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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畫80-《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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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副檢察長說:“朱局長,先請您別有什么誤會。據雷拂塵交代,說皮杰、他,還有梅玉琴,他們同您的私交都不錯。我想請您談談,是不是掌握一些同他們案子有關的情況。”

    “對對,我同這三位平日交往都比較多。但也只是在一起吃吃飯,打打保齡球。”朱懷鏡便把他同三個人的交情說了。他像在說故事,說了些他們三位的軼聞趣事,很好玩的。朱懷鏡嘴里說出來,皮杰很貪玩,也很夠朋友。雷拂塵辦事老成,人很豪爽。玉琴開朗大方,辦事潑辣。這些顯然不是厲副檢察長他們想聽的。朱懷鏡也猜得出,他們慢慢會提一些具體問題。

    果然,厲副檢察長很講究措詞地發問了:“朱局長,我們想核實一個具體細節。據雷拂塵交代,說在龍興收買天馬娛樂城之前,您同他說過這事,是嗎?”

    “對,說過。”朱懷鏡想都沒想,爽快地回答了。

    “您能詳細說說當時的具體過程嗎?”厲副檢察長問。

    朱懷鏡先是笑笑,再說:“我不清楚這同案子有什么關系,但我仍然愿意說說。皮杰同我常見面,在一起要么吃飯,要么喝喝茶。有天他同我說,天馬公司的攤子鋪得太大,顧不過來,想收縮戰線。他說天馬娛樂城,生意做得紅火,有人看不過,老是挑刺。又說他爸爸對他的娛樂城天大的火,叫人查過封過,事后見面就說他。所以,他不想再經營它了。想來想去,打算同龍興大酒店談談,看他們那里吃得下不,賣給他們算了。我說這個主意好,也免得皮市長經常為你這個娛樂城操心,而且畢竟你的身份特殊,影響也不好。他便開玩笑,說我也同他爸爸一個鼻子出氣,老是教訓他。這事是在閑扯的時候扯的,他說了,我聽了,就這么回事。后來,我同雷拂塵扯談時,不知怎么扯著扯著就扯到皮杰了。因為都是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容易說到朋友間的一些事情。我隨便說到皮杰的這個想法。雷拂塵聽了很感興趣,說他原來還在龍興的時候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以為皮杰肯定不會把這么個好地方脫手的,他就只是一相情愿地想想罷了。至于后來他們是怎么談的,最后是什么價格成交,我就不清楚了。可以這么說吧,龍興收購天馬娛樂城的事,我自始至終都知道。但僅僅只是知道。”

    厲副檢察長點頭斟酌再三,才問:“皮市長事先知道這事嗎?”

    朱懷鏡便明白厲副檢察長的真實意圖了。果然有人想把矛頭指向皮市長。他回答說:“這個我就說不準了。按常理說,皮市長畢竟是皮杰的父親,兒子有什么事,會同父親說。但據我了解,皮市長兩個兒子,他最欣賞的是去美國留學的二兒子皮勇,他對皮杰一向嚴厲。皮杰也知道父親不滿意他,沒什么話同父親說。皮杰不太住在家里,幾乎很少同父親碰面。我知道皮市長的夫人王姨,為他父子倆的關系還很傷心。”

    厲副檢察長所有的提問,都被朱懷鏡這么輕巧地敷衍過去了,真是滴水不漏。厲副檢察長自然不太滿意,最后當然非常感謝朱懷鏡,說耽誤了他的時間。

    送走厲副檢察長他們三位,朱懷鏡舒了口氣,又不禁為自己應對自如而得意。他又鉆進了廁所。這回是如釋重負地小便,聽著順暢而流的水聲,他感到特別痛快。對著鏡子再次整理自己,感覺這張臉瘦是瘦了,卻仍然很精神。他發現自己到底是個腰桿子邦邦硬的大丈夫,沒什么能難倒他。他想今天回家吃晚飯,在家里好好睡一覺,同香妹說說話。這一段,他天天服用秦宮春,卻從來沒有萌生春意。面臨這種局面,哪有心思風花雪月?有時,他甚至為自己的荒唐懊悔不已,發誓今后再也不沾別的女人。這會兒,他想著回家睡覺,竟有些蠢蠢欲動了。

    下班回家,不見香妹,卻見她的包放在茶幾上。知道她回來了,便喊了兩聲。不見回答。朱懷鏡便往臥室里去更衣,隱隱感覺陽臺上有人。過去一看,正是香妹坐在那里,低著頭,雙肩微微聳動。

    “你怎么哭起來了?”朱懷鏡撫著她的肩頭問。

    香妹撩開他的手,依然把頭埋著。也許她聽到什么話了!朱懷鏡心里一陣慌亂,竟然比面對檢察官的時候緊張多了。他在她身后默默站了一會兒,又問:“說話嘛,只是哭,叫我怎么辦?”

    香妹嚶嚶地哭出聲來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知道什么了?”朱懷鏡裝作糊涂。

    香妹擦了把臉,眼淚汪汪地抬起頭來,“你說清楚,你同梅玉琴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懷鏡笑了起來,說:“我還以為你說什么哩!我比你還早些聽說梅玉琴的事哩。最初說她同方明遠,后來又聽說她有誰誰,反正說跟她好的男人多著哩,就是沒聽人說她同我。我跟你說過,有人在搞鬼。梅玉琴同我、方明遠、皮杰,都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了解她,她既不是貪得無厭的受賄犯,也不是風流浪蕩的壞女人。她陰差陽錯地落到這步田地,我想中間自有隱情。現在她落難了,人人都向她吐口水,說她為了自己得到二十萬,不惜讓國家損失一千萬,說她專門勾引有錢有勢的男人。這個小梅你不了解,她是個孤兒,沒有任何親人。現在出了這種事,連一個關心她的人都沒有。外人只知道朝她潑污水。人言可畏呀!”

    香妹鼻子一哼,說:“你倒蠻同情她!難道她是被抓錯了?”

    朱懷鏡說:“我并不是說她抓錯了。在同一個罪名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具體情況。哪怕是殺人犯,有時他殺的人的確該千刀萬剮,但他照樣犯了死罪。小梅是受了賄,但她絕不是個見錢眼開的罪犯。”

    這時聽到兒子在喊媽媽,朱懷鏡忙出來說:“琪琪你去外面玩一會兒回來,爸爸媽媽有事。”

    香妹揩干了眼淚,追到門口,叫住兒子:“別出去了,外面風大,冷死了。”

    兒子望望爸爸,又望望媽媽,無所適從的樣子。香妹便伸過手,拉著兒子回來了。朱懷鏡知道香妹的脾氣,兩口子再怎么賭氣,決不會讓兒子受苦的。她會暫時休戰,等做好飯,一家人吃了,兒子做完作業,上床睡了,戰爭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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