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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什離膜拜在地，額頭緊緊貼著阿骨打的鞋面：“多謝阿父成全！”

    阿骨打突然嘆息道：“什離，朕歸天之后，大金必會攻宋。倘若有一日，他與我金人對上，你又該如何？”

    完顏什離沉默一陣，起身道：“但問阿父，我大金過去臣服契丹，光是我完顏部和親往遼國去的姐妹便有十余人，如今我大金攻遼，或滅遼國，她們又當(dāng)如何？”

    “什離知道，各位兄長日后必會攻宋，宋金今日聯(lián)盟，來日死仇，勢不可擋。若真到了那一日，兩國交戰(zhàn)，女兒只能不偏不倚，無論是王霖，還是我各位兄長，各憑本事，各安天命，勝者為王！”

    “若王霖敗，女兒也只能認(rèn)命，或生或死自當(dāng)相隨。可若王霖贏了，女兒當(dāng)竭盡所能，勸他為我大金子民留一脈香火。”

    “甚好！”阿骨打緩緩點頭，“這便是朕同意你嫁給王霖的原因。此后宋國肯定以王霖為主，朕深信不疑。金人憑本事立國且開疆辟土，贏了當(dāng)然好，給大金子民爭取一片安身的富庶土地。可若輸了，那就是天命使然，不必怨天尤人。”

    “當(dāng)然，朕還是希望，宋金能和睦相處，這天下之大，足以容得下一個大金和一個大宋啊。”

    阿骨打感慨道：“朕攻遼是順天而行，反抗遼人暴政，為我子民爭一片生存的天地。若遼拿下，與宋南北分治，相安無事，那是最好的。”

    “走吧，什離，隨朕去城中走走。”

    ……

    大薩滿俄古娜匆匆而來，她在金國地位尊崇，號稱是神在人間的代表。

    吳乞買不得不親自出迎。

    俄古娜拄著鐵杖深望著王霖。

    王霖面色平靜，巋然不動。

    他知道這是金國薩滿教的大薩滿，相當(dāng)于女巫頭領(lǐng)。

    顯然是系統(tǒng)爸爸搞出來動靜也驚動了這位深居簡出的供奉神的大薩滿。

    其實她的年紀(jì)并不大，目測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面目清秀，膚色白皙，頭戴插滿鷹羽的祭祀花冠，身著層層疊疊用獸皮縫補的百納裙，眸光幽蘭而深邃。

    俄古娜圍著王霖緩行兩圈，口中念念有詞。

    俄古娜手里突然顯出兩串銅鈴來，叮當(dāng)作響。

    王霖心中暗笑，這是金國版的跳大神嗎？

    俄古娜突然棄了手中鐵杖，匍匐下去，朝王霖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貼面禮。

    旁邊的吳乞買嚇了一跳，可又不敢阻止，只能眼睜睜看著俄古娜將面貼在王霖的腳面上，高呼道：“神使！”

    王霖也吃一驚。

    他下意識后退兩步，俯身扶起這位神秘的大薩滿來。

    他的手與俄古娜的冰冷的手相接，體內(nèi)氣運再次瘋狂攪動沸騰起來，王霖深吸口氣，趕緊撒手。

    俄古娜堅持又拜了兩拜。

    爾后她將系在自己腰間的一枚月牙形石佩親自為王霖系在腰間，輕道：“神使萬安！”

    旋即，俄古娜幽幽一嘆，那輕嘆聲如千古深潭中泛起的漣漪。

    于是她轉(zhuǎn)身走去王霖身后，微閉雙目紋絲不動。

    王霖有些尷尬。

    這幾個意思啊？

    我一個宋使，反倒成了神使了？

    ……

    本來諸多金國權(quán)貴都沖吳乞買的居所而來，但有大薩滿俄古娜在，就沒有人敢輕易去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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