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就是他們之所以如此開心的原因,在那一瞬間,他們覺悟了自己的本性?!? 說到這里,他感慨道:“若真有那種從骨子里就不認同這道理,認為胡說八道的,就是把我這把老骨頭拆成柴火燒了,他也不會感覺如癡如醉的,只會覺得老家伙我聒噪,盡講歪理?!? 聽他說得隨意,李瀟瀟卻沒傻到真以為這很容易。 哪怕她力量手段勝過他千萬,但對于他所說的這種事,她是一點思路都沒有的。 佛,覺者。 自覺,覺他。 覺行圓滿。 禪宗,明心見性。 在老和尚看似輕描淡寫的講述中,她卻看到了這幾者的影子。 她的心中震動不小。 她已經(jīng)承認,這同樣是一條神奇的修行路,和她的修行不是一種修行,老和尚身上沒有一點修為,或是因為經(jīng)常走動奔波,身體也就比一般的老人好點,可他身上有的稟賦,就像他看可以飛天遨游的自己一樣,同樣是需要自己仰望的。 沉默片刻,想起剛才所見,她再度開口道:“還沒恭喜大法師,剛才我見您的功德又漲了。” 始終面帶笑意的老和尚第一次變了臉色,變成苦笑。 搖頭合十道:“李居士,你們修道者講心魔,那對我們這些修佛者來說,這個人道功德,就是最大的心魔了?!? 李瀟瀟愕然:“人道功德不好嗎?修行者提升天賦根骨,任何人無論活著還是死了,都可以敕封成神,去了陰冥世界可轉(zhuǎn)成上等鬼修,炎夏人道對功德者的偏愛不僅讓所有活人眼紅,死人更眼紅?!? 老和尚頷首道: “就是因為太好了。所以,越來越多僧眾變成了功德僧,目的不再是修佛,而是修功德,這就著相執(zhí)迷了,一旦著相,盡成虛妄。 你們的修行,雖然也許苦磨打熬,卻是一證永證,一得永得。 而我們的修持,卻需時時刻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心性頓悟來得快,去得更快,若不能始終小心把持,那一切都將如夢幻泡影,了無痕跡?!?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搖了搖頭。 而后,似乎醒覺自己狀態(tài)不對,他趕緊雙手合十,低眉垂目,無聲默念了一段經(jīng)文,這才再次把自己的心態(tài)穩(wěn)住。 李瀟瀟歪頭想了想,雖然知道老和尚把持心性不易,還是忍不住把心中想法說了出來: “大法師,我怎么覺得在炎夏人道眼中,你覺得路沒走對的功德僧或許還更好一些? 而且,對心性要求沒有那么嚴苛,還更好批量培養(yǎng)呢?!? 老和尚臉色變了變,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卻趕緊閉嘴,看模樣又在心中念誦把持心性的經(jīng)文。 李瀟瀟覺得這時候再撩撥人家,就太不道德了,便笑嘻嘻的道:“大法師,謝謝您給我解了許多困惑,夜已深了,您休息去吧,我走了?!? 說罷,便閃身出了大殿,下一瞬,人就已經(jīng)離地而起,向遠空飛去,消失在夜色里。 老和尚看她徹底消失,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 …… 回到家中,李瀟瀟給父母報了平安,言說爺爺奶奶可能會在寺里住幾天。 卻從父親嘴里知道,之前已有寺里的僧人過來通報了消息,先后來了兩次,一次是她剛走不久,說他們要晚些時候回來,一次是她回來之前不久,又來說他們要留宿寺中。 知道寺里安排妥當,李瀟瀟也就不再多言,回了自己的房間。 又回想了一遍今日在寺中與知客僧與老和尚的兩次談話,過了一陣,她從儲物袋中取出知客僧送給她的那本書。 《三次座談會議概要及佛學變遷概述》 以她強大的精神力,一本印給普通人看的書,沒用十分鐘就看完了。 可看完之后,她卻陷入長久的沉思之中。 從六歲那年覺醒前世種種,她就踏上了修行之路,身體天賦雖不是特等修行學院乃至六一學院那種等級的天才,但也始終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一路進入州城高等修行學府。 她的眼睛始終在前方,在遠處,從沒發(fā)現(xiàn)就在她腳下,在身后,在不起眼的蕓蕓底層,也有著這樣一段往事。 在天變之后的兩百多年間,大大小小的佛學會議年年開,天天有,而最大的,有中樞核心人物出面的座談會議就有三次。 第一次座談會議,發(fā)生在新歷二年。 天變才過去不久,舉國動蕩,全球動蕩。 大遷移的余波尤在,各種各樣的變化多不勝數(shù),在這個時候,有中樞核心層出面的座談會議意義有多重大,可想而知。 也是在那次會議中,大領導說出了那句“佛學要為炎夏服務,而不是炎夏為佛學服務,不能為炎夏服務的佛學,不是好佛學”。 那次會議還帶著一些嚴厲警告的意味。 因為在那次會議之前,以某全球知名大寺為代表,公開發(fā)表了六一學院以傳武為根基的不滿,認為遭到了不公正對待,因為眾所周知,某大寺的武僧團全球知名,各種各樣的武校不僅全國開花,甚至是全球開花。 難道我們都是樣子貨嗎? 前期就算了,畢竟籌備階段都沒經(jīng)驗,可后來全國挑選合格傳武人才培訓成教官,這么大規(guī)模的挑選某寺出身的卻鮮有被選上,不說完全沒人,卻也真的寥寥無幾。 于是某寺知名住持利用還沒徹底斷絕的網(wǎng)絡表達了不滿和對六一學院的質(zhì)疑。 這一度成為全國熱議的話題。 這是明面上理由,而暗中還有一個背景,那就是隨著全國二十三億人口大遷徙,那些全國各地的佛寺僧眾自然也根據(jù)自己的戶籍地進行了遷移安置。 看似將他們打散了,可因為這行業(yè)的從業(yè)人員本來就極多,相當于被集中到了全國兩千多個聚居地中,從某種角度講,密度反而更高了。 而當時的時局本來就人心動蕩,很多僧眾出于好意也好,出于其他想法也罷,開始有意識的在周圍的人群中再次開始了傳播佛法教義的活動,表面上也起到了一些良好的效果,幫助當局穩(wěn)定人心秩序。 但當局對此不僅沒有高興,反而非常警惕,不管出于任何理由,在當時那種局勢下,全國必須只能有一個聲音。 這是底線。 但和那些野生的不同,這些都是被國家認可的合法單位,雖不乏想趁機撈各種好處的,卻也不乏德行端正,受人景仰的有德大師。 在這種種背景的催生下,新歷二年,直接召開了有最高領導層參與的座談會議。 這次座談會議當局開誠布公的說了很多話。 這場座談會議的結(jié)果就是,有關(guān)佛學、寺廟、僧眾的話題一點點的、悄然無聲的淡出人們的視野,選擇沉寂了下來。 同時確定了一個基本原則,不主動向外發(fā)展信眾。 有人因各種原因找上門來,可以接納,畢竟,精神信仰也是人民生活必須的、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特別是天變以來的種種,有心靈脆弱者,沒有一個寄托真有可能走上極端。 這個原則直到兩百多年后的今天,依然是寺廟傳信的基本原則,不主動發(fā)展信眾。 而第二次座談會議則發(fā)生在新歷二十二年。 其直接背景是光明神三陣營發(fā)現(xiàn)了人心念力對異象古跡的影響,并推知其具備更深層價值,對陣營內(nèi)進行了一波“凈化”,直接后果就是把源大陸的異象古跡瞬間干爆了一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