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上帝之鞭?”方世玉微微一怔,冷哼一聲道:“我的鞭子,抽不到西牛賀洲去。沒那么長!” 轉身,方世玉拂袖而去。 景陽宮。 方世玉心神沉重的看著慶慎道:“整理什么呢?亂糟糟的!” “沒什么,就是剛修好的元史,閑著無事,翻開看看!”慶慎郡主隨口說道。 方世玉點了點頭道:“元史有什么好看的,一段屈辱歷程罷了。” “殿下通讀史書,應該知道長子西征的故事吧。”慶慎郡主開口詢問道。 嗤笑一聲,方世玉道:“今天去司天監定了點事情,三個月前朱高煦送來的亡國公主,還問了我知不知道上帝之鞭,你怎么也對這個好奇?” 方世玉遲疑道。 西牛賀洲的人對上帝之鞭充滿了恐懼,這是正常的,畢竟上帝之鞭可是給他們造成了無數的傷亡,殺人如麻,屠城無數的一場災難。 當然,在那個時候,華夏也處于災難之中。 慶慎郡主道:“當年成吉思汗的子嗣,可以從蒙古打到西牛賀洲,為什么他們可以,只是因為他們有馬嗎?” “妾身讀史書的時候,史書總說,天朝上邦,繁榮昌盛,仁義禮智信,百善孝為先,以孝治國。但天朝上邦也不是沒有過侵略擴張。” “為什么只是止步西域,從來沒有過,甚至似乎沒有人想過,要去更遠的西方,拿下更多的土地。” 從史書上看,天朝上邦的軍事實力,一直都算是非常強的,引領整個天下。 慶慎郡主一臉迷茫的看著方世玉道。 這個問題,確實是很考驗人,如果是原史上的古時代人,肯定是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的,最終只能以勞民傷財為借口搪塞過去。 可是既然蒙古人能做到,為什么華夏做不到? “主要讓妾身理解不了的是,為什么殿下一心要從海上前往西牛賀洲,而不是從陸地上。” 慶慎郡主這才開口詢問,朝鮮的事情,她已經不在乎了,她也知道,自己管不了那么多,但方世玉割走了朝鮮的東北部沿海地區。 十數年來,大明一直在發展海軍水師力量,建造大小船只已經不可計數。 “拿張紙,研墨!今天夫君教教你,什么叫地理!聽了之后,你就知道了!”方世玉對慶慎吩咐了一聲,后者連忙起身,讓開坐位。 鋪開一張宣紙,在一旁研墨。 只見方世玉拿著御筆在宣旨上畫了一個大圈。 “將就著看吧,這個世界是圓的,渾天說是真實的。既然這個世界是圓的,大明在這個位置!” 方世玉在地球上標志了大明的位置,繼續說道:“蒙古草原在這個位置,上邊一點是漠北草原!” “斡難河在這里,也是成吉思汗鐵木真的老家!” “從這里饒世界一圈,具體有多遠,我也不知道,但從肉眼上看,從斡難河到西牛賀洲,如果有一萬公里的話,從大明出發,到西牛賀洲,就要一萬八千公里,乃至近兩萬公里。” “單單路程,就是蒙古西征的一倍之遙。” “華夏的根本在關內九州之地,所有的繁榮,物資,都需要從內地調撥,便是不算烏斯藏都司的天險阻礙。” “一路平坦的過去,以戰養戰,除了平添殺戮,傷亡,華夏根本無力控制那么遠的地方。” “如果說打一仗就跑,單單從軍費,物資消耗等諸多因素來看,華夏勞師遠征去打一仗,不談敗,只言勝,收刮干凈了所有財富,也是一錘子買賣。” “能保證不虧本就算好了,而且戰爭本就是撲朔迷離,天下沒有永勝戰勝,一旦兵敗,就會動搖朝廷在內地的統治。” “到時候天下大亂,民不聊生,收入和投入不成正比,而且危險性太大,在說現實,烏斯藏的雪山,完全阻礙了華夏向外侵略的可能,也擋住了其他人從西部侵略華夏的可能。” 聞言,慶慎郡主道:“那若是從蒙古走,走蒙古當年走的路呢?” “相差沒多少,甚至會更遠,首先,北方的糧食無法作為軍糧供給,需要從南邊調運,一旦大軍人數過多,超過二十萬的話,以戰養戰很難有所獲得。” “旦對方堅壁清野,大軍潰亂,慘敗也就成了定局,從內地到蒙古西北地草原,向西去,真正的勞師遠征。” “簡單來講,大明到西牛賀洲的距離,遠遠是蒙古到西牛賀洲距離的兩倍,乃至以上,這其中還有各種地形阻礙,嚴重影響后方運輸工作” “大明的土地,最遠能擴張到整個蒙古,南方。” “這也是我當初為什么要沿岸前往東勝神洲,而不是直接在大海上直穿過去。無論是危險程度,還是距離,從應天出發前往東勝神洲的距離,并不會比繞這個圈近,乃至可能會遠許多。” “在汪洋大海上,雖然有羅盤,卻也很難保證不會迷路,時間一場,淡水匱乏,就等死了!” 方世玉直言道。 后世的飛機,都是從白令海峽飛過,而不是橫跨太平洋,為什么會有人感覺橫跨太平洋要比走白令海峽近? 估計是因為世界地圖平鋪開,造成的錯覺,地球是圓的,從最南邊,最北邊繞地球一圈,和大明這個相對已經處于地球中度線上的位置饒地球一圈,那能一樣嘛。 慶慎郡主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從蒙古到西牛賀洲這么近,從大明到西牛賀洲那么遠。” 這個時候,慶慎郡主才緩過神來,哪里是天朝上國不向外擴張,實在是能拿下來的,都拿下來了。 方世玉道:“所以,海軍水師的消耗,要遠遠小于陸軍消耗,從海上走的話,也會方便許多,沒有山川河流所阻礙。” 他沒有從華夏走陸路前往西牛賀洲的經歷,但在這個沒有高鐵,沒有飛機的時代,海陸肯定要比陸地方便且便捷。 