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結束-《從笑傲開始的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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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利子一落在七寶金幢頂上,頓起金霞萬道,彩焰千重,通體祥輝閃閃。每層祥光中,各射出一片極強烈耀眼的精芒光氣,往上下四處交織射去,再自動地徐徐轉了一轉。
一股極猛烈的大力,帶著一種極奇異而又沉悶的巨震,狂涌而出。誅仙劍陣受此巨力震撼,四劍已是一齊晃動,搖搖欲崩。
齊漱溟等臉上露出喜色,正要加緊一步,將此陣破除,卻見沈元景長嘯一聲,將身形一晃,頭頂沖出一朵五色云彩,里頭生出金、紫、青三朵蓮花,各有一人盤坐在上。
只見金蓮上落下一人,守住東方,道:“清玄道兄,金玄道人前來助你一臂之力!”一震飛劍,頓將此方穩固。
紫蓮上同樣下來一人,定住南方飛劍,道:“清玄道兄,紫玄道人來佐你共伏峨眉妖孽!”
那北方也有青蓮飛身而下之人鎮壓,道:“清玄道兄,青玄道人來輔你共破此山也!”
加上沈元景一襲白衣,于西方主持。四人同聲開氣,大喝一聲,齊齊震動飛劍,劍氣往前一激,沖破七寶金幢精芒光氣,猛烈攪動。
虛空破碎,天地元氣盡數被打散成地水火風,翻騰激蕩,宛如海嘯天崩,轟轟怒鳴,重回開天辟地之時。
無論千年銅鐘還是牟尼珠,俱都寶光破碎,不能支撐。齊漱溟伸手一指,七寶金幢落在三人頭頂,金霞垂落,將三人罩在里頭。
楊瑾眼見這劍氣似雨,打得金霞一搖一擺,似隨時可能洞穿,心里駭然,脫口而出道:“這是什么道法?”
卻見荀蘭英不緊不慢收回禹鼎,仰頭往外看,如賞雨景,悠然道:“這原本是他化自在天子的身外化身之法,不過清玄道君推陳出新,更上了一層。
這每一具化身純以氣相生,并具原身一般法力神通,思維不一,行動無二,和真人并無區別,只一具化身在,便等同原身也在,永恒不死。
真君端是天縱奇才,我本以為那身外化身的法子已推演到了極致,只能另辟蹊徑,不料還有這樣一條出路,真叫人佩服萬分。
念及過往種種,一干算計全教他破壞,不能成功,怎令人不生出‘既生鄧,何生沈’之感慨?”
楊瑾聞言臉色大變,往邊上一躲,看了過去,見得荀蘭英臉色肅穆,真有敬佩,全然不是平素接觸模樣,不由得心中一慌,忙看向齊漱溟。
沈元景輕笑一聲道:“果然是他化自在道友,隱藏的如此之深,真叫人難以預料。我這一門道法,的確是從你傳授的身外化身之法中演化而出,喚做‘一氣化三清’。
只是你到了如今,竟還不肯飛升,重將大法演化成另外一條道路,我不知是敬佩,還是遺憾。”
荀蘭英臉上帶笑,并不作答。楊瑾見齊漱溟面無表情,心中更慌,欲要逃離,卻也不能,只得后退兩步,緊握牟尼珠。
齊漱溟卻不理會,反朝著半空喊道:“苦行師兄,峨眉已是生死存亡時刻,還請速速出手相助!”
虛空之中現出一朵紅蓮,上面坐著一個男子,并無紅霧遮掩,身著紅衣紅發,面容卻是早就化身天地,黏合天機的苦行頭陀模樣。
眾人齊齊驚叫出聲,他卻不理會,將身一搖,落在誅仙劍陣里頭,抬手一抖,從袖中落出一個血紅蒲團,晃眼變得巨大,從中彌漫出絲絲血氣,很快聚攏成霧,從中沖出天龍八部,各逞兵刃,擋住劍氣。
齊漱溟皺起眉頭,說道:“師兄,這七寶金幢還能維持,你可去往兩儀大陣之中,將清玄門下盡數擒殺,如此危難可解。”
苦行頭陀搖搖頭道:“我前番本要入滅,得沈道友相助,才僥幸留存一絲神魂,突入紅蓮老魔識海之中,幾番爭斗,將他降服,反客為主。
是以沈道友對我有再生之德,本不能對他出手。如今籍由紅蓮老魔與他的一番因果糾纏,前來相抗,已是十分勉強。
若不管不顧,又對清玄門下弟子生出惡意,只此心一起,禪定不住,紅蓮老魔便要重新翻過身來,將我鎮壓。此身軀一旦入魔,兼得兩家之長,絕不下于鄧隱師叔手段。”
齊漱溟無可奈何,只得點點頭。苦行頭陀又一轉身,對荀蘭英說道:“我從老魔識海中脫身而出,得他記憶,知曉了鄧師叔脫困之事。
原本還想你何時轉了性子,能忍住不報仇。原以為你是得了《血神經》善冊或是另辟蹊徑,預備擒你回來探究,卻又聽到你進攻凝碧崖,送死的消息。
本以事情已經了結,卻想不到鄧師叔手段高明若斯,假死脫身。不過但看荀師妹這等模樣,想必你是準備了很久,才將她練成化身吧?”
