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顧愛卿看公子昶如何?” 懷王打夠官腔,漸入正題。 “殿下自是勤學好問,忠厚仁德。”他避重就輕,只夸公子昶在姜昭儀教養下,勤于課業,為人敦厚。絕口不提公子昶庸碌。 懷王臉上笑意不減,只隱在深處的眸色暗了暗。 “既如此,孤有意令他拜在愛卿門下,就不知顧愛卿意下如何?” 若非侯英頂著丟腦袋的風險,豁出性命給他透了個底,后宮緣何遲遲不見開枝散葉,懷王至今還被蒙在鼓里。 當年那場奪嫡之爭,他以為殤的是兩個公子,已是心痛至極。哪里知曉,侯英一番肺腑之言,如同一盆冰水,澆了他個透心涼,整個人如遭雷擊。 雖則侯英泣而擔保,必當苦心孤詣,為他分憂,儼然一副幾乎就要以死明志之相。然而懷王也知曉,當年被先王圈禁宮中,不慎著了旁人暗算,以致身子大傷根本。這腎水不足,精氣難養的病根,便是那時候種下,難以調養。 起初幾年,宮中還能聽到哪個妃嬪診出喜脈??上s是,都因這樣或那樣上不得臺面的緣由,竟只留下兩個低位妃嬪所出的小帝姬。懷王雖也震怒,嚴厲懲治了一批被抓住把柄,犯事兒的宮婢。奈何到底是后宮,盤根糾結,這查來查去,竟沒幾個手上是干凈的。 所謂法不責眾,且前朝又是如此緊迫情勢,氏族勢大,在朱家沒沒落前,懷王算得一忍再忍。 正因開頭幾年宮中還能不時傳出個喜信,懷王從未往別處猜疑。待得日子一天天過去,這后宮除了進新人那會兒,勉強還有個熱鬧的時候。余下的日子,竟是一年比一年冷清。整一年,太醫局也未必能診出個喜脈來,弄得人人噤若寒蟬,越發諱莫如深了。 正因察覺子嗣上似有不妥,懷王方急急提拔侯英,又對莊容華“不慎”小產,落了男胎這事兒,龍顏大怒。之后更是再未邁進她寢宮一步,更何論溫柔探看。 如此,眼下懷王再是不滿意公子昶,迫于子嗣單薄,不得不以策萬全,提早為公子昶鋪路。這般,方才將主意打到座下那人頭上。 “臣何德何能,實不敢擔此重任。”那人隨即起身,面上似有惶恐,快速繞過席案,當堂拜下。 望著底下兩手貼地,深深跪倒之人,懷王目光凝在他安安靜靜,彎曲的脊梁上。只覺這人即便是摧眉折腰,依舊令人愛恨交織。 就這般晾了他許久,任他如斯孤零零跪在地上。 這一刻,懷王仿佛忘了:這天寒地凍的,底下那人本就帶著陳年腿疾,不良于行。實在經不起長久行大禮。 劉高守在門外,偷眼瞄了眼殿內情形,一時嚇得心肝一顫。偷偷咽一口唾沫,悄然縮回脖子,眼睛只盯著腳尖,一動不動了。 好半晌,殿內才又起了動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