方世玉道:“還有什么不理解的嗎?” 慶慎郡主搖了搖頭道:“沒有了,殿下,您怎么知道這么多?” “那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然要知道的多一點了,不然怎么掌控大局、”方世玉笑了笑,摸著慶慎郡主的腦袋,方世玉道:“這天下萬事萬物,就沒有我不知道的。” “那殿下懂天象嗎?我記得前段時間,有人在報刊上說,天象有變,水漫金山,百姓遭難!” 慶慎嘟著嘴,開口說道。 方世玉微微一怔,愕然道:“白素貞看多了吧,還水漫金山。” “殿下,殿下,殿下,楊閣老求見,殿下!!!” 兩日前。 昏暗的天色下,陰風陣陣嘶鳴,花草樹木隨風搖曳,雞鴨鵝狗狂叫不已,有的農戶家圈養的大花貓,瘋狂嘶吼著。 喵喵喵的叫個不停。 深夜中,大明雖然沒有多么嚴格的宵禁制度,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宵禁制度,但畢竟老百姓,生活的好了,吃飽了,不代表他們就能歌舞升平。 夜生活還是極具匱乏,早早入睡,第二天還要起早農忙。 “孩她爸,你起來看看,這院子里的大黃在叫什么呢。”躺在火炕上,農婦睜開眼睛,深夜她一個女人家當然是不愿意也不敢出去。 這個時候,就需要男人站起來了,而家中兩個女兒,個兒子,都還很小,孩她爸頗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披上衣服道:“你們睡吧,我出去看看!” “孩她爸,小心點!” 農婦小聲叮囑著。 這家之主剛剛打開房門,只聽一聲驚響,整個蒼穹被照亮,在他的面前,一陣晃動,霎時間,地動山搖。 江河之水裹挾著泥沙,山石,瘋狂涌下。 “孩他娘,快跑!”農戶喊了一聲,也顧不得其他,趕忙沖進屋子,一把抱起了火炕上的兩個女兒,那農婦聽到丈夫的喊聲,亦是瞬間驚醒,直接站起身來抱起小兒子。 一家五口沖出院子,此時村子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大家穿的都很單薄,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考慮冷暖與否,他們考慮的,只有逃命,拼死逃命。 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去,活下去。 這個村子叫湖綏村,處于長江下游,原屬于應天府治下的小村子,但方世玉將帝都搬去北京后,將應天府整個肢解,這個村子便成了徽州布政司轄區。 解,這個村子便成了徽州布政司轄區。 與南京城也只有一江之隔。 大水蔓延的很快。 當地村正聚集著民眾,在村子中尋找高處,希望能躲起來。 “狗蛋,狗蛋!”村正王才喊了一聲道。 狗蛋臉色幽怨的看著王才道:“村正,快想辦法吧,這肯定是哪個地方江水決堤了,江南開春來一直下雨,都下了個月了。” “現在汛情來了,就我們這些人,弄不好都要交代在這里了。” 王才甚至一抖,他當然也知道事情不妙,但他真的沒想過,真的沒想過會發大洪水,這么大的洪水,山體滑坡,已經快要淹沒整個村子了。 王才把狗蛋拉到一邊,輕聲道:“狗蛋,現在要是把消息傳到官府去,咱們,咱們肯定是最先死的一批。” 王才一句話,徹底讓狗蛋傻眼了。 放在他們的角度看,他們不懂通玄之術,不能控制天氣,無法左右老天下雨,但現實是這樣嗎? 站在朝廷的角度,當地下了這么大的雨,連下了一個月,朝廷一點消息沒有,現在汛情來了,直接爆發了。 當然,他們并不是沒有將這件事情上報,但他們只是將事情報給了官府大老爺,沒有報給刑捕房。 官府大老爺們招募人手,抵抗汛情,而且最重要的是,餉銀豐厚,若是到時候沒有汛情發生,這筆豐厚的餉銀,就可以巧立名目,最終進了誰的口袋,也就不需要多說了。 所有人都沒想過,真的會出現汛情,他們只是認為,天朝國運昌隆,怎么會發生汛情,他們只認為,這是一份肥差,手拿把掐的撈銀子。 “早知道當初就不跟你同流合污了。”狗蛋咬了咬牙,是啊,現在把事情報上去,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也只能是他們,只會是他們。 那也的去預警啊,當年太祖爺的時候,我們這里也發生過災情,是太祖爺從江東調來的糧食。 “現在雖然決堤了,但我們也應該去告訴下游的同胞,洪水無情,一旦洪水淹了應天府,那就不是死人的事情了!” 狗蛋還是忍不住,他就是吃著江東救濟糧活下來的,做人不能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難不成還要恩將仇報? 王才道:“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沒人會陪你去的!再說了,就算淹了,又能怎么樣,殿下又不在南京,殿下在北京了,怕什么!” “殿下是不在南京,太祖爺還在南京呢,淹了鐘山大陵,你以為你貪了那么多錢,你跑得了嗎?你就等著吧,等著大水淹了孝陵,淹了興宗的皇陵。” “等著殿下一查到底,殺你全家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