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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你應(yīng)該在意。”周凡臉上收斂了笑意，“你就像我看過的一些故事中的指引者，在指引著我，要不然為什么要告訴我釣魚的事情？”

    “是呀，我完全可以不告訴你的。”霧還是不緊不慢說，他放下茶杯，“其實(shí)你錯了，我沒有義務(wù)告訴你，我告訴你那是因?yàn)樽蛲淼氖澄锟诟杏行┎诲e，我胃口還可以，心情就不錯。”

    “你第一次出現(xiàn)在船上，我就沒有出現(xiàn)，是因?yàn)槲也幌氤霈F(xiàn)，在過往登船的一些人之中，我甚至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任由他們在這艘船上枯坐，你知道他們怎么樣了嗎？”

    周凡心中微寒，他看著霧道：“他們選擇跳船了，也就是你昨晚所說的那幾個跳船者，對嗎？”

    “嗯。”霧點(diǎn)頭承認(rèn)，“所以我不是你說的什么指引者，我是完全自由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告訴我，也是僅僅因?yàn)槭澄锟诟胁诲e，要是這樣，我運(yùn)氣倒是不錯。”周凡覺得有些荒謬，但是他又隱隱覺得霧沒有對他說謊。

    “這是主要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霧拿起灰茶壺，往茶杯倒了一注茶水，“要是這樣躲在暗處看著，什么都不做，實(shí)在太無聊了。”

    “袖手看著登船者這樣的事，試幾次我就不想再做，要是有登船者，我一般都會愿意告訴他們釣魚的事情，這樣比較有趣，告訴你只是時間早晚的事，前提是不能得罪我太狠。”

    “難道我死了對霧來說，一點(diǎn)影響都沒有嗎？”周凡有些不甘心問，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霧拿起茶杯，飲了一口才道：“也不是說完全沒有，不過我不在意，船永久失去船客，我就會陷入沉眠之中，直至下一位船客的出現(xiàn)，我才會醒來，但我活得實(shí)在太久了，沉眠對我來說，算不了什么，就算永遠(yuǎn)醒不來也沒所謂。”

    周凡有些明白了，霧如果像他所說的活了好幾萬年，那他肯定見過無數(shù)的船客，會感到枯燥，所以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才會這么漠然，而且霧的話里又透露了一個信息給周凡。

    霧會陷入沉眠，直至下一位船客出現(xiàn)，那代表著很大可能是船上只有他一個船客！

    “說你是指引者確實(shí)不對，你更像一個旁觀者，然后看心情好壞來做事。”周凡評價道。

    霧沒有回答，他只是右手在桌上輕輕一拂，桌上多了一個沙漏，灰色的沙子從狹窄的管道流入底部玻璃球，頂部的玻璃球已經(jīng)剩下不到一半的細(xì)沙。

    霧指著沙漏道：“這是你留在船上的時間，要是漏盡，那就代表著你要回去了。”

    “為什么要告訴我剩下的時間，我支付了大部分壽命登上這艘船，那每次進(jìn)來還會消耗壽命嗎？”周凡不急不忙說，對他來說，這次出去了，下次再進(jìn)來就是了。

    “既然上船，每次出現(xiàn)在船上，就不會再耗費(fèi)你的壽命，否則你那沒幾年的壽命早就沒有了。”霧笑了笑說，“告訴你剩下的時間，是因?yàn)槲铱茨氵€算一個聰明識趣的人，不愿意你浪費(fèi)這次機(jī)會。”

    “什么機(jī)會？”周凡愣了一下問。

    “過了時間，你下次進(jìn)來，那就沒有免費(fèi)使用一次釣竿的機(jī)會，這一次免費(fèi)的機(jī)會，是從我告訴你釣竿的時候算起的，只要過了兩夜，那就代表著登船者放棄唯一一次免費(fèi)使用機(jī)會。”霧解釋說。

    周凡只是低頭看著沙漏里面的灰色流沙，他沒有質(zhì)問霧為什么不早說出來，這霧完全是憑喜好做事，質(zhì)問了也沒用。

    霧放下茶杯，左手輕輕一拂，桌邊的灰霧滾動著散開，他的左邊就已經(jīng)有著七根顏色不一的釣竿斜靠著方桌。

    “看上那根釣竿，就拿吧。”霧拿起茶壺往茶杯加水，“當(dāng)然也可以不拿。”

    周凡瞄了一眼那七根釣竿，他說：“霧，可不可以告訴我，我出現(xiàn)在這里的意義？”

    周凡知道，讓他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會存在什么目的，他必須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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