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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誰生誰死-《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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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誰生誰死

    一入門中,熱浪撲面涌來,梁蕭定睛一瞧,殿中懸了一口盛滿沸水的巨大銅鑊,下方柴火正旺。銅鑊后面,八思巴袒露右肩,端然靜坐,身后侍立一名紅衣喇嘛,正是臨安見過的膽巴尊者。

    梁蕭一轉眼忽見趙昺坐在膽巴腳下,四肢僵直,唯有一雙眼珠溜溜直轉,看見梁蕭便淚如走珠。梁蕭不見花曉霜,心中微微慌亂,忽見八思巴雙目陡睜,微微笑道:“檀越請坐?!弊テ鹨粡埰褕F,揮手擲出,離梁蕭還有一尺忽地下旋,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腳前。

    這一擲拿捏由心,梁蕭皺了皺眉盤膝坐下,仔細打量這位當朝帝師。只見他肌膚瑩白、眉目俊秀,面上輪廓圓潤,不似降龍伏虎的羅漢,倒像是飽讀詩書的儒生,當下問道:“八思巴,還有一個人呢?”

    八思巴微微一笑,說道:“此間只有你我四人,還有其他人么?”梁蕭怒哼一聲正要發作,八思巴卻斂眉一笑,嘆道:“善哉善哉,檀越的心已亂了!”梁蕭一怔,按捺怒氣說道:“八思巴,別的人暫且不說,這個孩子我要帶走!”

    八思巴合十道:“好說,你我賭斗一回,勝了某家,這孩子由你處置?!绷菏挼溃骸霸跎确??”八思巴一笑說道:“容某家先說一則故事?!绷菏捨粗涡摚砸怀烈?,立意靜觀其變,當下點頭道:“請說?!?

    八思巴微微笑道:“但說昔日天竺有位國王,夜夢九色鹿王,美麗非凡。國王心向往之,張榜索求于國中……”他說話之際,雙手結為諸般手印,如蓮花,如寶劍,成方象圓,幻化如意。隨他手印變化,銅鑊上的乳白水氣漸漸凝成一頭牝鹿,昂首奮蹄,躍躍欲活。梁蕭見狀凜然,尋思以內力裹住水汽令其成形本也不難,可要如此逼肖卻大非易事。

    只聽八思巴續道:“這一日,農夫發現鹿王蹤跡,告訴了國王,國王大歡喜,發兵圍獵。其時鹿王身邊尚有幼鹿二頭,鹿王眼看無法逃脫,向國王跪拜道:‘我命運乖蹇,落在大王手里,剝皮食肉也是應該。但求大王慈悲饒我孩兒性命?!瘒跣廊淮鹪?,哪知兩頭幼鹿卻說:‘母親既死,我倆怎可獨活,只恨年紀幼小不能換得母親性命,情愿同生共死,絕不茍且偷生?!闳桓S母親赴難,國王長嘆道:‘鹿猶如此,何況人乎?’于是舍下鹿王,不顧而去?!彪S他言語,水汽聚散開合幻出種種獸狀人形,或大或小,若走若奔,較之皮影戲還要生動,直到國王釋鹿,水云幻象才煙消云散。

    梁蕭雖不知這則寓言源自佛經,卻已明白這喇嘛言外之意無非向自己示威,好讓自己學這鹿王丟低服輸?!蹦黄蹋πφf:“好吧,帝師說過了,我也來說一則鹿的故事?!卑怂及陀犎坏溃骸疤丛揭惨f鹿?”

    梁蕭緩緩道:“卻說某山之中生有一頭牡鹿,俯飲清泉,仰食野果,也算逍遙快活?!痹捳Z間,梁蕭雙掌虛拍,一掌以“陷空力”內收,一掌以“滔天炁”外鑠,后者也是六大奇勁之一,威力奇大,如果全力使出,大有怒浪滔天之勢。這兩大奇勁一放一收,又成六大奇勁之“生滅道”,濤生云滅間,白氣凝結成團,狀若牡鹿奔躍。八思巴微露訝色,贊道:“好掌法?!?

