第(1/3)頁 淅淅西風(fēng)淡淡煙,幾點疏疏雨。 第七山,山頂小院,靜謐如常。 安樂從圣境之中歸來,白衣如雪,立于院落之內(nèi),手掌撐起點點落下的雨珠,雨珠中的血腥之氣,裊裊而出,映照出了尸山血海般的畫面。 西風(fēng)吹來,吹斜了落雨,也吹皺了安樂的眉頭。 “南海的龍屬,出事了嗎?” 安樂喃喃,如今的他,心靈長河蛻變到了第三階,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更是能捕捉到許多之前無法捕捉到的東西,例如追根溯源。 更何況,這雨中所蘊含的血腥之意,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正是因為這份關(guān)系,安樂才能如此輕易的捕捉到源頭。 腰間佩著竹劍,這柄隱約間有些復(fù)蘇過來的竹劍,如今釋放出了大不相同的氣息。 安樂手掌搭在上面,寶樹在搖曳著身姿。 “這些時日,可否有人來山下尋我?” 安樂問道。 自然是向?qū)殬湓儐枴? 如今的寶樹踏足到了十境,已經(jīng)非比尋常,放到鯤鵬山,那都是屬于妖王級別的存在。 “有,大理城的那位陸先生來尋過公子,帶著兩位公子的道奴,還有西梁城城的那位書生城主也來過,不過,公子入了圣境,所以,他們便沒有上山,被小樹招呼回去了。” 寶樹搖曳著枝丫說道。 踏足十境后的寶樹,對安樂愈發(fā)的尊敬,因為他能夠從安樂身上感受到的恐怖,變得更加的清晰。 雖然他踏足了十境,但是安樂要對付他的話,其實……根本不花費什么力氣。 安樂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這一次入上蒼挑戰(zhàn)仙驕碑,安樂并未花費太多的時間,因為他關(guān)注著時間的流逝,人間大抵也就過了個三四日而已。 不過,陸先生既然來,肯定是有事情要相談。 安樂留寶樹在看護院落,一步踏出,甚至都未曾有空間力量的波動擴散,身形便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如今的安樂,對于空間力量的掌握越發(fā)的得心應(yīng)手。 因為得到了半枚空間源符,自然有了感悟與增長。 他出現(xiàn)在了大理城。 淅淅瀝瀝的雨,下了個不休,大理城的地面青石被浸染濕潤,不過城中卻頗為熱鬧,百廢待興的大理城,逐漸呈現(xiàn)出了繁華的姿態(tài)。 再加上安樂將武魁石給放置在了城內(nèi),故而,惹來了許許多多的鍛體修行者。 安樂沒有限制武魁石的機緣,人人都可觀武魁石,對于鍛體修行者而言,觀摩武魁石能夠得到極大的好處,若是抓住機緣,能夠讓自身的氣血發(fā)生蛻變。 更何況,武魁石還流傳著個與如今天下傳奇人物安大家有關(guān)的故事。 當(dāng)初安大家在武魁石上觀摩,惹來了歷代武魁意志為安大家推演武學(xué)。 這等故事的流傳,讓許多人都心生向往,想要來武魁石上碰個運氣。 所以,大理城很熱鬧。 至少,比安樂想象中百廢待興的城池要熱鬧的多。 安樂如今甚至不需要刻意的隱藏自身的氣息,基本上就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他。 這一次入圣境,在上蒼仙驕碑上挑戰(zhàn),修為雙雙得到了突破。 鍛體修為達到了十境三災(zāi),煉神修為,也因為心靈長河發(fā)生蛻變的緣故,踏足了三災(zāi)境界。 安樂有種感覺,他只要一念就可以引動第三災(zāi)的災(zāi)厄,湮滅之雷的劫雷。 不過,安樂暫未引動,以他如今的實力,自然是可以壓制劫雷的誕生與落下。 行走在大理城內(nèi),可以感受到與曾經(jīng)的大理完全不同的風(fēng)貌,如今的大理,百姓們更加的放松,不用擔(dān)心什么時候招惹到城中的權(quán)貴,而遭受非人的待遇。 甚至,因為武魁石坐落的緣故,越來越多的武夫們進入到了大理城,商販走卒們,簡直歡喜的很,生意十分的好做,畢竟武夫性格爽朗,根本不會過多的講價,看上了就直接付錢。 至于在大理城內(nèi)搞事情,如今的天下,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鬧出如此行徑。 誰人不知大理城是安大家攻打下的第一座都城,代表的是安大家,乃是身份的象征,雖然安大家未必在城內(nèi),可是,有智珠在握的陸先生坐鎮(zhèn)管理大理城,誰敢惹事? 安樂行走在落雨的大理城中,感受著煥然一新的城池面貌,面容上不禁流露出一抹笑意。 他來到了武魁石前,那巨大的武魁石坐落在大理城的中央,陸依山在武魁石周圍建造了些欄桿之類,將武魁石隔離開來,但武魁石周遭的環(huán)境卻被建造成了個廣場,人人都可靠近。 武魁石周圍,圍堵著一圈又一圈的人,強盛的氣血蒸騰,讓漫天落下的雨水都蒸發(fā)起來。 鍛體武夫匯聚太多了,他們盤膝在地,感知著從武魁石中溢散出來的武道真意。 