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愛卿也不必過于自謙,遍觀朝野,也就顧卿家最令孤放得下心來,可堪托付。”懷王語氣平緩,口氣雖不重,卻也帶著不可違逆的強硬。 說完也不等他再多推辭,懷王自御座而起,一步步,拾階而下。 棗紅繡龍紋重臺履,山岳般,穩穩停在他面前。 仿佛如何看重他,竟微微屈身,探手將他扶起。只落在他耳邊的低語,卻令顧衍不可抑制,心上一凜。 “愛卿可知,文武百官當中,孤為何偏偏瞧中了你?”懷王托著他手肘,目光卻盯著洞開的殿門外,黑黢黢,無邊無際的夜色。 “愛卿昔年對先王發下的誓言,如今可還記得?若記得,你便當孤除你外,再無旁人,能令孤安心使得。” 這卻是直言給他提個醒。半是敲打,半是告誡。 當日文王囚禁太子,欲行改立公子成為正統。此事被他所阻,文王病中召見彼時已被軟禁宮中,不得與外間互通有無的他,欲拿他了問罪。末了,生生打折他一條腿,險些要他性命。 當此時,他曾擲地有聲發下誓言,“這天下,終歸是司馬家的天下。” 這話,如今他是否謹記? 這話背后的含義卻是,他若記得這天下終究還是姓司馬的,公子昶便安心交由他教導。如若不然……朱家已是日薄西山,顧氏是否要步了朱家的后塵,只在他一念之間。 ** 西山居里,七姑娘對鏡梳妝,心不在焉,通著披散的發絲。再瞅瞅更漏,不知不覺,已過了戌時。那人進宮已足有逾一個半時辰,怎地這般晚還遲遲不見人影? 正胡思亂想間,便聽身后門簾,一撥一放。 “回了?”她回頭綻開個歡喜的笑顏。看在他眼里,美玉般潤澤。 “用飯了不曾?” “餓了。”他也直白。解了氅衣遞給她,水盆里凈了手,懶洋洋坐下。 七姑娘瞪眼,“這辛苦一趟,回京連口飯都不給吃了?”好像懷王怎么委屈了他。她嘟著嘴兒,替他忿忿不平。 見她如此,他忽而就笑了,“家里飯菜香。”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