    只聽梁蕭續道:“卻說這一日,牡鹿去溪邊飲水,草中躥出一頭蒼狼將其撲食。蒼狼饜足還沒離去,又來一頭猛虎,蒼狼力弱慘遭猛虎吞噬。猛虎躊躇滿志返歸巢穴,哪知半路上與一位獵戶狹道相遇,獵戶驍勇,以藥箭鋼叉殺死猛虎,滿心歡喜扛虎返家。怎奈山路陡滑,獵戶失足跌落懸崖,連人帶虎摔成粉碎,尸身散落草莽之中被蟲豸鉆咬,不久化為骷髏。蟲豸朝生暮死,很快軀殼朽壞,歸于土壤,土中的草木重又生長。這一日開花結果,終又引來一頭牡鹿……”

    隨他掌力變化,水汽先后變為蒼狼、餓虎、獵人、草木、蟲豸,須臾間演出一個小小的生死輪回。直待牡鹿重出,梁蕭才拂散煙云,微微笑道:“所以說,帝師今日獵鹿,來日未始不為鹿所獵,天道循環,應驗不爽?!?

    八思巴閉上雙眼冥思半晌,嘆道:“好寓言。”輕輕一笑,拈指道,“膽巴!”膽巴應聲上前。八思巴淡然道:“我且問你,大手印之中共有幾多印法?”膽巴恭聲道:“分為四十九大手印,一個大手印包含四十九中手印,一個中手印含有四十九個小手印,三者迭乘共計印法十一萬七千六百四十九門?!?

    八思巴道:“善哉,且問修習至今,你共得幾多手???”膽巴道:“膽巴魯鈍,僅得三千?!卑怂及蛧@道:“想為師十五歲時便會三千了。”膽巴惶恐道:“師尊天縱奇才,遠非膽巴可比?!卑怂及蛽u了搖頭,說道:“但十八歲時,為師的心中卻只記得三百手印,又過八年僅記得三十了……”膽巴一怔,心想哪有越記越少的道理,盡管疑惑,卻又不敢擅問,只聽八思巴又問:“膽巴,你猜猜,現如今為師還會幾多手???”

    膽巴額上汗出,呆怔半晌,攏眉合掌道:“膽巴駑鈍,猜不出來?!卑怂及鸵粨]手,飄然拍出,只見大鑊下篝火依舊,大鑊上水汽全無。八思巴悠然道:“誠所謂萬法歸一,為師現今只得一法,便是這八思巴??!”膽巴愣在當場,茫然不解。

    梁蕭笑了笑,揮指射出一道銳風,將八思巴封住大鑊的掌力沖開一道縫隙,濃白水汽洶涌而出。八思巴左掌拍出又將縫隙堵上。梁蕭使的是六大奇勁的“滴水勁”,所謂滴水穿石,“滴水勁”聚于一點,無堅不摧。八思巴一手捏印,一手阻擋梁蕭的指力。頃刻間,梁蕭出手好似強弩利箭,越發密集。八思巴眼見難以抵擋,兩掌乍分,自水汽中化出一頭牡鹿,低角沖向梁蕭。

    梁蕭深知這牡鹿看似虛幻實則蘊藏極大威力,當下舒掌化為蒼狼,兩獸捉對兒廝殺。八思巴手一揮,又變猛虎撲狼,梁蕭化出熊羆來攥猛虎,八思巴口宣佛號化出蛟龍騰空,宛轉射落,梁蕭雙掌忽交,變出一把大剪刀向蛟龍攔腰剪出。

    八思巴見他使出這種孩子氣的招術,不覺微微一笑,雙掌一合,水汽凝聚變成自身形象,盤膝合十,須眉畢顯?!凹舻丁迸c它一碰,頓時化為烏有。膽巴見狀,沖口而出:“善哉妙矣,好一個萬法歸一,好一個八思巴印?!?

    梁蕭聽這叫聲,心間猛可想起朝云墓前,花曉霜念過的那首偈子,“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他的心中豁然開悟,忽地撤去掌力,任由那一尊云煙法相飄然迫近,微微笑道:“八思巴印,何足道哉?”八思巴聽他大言不慚,冷冷說道:“檀越還有高招么?”梁蕭搖頭道:“高招沒有,但請問帝師,誠所謂萬法歸一,那么一歸何處?”

    八思巴渾身一震,雙目大張,向著梁蕭呆望片刻,低眉嘆道:“善哉善哉,某家輸了。膽巴,你將這孩兒給他!”膽巴詫道:“上師……”八思巴嘆道:“佛門弟子以佛法為先,武學不過小道。佛法敗了,某家還有什么話說?”

