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方世玉對經濟學也不是多了解,甚至也可以說是不了解,但坐在他的位置,他知道如何調控,讓大明寶鈔的購買力恢復起來。 “老朱頭,你都知道寶鈔是廢紙,那其他的老百姓,不也是當它是廢紙。”方世玉手里拿著一張大明寶鈔,開口道:“所有人都當它是廢紙,它就是廢紙,但朝廷當它是貨幣,朝廷推廣它。認可它,并且只認可它,那它就是寶,大明的寶鈔,它就是有價值的。” “想要恢復它的購買力,并且讓朝廷在金銀銅的匱乏缺少下,恢復大明的經濟,發行寶鈔,維護寶鈔的價值,刻不容緩。” “時間拖得越長,寶鈔的價值也就越差!想要讓它起死回生,也就越難。” 方世玉坦言道。 救活大明寶鈔,已經是他唯一的訴求,只要大明寶鈔能恢復它面值的購買力,大明朝的經濟,肯定可以迅速發展并且繁榮起來。 朱元璋道:“救活它有什么意義?不如直接重新印刷新更好。” 方世玉尷尬的笑了笑,他不能說朱元璋的想法有問題,因為朱元璋的思想,真的定格了,定死了。 “老朱頭,弄新的寶鈔不難,但大明朝廷已經在寶鈔上失敗過一次了,如何能讓百姓相信,新發行的寶鈔,不會崩潰?”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寶鈔,恢復購買力,恢復生機,讓它成為朝廷唯一認可的流通貨幣,并且在全境禁止金銀銅的流通,朝廷經歷土改的事情,還是有一定的公信力,現在朝廷出面,恢復寶鈔的購買力,會迅速很多,也更能得到百姓的推崇。” 方世玉篤定道。 這個時候,朱元璋反倒疑惑了,看著方世玉道:“你打算怎么做?” “分成三步,第一步,放出消息,朝廷恢復寶鈔的購買力,承認寶鈔面值所擁有的價值。” “這第一步只是放出風聲,讓天下人知道,但不會有多少人相信,第二步,就尤為重要了。” “現在八月,在有一個月的工夫,就要秋收了,朝廷下公文,各地田畝稅,以大明寶鈔為主,實物為輔。” “如此,可以大肆收回一筆寶鈔,讓市面上流通的寶鈔有所減少。” “第三步,就是限制寶鈔的印刷,規定寶鈔五年改版一次,提升寶鈔的防偽能力,并且將寶鈔大肆用在即將開始的海外貿易上。” “海外貿易?”朱元璋目光沉重,對于方世玉多次推崇的海外貿易,朱元璋是不怎么喜歡的,但方世玉喜歡,他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 不過,對于西洋番邦的破爛東西,他是真的看不上眼。 “沒錯,用大明寶鈔,在全世界買東西,而其他勢力國家,想要在大明買東西,也只能用大明寶鈔,如此一來,大明寶鈔就不單單是大明的貨幣,而是全天下的貨幣!” “其他地方,也可以替大明朝廷,分擔大明寶鈔的超發問題。” 方世玉面色平靜,用文明的手段,掠奪全世界的財富這才是大明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靠著燒殺搶掠。 一旦方世玉心中的體系構建成功,其他國家真的就要永遠捆在大明的這艘船上。 不然的話,受損的就是他們的財富。 “可是,如果全境的田畝稅,收上來的都是寶鈔,那又要如何辦?”朱元璋說出他心中的擔憂問題,如果全年稅收,收上來的都是寶鈔,那可就出亂子了。 方世玉坦言道:“陛下擔憂過重了,收回來寶鈔是不假,但如果朝廷的田畝每年都以寶鈔為主要結算,這就證明了寶鈔的購買力逐漸回升。 再說了,老百姓能有多少寶鈔?” 方世玉面色平緩,他就是在打著老百姓手里沒有多少寶鈔,就算交稅,也不會繳納太多的。而隨著幾年時間,大明寶鈔成為唯一可以用于繳納朝廷稅收的貨幣。 它自然而然,就會成為唯一的購買貨幣。 并且還是朝廷認定,朝廷回收,時日一長,十年八年的,大明境內也就不會有人用金銀去買東西。 