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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門下車，冒雨行走在里弄中，高虎把車停下，趕緊跟了上來。

    “不好意思，來晚了。”雨中，陶阿滿早就等候在這里了，見兩輛桑塔納停下，老板早笑著迎出來，熱情地招呼著。

    “阿滿，前幾日儂還是騎自行車來的，今天就坐這樣的大車，發(fā)達了啊。”老板娘笑著殷勤地抹把桌子。

    秦東知道，這里是陶阿滿長大的地方，也是他的“家”。

    “菜飯+骨頭湯+腐乳肉。”他笑著用上海話跟老板娘交流著。

    秦東打量著這個小店，與其稱它小店，不如說是那位民間高手老阿姨的屋里廂。

    老三樣上得很快，滿是油面筋與百葉包的鮮湯，永遠碧綠的菜飯，加上一勺乳腐肉湯，一切都滲透著傳統(tǒng)的韻味，引起人無盡的食欲。所以，雖然環(huán)境差得沒話說，但還是人氣很旺。

    秦東吃了一口腐乳肉，腐乳肉色澤艷麗，肉是整整一大塊，口感香香糯糯，肥肉相間卻一點也不會油膩，入口即化，再將醬汁淋在菜飯上，醬汁拌飯，簡直是一道人間美味！

    “嘗嘗我們啤酒。”陶阿滿笑著端起了扎啤杯，金黃的啤酒就在杯里沸騰著。

    “巴依，你不知道，我家以前就是有家商店的……”雨中，兩人邊吃著飯一邊喝著啤酒，兩人不是對手，仿似又回到了上大學(xué)的時候。

    “到了夏天，由于啤酒廠受運輸能力限制，就會讓商店直接到廠里去“車”（裝運）啤酒。那時我們的運輸工具一般只有黃魚車、拖車，沒有機動車……”

    看著杯里的啤酒，陶阿滿似乎很是感慨，酒廠，即西區(qū)的上海啤酒廠和東區(qū)的華光啤酒廠，那時候，他家進貨一般在華光啤酒廠。

    “……那時喝啤酒要以瓶換瓶，因此一般人家會囤積不少空瓶，而商店的啤酒瓶是向批發(fā)部有償借來的，受空間限制，商店的空瓶都是一格一格（一種裝入24只空瓶的木格）堆高，放在商店靠墻的地方……”

    “……相比瓶裝啤酒，散裝啤酒更受歡迎。……要在店堂間擺一個巨大的啤酒儲存罐（俗稱“坦克”），更重要的是，其衛(wèi)生條件要符合規(guī)定，所以，我每天晚上要將“坦克”洗干凈，否則第二天會發(fā)臭……”

    陶阿滿說著小時候的事情，那樣子甚是懷念。

    高虎想不明白他為什么在這里請客，只是吃了一份腐乳肉沒有吃飽，他又要了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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