荀蘭英搖搖頭,輕描淡寫的說道:“若真是魔意浸染、鳩占鵲巢,以長眉師兄任壽的道行,如何察覺不了?”
齊漱溟大驚失色,伸手指來,說道:“你、莫非你?”
“果然齊師侄是猜想不到。”荀蘭英點頭道:“我知你早就有所懷疑,不過料想你也猜不到我是真身轉世而來。任師兄身負天運,蓋壓四方,正面沖突,我自然是敵不過。
他若是走沈道友這樣的路數,立下門派只為傳承,我也毫無辦法。偏生他從我口中得知萬古大劫的只言片語,心神震動之下,竟以氣運凝結門派,妄圖扭轉乾坤。
不得不承認任壽師兄真是廣成子以降,最為杰出的人物。依他多方算計與準備,尋到齊道友這等天眷之人延續道統,再往下三英二云光大門楣,倘若不是出現陳教主這等意外,還真有可能成功。
只是我苦心孤詣謀劃,怎可無動于衷。齊道友得天道看護,我動不得,身邊之人可不一定。是以我耗費數輩子轉劫,終于成功潛伏到了道友面前,并借你天眷,得一云一金。”
她這些話并不掩飾,不知什么時候,各方都停止了爭斗,齊齊看來,那齊靈云、齊霞兒與齊金蟬都是臉色刷白,心內紛亂如麻。
“唉!”荀蘭英嘆息一聲,說道:“我這般深謀遠慮,無奈何神通不敵天數,又有沈道友橫空出世,不知壞了我多少好事。
否則任壽師兄辛苦經營許多年的峨眉派,全數要為我做嫁衣。介時這天下群雄都要束手,任憑我以魔意浸染,不過百年,便能叫道消魔長,更甚魔祖偉業。”
此時眾皆噤聲,不敢高聲言語,唯恐驚了天上之人。玄真子氣得須發皆張,仍舊是有克制,只看向齊漱溟,等他拿主意。
齊漱溟深吸一口氣,沖著荀蘭英一禮,說道:“鄧師叔,無論你有何謀算,總要峨眉存在才行。今日我們暫且拋開恩怨,共同御敵,其余容后再來計較何如?”
“果然是氣量恢弘,一代之人杰也,可惜。”荀蘭英點點頭,笑道:“我雖前番一敗涂地,不過眼下又有一線生機,也愿意做最后一搏。”
她將禹鼎倒轉,罩定楊瑾一吸,落在鼎中,往外一拋,飛入兩儀微塵陣中,喝道:“去外面幫忙。”
魑魅魍魎,魚龍蛇鬼,山精水怪之類,又從鼎身飛出,兇狠撲向楊達。他忙將玄陰簡一番,月華揮灑而出,將之盡數拒在外頭。
楊瑾從禹鼎中飛出,穩定一下心神,將一串牟尼珠打出,慧光一閃,將月輝擠壓得幾近于無,接著仗劍殺去。
眼見怪獸撲倒眼前,楊達冷哼一聲,說道:“偏你們有法寶么?”
他取出九疑鼎,化作兩尺大小,一拍鼎身,轟的一聲,飛起千百道五色煙云,簇擁著無數大小長短光華,嘩嘩如流水,無論怪獸、慧光,皆受牽引,投入鼎中。
那禹鼎也搖晃不定,欲要飛往,荀蘭英忙暗中作法穩固。沈元景及化身立刻催動誅仙劍陣,四劍齊震,劍氣澎湃,將陣內攪得一片混沌,連那八部天龍也被沖得盡數隕落,只七寶金幢之下,還能維持。
荀蘭英悶哼一聲,禹鼎與之斷了聯系,倏然投入九疑鼎中。楊瑾失了牟尼珠,又見同伴法寶也不能奏效,忙一轉身,就要離去。
楊達笑道:“此寶既出,怎能讓你脫逃?”將九疑鼎一轉,一道五彩煙氣往前一撲,徑之裹在里頭,正要掙扎,他抖手一個神雷,轟然落下。
楊瑾慘叫一聲,身軀化作粉末,神魂甫一露頭,就被吸入鼎中,受里頭寶光一磨,便自消散。
玄真子欲要救援,無奈何被俞巒死死拖住,動彈不得。周淳與周輕云父女二人看得一抖,情不自禁停了手。
楊達也不理會二人,舉鼎罩定另一邊,將屠龍師太定住;司徒平取出昊天寶鑒,射出一道清光,把素因師太圈在其中,以星奔劍攔住虹霓劍,屈指一彈,頭頂兜率火現在指頭上,穿梭虛空,落在餐霞大師身上。
此火乃是天府奇珍,能焚萬物,并滅殺神魂。餐霞大師一聲不能吭,嘭的一下化為烏有,神魂俱滅。
周輕云看得瞠目欲裂,仗劍殺去,周淳都拉之不住。楊達嘆了口氣,用九疑鼎一卷,收在其中,寶光一搓,軀體成灰,只兩道神魂脫出鼎中,飛天而去,眨眼不見。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苦行頭陀略略抬頭,說道:“一應罪業,都有我來承受吧。”
動用法力,將血蒲團送出了誅仙陣外,落在峨眉山上半空,望前一卷,把楊達與司徒平兜在其中,八部天龍洶涌而至。
荀蘭英高聲道:“正是此時!”便聽玄真子大喝一聲,全力定住九曲黃河大陣。