傳聞還有不少專門修行五禽鍛體功的鍛體武夫,特意來武魁石前,想要看看能否如傳聞中安大家那般,得到諸多武魁的傳功。 最終他們注定是要失望的。 武魁石周圍雖然亂,但秩序極佳,顯然陸依山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有震懾過了,倒是無人敢鬧事。 陸先生乃是一尊十境,在如今的天下,雖然已經(jīng)不再限制九境圓滿破十境,但是,十境依舊是屬于天底下修行屹立在最巔峰的一批人。 忽然,安樂看到了一個少年,冒著雨,在雨中打著五禽鍛體功。 那勤奮的勁頭,卻是讓周圍的不少武夫們對其嗤笑。 “這小子在想屁吃,安大家能夠得到武魁石中諸多武魁的傳功,那是因為安大家的天賦妖孽,這小子算個屁啊。” “他以為不斷的演練五禽鍛體功,就能被承認(rèn)嗎?” “不過,不得不說這小子毅力還是挺不錯的,這是第幾天了,聽說他從武魁石落下的時候開始,就在武魁石前演練五禽鍛體功……到現(xiàn)在都沒有停下來。” “毅力有個屁用,都是無用功罷了,你看武魁石中有武魁意志理他不?” …… 周圍沐浴在雨水中的武夫們,皆是發(fā)出了不屑的笑聲。 嘲笑譏諷的意味很重。 一開始的確是有不少武夫懷揣著撿漏的心思來,想著能夠被武魁所看重。 可現(xiàn)在,他們早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天賦,一切都還是要看天賦。 有毅力沒有天賦,一切都是空。 不少武夫還是理解到了這一點。 那少年恍若未聞,依舊在打著拳,正是安樂所熟悉的五禽鍛體功,一招一式,有板有眼,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裳,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淌了下來。 不斷的揮拳,打出虎式、熊式、鹿式等等,不斷的變化。 體內(nèi)的氣血耗空了,便暫緩下來,從行李中掏出冰冷的饅頭吃個干凈,調(diào)息恢復(fù)后,便又在武魁石前十丈距離處開始演武。 安樂來了興致,感覺頗為有趣的看著。 看著雨中的少年,滿臉堅毅,不斷的演武,周身的氣血變換,如虎、如熊之流,聲勢倒是漸漸的拔高起來。 這少年只是鍛體第二境,鍛靈骨境界,以少年的年齡而言,天賦只能算很一般。 安樂卻是從少年身上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恍然間,似乎有記憶畫面洶涌襲來。 那一日,他佇立在第六圣山的山間石徑,青石上積水如流,他頂著暴雨,演練五禽。 雖然與眼前少年的狀態(tài)大不相同。 但皆是雨中演練五禽,卻有著別開生面的感觸。 安樂看著在諸多嘲笑聲中依舊堅定不移演練五禽的少年郎,輕輕笑了起來,相見便是緣,讓安樂生起回憶,自然也是一種緣。 抬起手,屈指一彈,一道流光頓時涌動而出,漫入了武魁石中。 武魁石微微震動,隨后,一股無形的勢,從武魁石中涌動而出,牽引著少年的動作開始演練。 安樂將如今所修習(xí)的至寶五禽的修行法,傳入了武魁石內(nèi),讓這少年在演練的過程中,能夠?qū)W到不少。 這便算是安樂給這少年的機緣。 而在安樂有所動作的時候,武魁石發(fā)出異變的時候。 摘星臺上。 正在處理著文書的陸依山微微一怔,心有所感,直接消失在原地,再度出現(xiàn)時,便已然在了武魁石廣場。 “公子。” 陸依山有些欣喜的看向了白衣勝雪的安樂。 安樂點了點頭,目光繼續(xù)落在武魁石前那欣喜若狂的少年。 周圍的武夫們都怔住了,沒有人再恥笑少年,因為武魁石起反應(yīng)了,似乎有武魁虛影從武魁石上浮現(xiàn)而出,引導(dǎo)著少年在演練武學(xué)。 這少年也太幸運了吧?! 不少武夫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可是,這是少年的機緣,他們自然沒有辦法去搶奪這個資源。 許多人心頭震動,也有模有樣的學(xué)著少年在武魁石廣場上演練武學(xué),希冀能夠被武魁石中的武魁意志所看重。 “公子這是何意?” 陸依山收回那少年身上的模樣,怔然片刻。 “只是正巧遇到,見得少年雨中演練五禽,想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便贈他一場機緣,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和意義。” 安樂笑著說道。 陸依山聞言,恍然,溫和笑道:“那這少年可真是走了大運,運勢極佳。” “他有這份毅力,其實未來就不會太差,雖然天賦淺薄,但若是一直維持這份修行的熱情與毅力,未來觸摸到五境,卻也未嘗不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