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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能共度春宵，他或還可考慮。

    王霖準(zhǔn)備走，卻在人群中發(fā)現(xiàn)了剛結(jié)識的馬擴(kuò)。

    馬擴(kuò)也看到了他，擠過來熱切道：“王霖賢弟！”

    王霖笑著拱手：“見過馬兄！”

    兩人寒暄一會，又被人擠到了角落，馬擴(kuò)一臉期待之色望向三樓處，道：“賢弟，據(jù)說這是第三屆的樊樓詩會了，上屆詩會雅士云集，張尚書曾為師師姑娘作曲牌《師師令》，至今傳頌京師。”

    “這一屆又有秦大學(xué)士和國子監(jiān)主簿周邦彥領(lǐng)銜，不知會有何等佳作出爐，賢弟，你我不妨拭目以待。”

    馬擴(kuò)話音未落，就有青衣侍者站在三樓回廊上，高聲念誦起詩會主會場上新出的詞句：

    “遠(yuǎn)山眉黛長，細(xì)柳腰肢裊。妝罷立春風(fēng)，一笑千金少。歸去鳳城時，說與青樓道：遍看穎川花，不似師師好。”

    “開封府通判，晏幾道。”

    一樓大廳內(nèi)，眾人掌聲雷動。

    王霖心說：晏幾道，晏殊的兒子吧，此人不是死了好幾年么？

    不多時，又接連有首佳作傳出：

    “年來今夜見師師。雙頰酒紅滋。疏簾半卷微燈外，露華上、煙裊涼口。簪髻亂拋，偎人不起，彈淚唱新詞。佳期誰料久參差。愁緒暗縈絲。相應(yīng)妙舞清歌夜，又還對、秋色嗟咨。惟有畫樓，當(dāng)時明月，兩處照相思。”

    “大學(xué)士，秦太虛。”

    “鉛華淡佇新妝束，好風(fēng)韻，天然異俗。彼此知名，雖然初見，情分先熟。爐煙淡淡云屏曲，睡半醒，生香透玉。賴得相逢，若還虛度、生世不足。”

    “國子監(jiān)主簿，周邦彥。”

    年輕的士子們歡呼雀躍，喝彩聲不絕于耳。

    王霖嘴一抽。

    他以為什么詩詞佳作，原來是單純給李師師捧哏。

    一群有頭有臉的官身顯貴匯聚一堂，多數(shù)都年事已高，不謀國事，卻爭相給一個妓女寫起情詩，各懷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不良企圖，這也算是北宋末年禮崩樂壞的獨(dú)特一景了。

    真不要臉。

    不知女真鐵騎攻陷開封時，他們是否還有這等風(fēng)情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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