驟然從東方斜刺入一道火紅的飛劍,焰光騰騰,連穿兩道大陣,勢不可擋,遙遙鎖定石生,直直落下。
此劍驚天動地,非道行極高與至寶不能防御,眼見石生岌岌可危。米明娘四人率先動作,就要撤劍回援。
諸葛警我等人拼了全力,催動七修劍陣,北極七星并左輔右弼,光芒大盛,從天空投下星光,落入陣中,將米明娘等人困在陣中脫不出身。
商風子和裘芷仙正要救援,其余峨眉眾人發瘋一般,將兩人團團圍住,各類法寶飛劍、神雷神光,劈頭蓋臉襲來。
齊金蟬與另外四人,也顧不得防御,同樣把全部法寶都打了出去,將石生身前的一應法寶全都攔截。
沈元景方要有所動作,就見著苦行頭陀雙眸露出紅光,越來越盛,額頭青筋暴跳如蚯蚓,臉孔抖動不已。他催動紅蓮,飛出七寶金幢霞光外,口中開始念道:
“……所作罪障,今皆懺悔。今諸佛世尊,當證知我,當憶念我……及無上智,所有善根。一切合集,校計籌量,皆悉回向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
一旦此人入魔,將有大患。沈元景冷哼一聲,催動誅仙劍氣,直撲而下。東方位的金玄道人又往外一動,就要去往兩儀微塵大陣里頭救援。
卻見齊漱溟輕喝一聲,七寶金幢華彩大作,梵音四起,震得整個誅仙劍陣猛烈搖動。荀蘭英將手一攤,顯出一枚青滴滴的劍丸,倏然飛出,斬東面的金玄道人。
道人立刻回返,一震飛劍截住,嘆口氣道:“鄧道友果然是不肯吃虧。我用你身外化身之法,練出這一門‘一氣化三清’,把你困住;你便使我劍修之道,將青索劍練成劍丸,將我攔截。”
荀蘭英豪邁大笑道:“自是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柄南明離火劍,一樣是道友贈予,如今還不是要斬了你最心愛的徒弟?”
射向石生的那道紅光,顯露了身形,正是南明離火劍,由一小童駕馭,料想是齊漱溟另一世的兒子李洪。劍意決絕,兇威凜凜,無可躲避。
只石生一死,其余人便能騰出手來,與李洪一起圍攻其他清玄弟子,之后再各個擊破。
眼見情況危急,石生臉上不見懼色,嘟囔道:“偏你們有法寶么?”頭頂驟然現出一盞明燈,上頭火焰紫青色,光暈成圈,往外一擴。
先是觸及對面五人,只齊金蟬飛劍神異,自動護主,逃得一命,其余四人一聲不吭,軀體連同神魂,一起燒作飛灰。
南明離火劍落在光圈之上,也是瞬間停住。李洪催發神火,往前一涌,卻又如何能夠敵過散花檠、萬古燈油助力的紫青兜率火?
火光反是一盛,往外燒去,迫得李洪攜南明離火劍離開;再往外一卷,如許元通等圍攻商風子、裘芷仙的幾人落在其中,頃刻殞命。
“那散花檠也是你們所贈,正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沈元景大笑一聲,頭頂碧光一閃,飛出一個大手,往前一捉,將青索劍拿在掌心。
“玄牝珠?”荀蘭英搖頭笑了笑,停住飛劍不再動作,說道:“終究還是差了道友一著。”這玄牝大法一樣是她化身教授對方,算是自食其果。
誅仙陣內再無阻擋,眼見得苦行頭陀停了禪音,雙眼全做血紅,容顏已經更易,正要開口,鋪天蓋地的誅仙劍氣灑落下來,只來得及慘叫一聲,化作灰灰去。
如此雙方一切后手,已盡數用完。沈元景將齊漱溟與荀蘭英牢牢禁錮在誅仙劍陣之中;俞巒催動九曲黃河大陣,牽扯住兩儀微塵陣,雙方都不動彈。
眼見大勢將去,畢真真趁著同伴還在奮力對敵,轉身就走。裘芷仙取出一寶,正是易靜留下的宙光盤,催動子午神光,往前一射,將此女射殺。
血蒲團失了主持之人,楊達和司徒平很快脫身而出,九疑鼎并昊天寶鑒聯手,縱橫無敵,將屠龍師太、素因大師并佟元奇等峨眉長老盡數殺死。
楊達轉動九疑鼎,將剩余一些峨眉弟子盡數收在其中,再與司徒平五人,趕往援助米明娘四個,將諸葛警我九人里外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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