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怎么了,擔(dān)心你父么?” 書房里劉益守低著頭寫信,筆走龍蛇眼角的余光看到羊姜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 有話想說卻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那確實是很擔(dān)心啊,建康那邊,外面?zhèn)髡f要嚇?biāo)廊苏O。” 羊姜有氣無力的趴在桌案上,不老實的伸出手去拍打劉益守拿著毛筆的那只手。 “我說你怎么就那樣沉得住氣啊?現(xiàn)在火燒眉毛了。” 羊姜有些不滿的說道。 劉益守停下筆看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其實吧,我晚點去,你父肯定會過得更好一些。反而是去早了他會處境不妙,你這是關(guān)心則亂,病急亂投醫(yī)。 放心,建康那邊的事情,我早有安排,定然不會讓你為難的。” “是這樣么?” 羊姜總覺得劉益守似乎有什么瞞著自己。 “放心,岳父大人說不定還會嫌棄我去太早呢。” 劉益守擺了擺手,啥也不想多說。 “話說,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建康啊?”劉益守忽然想起這一茬,似乎他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啊。 羊姜得意一笑道:“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啊,建康鬧那么大,你都不動彈,這怎么可能呢?” “唉,你果然是了解我的。” 劉益守嘆了口氣,心里想的卻是:只怕自己手下眾人無論官職大小,都知道自己要出兵建康。如此看來,出兵的事情似乎也不能拖很久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滿足眾人的期待,才算是“眾望所歸”。一旦時間拖久了,念頭淡了,等真正要出兵的時候,反而會提不起勁。 “你就不擔(dān)心我會遇到什么意外?這一趟很兇險呢。” 劉益守故作夸張的說道。 羊姜翻了翻白眼,拍拍他的手掌,一臉滿不在乎。 “放心吧,有你出馬肯定沒問題的。當(dāng)年你都能隨便擺弄我父,現(xiàn)在手握一方兵權(quán),還怕建康城里的那些人么?” 羊姜的道理很樸素,通過錯誤的論據(jù)得到了正確的論點。 沒錯,劉益守確實沒怎么把蕭綱、蕭繹、蕭綸等人放在眼里,再加上有“內(nèi)線”羊侃,這一局其實早就在預(yù)料之中。 話雖然這么說,劉益守還是期待要贏得更好看一些。若是兵力損耗過大,入主建康后,難免會受到韋氏的擠兌。 多等幾天,少死幾千人,何樂不為呢? “其實吧,我就在想,作為臺城外圍剩下最后一支軍隊的主將,柳仲禮要如何選擇呢?” 劉益守喃喃自語的說道。 “是英雄氣短,還是賣主求榮?他到底會如何選擇呢?” 劉益守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這世上最詭譎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人心。蕭綱對柳仲禮很好,但這不意味著對方會誓死追隨。 羊姜大大方方的說道:“這樣吧,我跟你打個賭,就賭柳仲禮英勇不屈,戰(zhàn)死臺城,就這么說定了。” “斷頭今日意如何?建康飄搖百戰(zhàn)多。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要是柳仲禮英勇不屈,這首詩就送給他。” 劉益守即興將這首詩寫在紙上,看了又看。 “柳仲禮,實在是可惜了。和蘭欽一樣。” 他感慨的嘆息一聲,卻又不說到底是哪里可惜了。 “阿郎不是說將軍戰(zhàn)死沙場,死得其所么?柳仲禮為護主英勇戰(zhàn)死,又有什么可惜的?” 羊姜從小就不是未出閣少女的性子,一點都不覺得柳仲禮此番死在建康城外有什么可惜的。 有句話叫大丈夫死得其所,何必把氣節(jié)丟掉?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有的人死了,卻還活著。” 劉益守說了句讓羊姜完全不明白的話。 “對了,這次要是你輸了,有幾套新衣服麻煩你試穿一下給我看。這次衣服是新款,布很少,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似乎想到了什么,劉益守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 “哼,賭就賭啊。蕭綱對柳仲禮可謂是托付大事,他要是背叛蕭綱,豈不是連我父都不如?” 羊姜聽聞蕭綱對柳仲禮幾乎是推心置腹的信任了,劉益守常說什么士為知己者裝死,就算不能真死,起碼也要裝一裝吧? “老實說,柳仲禮給你父提鞋都不配。岳父大人在建康城里是裝傻,你可別以為他是真傻啊。” 劉益守苦笑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