大明寶鈔,攜帶方便,而且面值也夠用,何苦在去用金銀那么費力還要稱斤兩的貨幣。 方世玉繼續說道:“大明寶鈔的作用,絕不能就這么作廢了,不然的話,以后再發行寶鈔,困難會非常的大。” 話音落定,朱元璋開口道:“那你打算,就這樣發行下去?真的可行嗎?朝廷不會財政困難?” 方世玉搖頭道:“財政困難不會的,朝廷可以借此大量收購金銀儲存起來,如果真的到了亂世,用金銀做硬通貨,本就無可厚非,眼下太平盛世,百業興盛。” “朝廷收多少寶鈔,發行多少新的寶鈔,一批批,一點點的更新換代的同時,讓寶鈔流動起來,成為大明的唯一貨幣,有何不可?” 方世玉鑒定信念,他認為讓大明寶鈔恢復生機,搶救大明寶鈔的公信力,是當務之急,甚至刻不容緩。 而救活了大明寶鈔,又要如何界定大明寶鈔,這才是真正的經濟難題,只是眼下的方世玉,還沒有考慮那么深罷 擺了擺手,朱元璋道:“你就直說吧,還要我做些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別再讓戶部的人繼續印刷寶鈔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都能辦妥。” 方世玉也是無法,朱元璋沒事就讓戶部的人印刷大明寶鈔,他用來做什么,方世玉都不知道,而那些大明寶鈔都到了誰手里,他更不清楚。 不過,老百姓的手里,大明寶鈔肯定不會很多。 朱元璋點頭表示同意。 而隨著朱元璋的同意,大明朝廷暫停了對寶鈔的印刷工作,并且針對流動在外的大明寶鈔,進行回購。 當然,方世玉沒有錢去換大明寶鈔,唯一的辦法就是下發公文,要求各地官員,以大明寶鈔為結算貨幣,進行秋收田畝稅的工作。 朝廷的動作,很快傳到了民間,寶鈔要增值,重新回暖,朝廷以寶鈔作為統一收稅法定貨幣,一時間,寶鈔的熱度再次上升。 街頭巷尾,無數的商販,開始用金銀等物,開始從其他人手里倒賣大明寶鈔。 而以往被貶低的一文不值的大明寶鈔,突然間成為了應天府的硬通貨,就因為朝廷的一道圣旨,大明將以寶鈔作為稅收貨幣。 而隨著事件發酵,各地官員的推廣,宣傳,寶鈔的流動性瞬間暴增,雖然還沒有達到面值所有的購買力。 但寶鈔的價值,逐漸回暖,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大明取消了銅錢繳納稅收,一刀切的直接規定,只收寶鈔和實物,并且商業稅中的實物更是上升了一個點,達到了一百稅十一的地步。 除非你繳納寶鈔,按照十稅一的標準,不然就是百稅十 如此以來,朝廷的公文下發到地方,地方的官員們在本就忙于秋收的時節,又要負擔商稅的征收,一時間忙的不可開交。 而他們的忙碌,也是建立在大明的繁榮昌盛上。 ...... 洪武二十六年,九月二十。 東宮,詹事府。 方世玉看著眼前的眾人,面色平靜道:“景清,去年田畝稅一共收上來了多少?” 田畝稅的收成,代表了朝廷能收回來多少寶鈔。 而寶鈔的用途,就不言而喻了。 方世玉終究還是要用寶鈔來做貨幣的。 雖然朱元璋把寶鈔玩廢了,但方世玉撿起來搶救一下,繼續玩,還是沒問題的。 只要朝廷認準,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它就是唯一的貨幣。 景清翻了翻奏疏,從一堆的奏疏中找出了年度田畝稅收財報道:“戶部上報,各地田畝稅總收成,兩萬萬七千四百萬石糧食,其中兩萬萬四千七百萬石糧食已經入了各地府庫,國庫!” “寶鈔收回來的數量總額是,一千八百三十萬,其中一千六百五十萬已經入了國庫,至于實物,今年的商稅還沒有全部結算,暫時沒有數據!” 大明的田畝稅也不是九月份收的,各地氣候不同,種植東西不一,只不過九月是秋收時節,也是最后的秋收。 朝廷統一在這段時間,會計算出全年的田畝稅收是多少。 “糧食有那么多嗎?”方世玉直接愣住了,兩萬萬七千四百萬石糧食,一石糧食一百二十五斤,這些糧食,夠兩億人口吃一個月的還要多的了。 而且,皇莊收的只是兩成租金,百姓手里還有八成糧產,也就是說,大明去年全年的收成,達到了十萬萬石還要多出許多許多。 景清道:“數值確實有點大了,不過這也正常,遼東的平原地區就產出了兩萬萬石糧食,西北地區,華中平原,華南平原,華南本就是高產地區。” “不過,水稻產量并沒有什么提升,主要還是玉米,土豆,紅薯這三樣東西的大面積推廣種植,讓許多的往日無用之地,成了產糧地,朝廷去年增加山地田畝就有三千萬畝。” 景清作為方世玉的私人秘書,對接的就是戶部,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官職,但他以東宮詹事府屬官的身份,對接戶部,權限還是有的。 對于全國的數據,心中都有一桿秤。 點了點頭,方世玉瞇著眼道:“一千多萬的寶鈔,你們能不能算計出,大明境內還有多少寶鈔在市面上?” “或者是被人藏了起來?” 方世玉開口詢問道。 蹇義開口道:“殿下,這個工作就太大了,依照朝廷慣例,這幾年發行的寶鈔,高達十萬萬的數量,算上損耗,在民間,富商,勛貴,百官手里,至少還有不低于十萬萬的寶鈔。” “不過朝廷如果能全心全意,不動搖的提高寶鈔的價值,讓它的存在擁有價值,而不是擦屁股都嫌硬的廢紙,朝廷也不急著全部收回來!” 蹇義平心靜氣的說著,想要把寶鈔全部收回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畢竟各大藩王,百官,富商,他們在得知朝廷會維護,維持寶鈔的購買力,肯定不會輕易放出寶鈔。 而隨著朝廷的力度推大,寶鈔的價值飆升,甚至超出了寶鈔現有的價值,他們手里捏著大量寶鈔,豈不就是一步登天,成了富甲一方的巨富。 方世玉點了點頭,人家不撒手也是好事,畢竟一下子大量寶鈔涌入市場,又會造成市場混亂,寶鈔貶值。 “嗯,對了,兵部那邊有動靜嗎?洪武二十七年的軍餉,要怎么辦?”方世玉開口詢問道。 洪武二十六年,軍隊支出就占據了國家支出的一半,今年火器制造局那邊也沒有什么新式武器亮相。 不用采購武器,自然也就不用那么高昂的支出了。 “這個,兵部還在核算軍餉支出數額,應該晚些會給消息。”候泰道。 晃了晃身子,方世玉道:“干活吧!” 言語著,眾人陷入埋頭苦干的階段。 而隨著方世玉對于政事的處理越發形成自己的風氣,有著自己做事的一套方式,前往乾清宮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可朱元璋眼疾恢復了許多,他便坐不住了,在他成為諸侯的時候,就是一個勤奮好學的人,當了皇帝后,為了更好的治理國家,對于學習這件事情。老朱就從來沒有放棄,中斷過。 而如今沒了別的事情,無所事事的朱元璋,反倒重操舊業,開始自己老年的學習之路。 待到朱元璋讀到,愛有差等,愛無差等的時候,看著墨家叫囂攻擊儒家虛偽,儒家反諷墨家天真。 自然,最開始這種爭執聲是非常大的。 可隨著時間推移,兩邊的祖師爺都死了,儒門分成八家,墨門分為三家,一口氣四分五裂。 而這書上寫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朱元璋的理解就更簡單了,指望一群文人能夠為了國家,民族,大義,統一的沉重使命,去完成一些什么重大的事情,那還是想都不要想了。 沒有意義,文人,只適合在朝堂上扯皮。 干起來實事,真正的文人,根本不夠看的。 他們談論仁義,望到,圣賢,談天論地,講時政,講弊政,細細看著,真的和當年一樣吶,不順著他們的,就都是弊政,惡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