    膽巴無奈,伸手拍開趙昺的禁制,趙昺跳了起來奔到梁蕭身旁,叫道:“叔叔。”梁蕭抱住他道:“霜阿姨呢?”趙昺眼眶一紅,哭道:“我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里?!绷菏掚[約感到此中有一個極大的陰謀,但真相如何卻如隔霧看花,一時難以洞明。猶疑間,忽聽砰然大響,墻壁破開一個窟窿,花生灰頭土臉地闖了進來,一見梁蕭,大聲嚷嚷:“梁蕭,他們一個打兩個。”說話間,龍牙、獅心隨后縱入。龍牙臉色慘白,獅心笑容不改卻是眉間泛青,顯然并未復元。

    梁蕭站起身來,淡淡說道:“花生,你帶昺兒先走?!被ㄉ汇?,脫口道:“你呢?”梁蕭道:“我隨后便來。”花生摸了摸光頭,笑道:“俺去師父那里等你!你要和曉霜一起回來!”梁蕭點頭道:“一定?!被ㄉ娝e止從容,大感放心,呵呵一笑,抱起趙昺向外沖出。龍牙、獅心同聲呵斥,橫身阻擋。梁蕭忽地搶出,大喝一聲,雙掌齊出。二人在他手底吃盡苦頭,早已成了驚弓之鳥,梁蕭掌風未至,二人匆忙閃開,花生趁機掠出偏殿,一道煙走了。

    八思巴嘆道:“檀越人已到手,怎么還不走呢?”梁蕭冷然道:“大師健忘了些,還有一個人在你手里吧?”八思巴斂眉笑道:“你說的是那女子?好,檀越若有耐性,再聽某家說個故事!”梁蕭心頭一沉:“曉霜果然在他手里!”想了想,點頭道:“你說?!?

    八思巴長嘆口氣,說道:“但說從前,有個孩子自幼出家。他年少聰明,經文過目成誦,抑且口齒便給,擅與高僧辯論?!绷菏捫Φ溃骸斑@說的是帝師自己吧?”

    八思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接著說道:“卻說那一年,小孩還未滿十三歲。蒙古大軍進逼吐蕃,小孩與弟弟隨叔父去見蒙古大汗,求他不要進犯吐蕃。但蒙古大汗不理睬他們,小孩的叔父得病死了,只留下小喇嘛兄弟二人。幸好大汗的兄弟四王爺喜愛小喇嘛,收留了這對兄弟。小喇嘛費盡唇舌,僥幸說服了四王爺,讓他信奉我佛妙諦,兵馬不入吐蕃。誰料天有不測風云,這一天,四王爺的帳下來了一名老喇嘛,他與小喇嘛宗派不同,但本領高強,能言善辯。他污蔑小喇嘛出身邪派,妖言惑眾。四王爺將信將疑,下令小喇嘛與他斗法,并說如果勝了,就趕走老喇嘛,倘若敗了,就處死小喇嘛兄弟。小喇嘛年不滿十五,修練不足,但為活命也只好拼死苦斗。這一場斗法足足較量了半個時辰,小喇嘛被對方逼到帳角,眼瞧便要輸了……”說到這里,他忽然住口,梁蕭問道:“后來如何了?”

    八思巴的眼中流露追憶之色,幽幽嘆道:“后來么?恰逢觀戰的賓客中有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他年紀不大武功卻很好,他見老喇嘛以大欺少,心生不平,便趁眾人不備偷出帳外,悄悄站在小喇嘛身后,透過帳幕將內力度入他的背心。小喇嘛得了幫助,一舉打敗老喇嘛,不但保住了性命,更僥幸做了四王爺的上師。從那時起,小喇嘛便悄悄發誓,如有機會,定要報答這位恩人?!?

    梁蕭點頭道:“這人善助弱小是條了不起的好漢。只不過大師的往事與今日何干?”八思巴嘆道:“大有干系,如果這位恩人求我相助,某家是否答應他?”梁蕭沉吟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怎能有恩不報?”八思巴道:“檀越說的是,八思巴修行半生,終究勘不破恩怨二字。唉,既如此,檀越請再接招吧!”雙掌一合即分,猛然拍出,梁蕭莫名其妙,但這“八思巴印”來如驚雷,唯有以“碧海驚濤掌”應對。

    兩人遙遙發掌,每交一掌便各退寸許。掌力一時越發越頻,風聲滿天嘯響。換作平時,鹿死誰手難以逆料,但梁蕭入寺以來,連番苦斗,疲態盡顯。八思巴以逸待勞,精力正旺。不一時,梁蕭頭頂升起縷縷云氣,雪白濃重,筆直若柱。其他三人見八思巴勝券在握,紛紛相視而笑。

    又斗兩招,梁蕭一聲大喝,一記“滔天炁”掃中鐵鑊下的柴火,火星迸射落向八思巴。八思巴揮掌拂開,正欲反擊,忽見梁蕭大袖撣出,這一拂用上了“渦旋勁”,大鑊呼啦啦騰空旋轉,攪起一大股沸水,狀若一條水龍,至八思巴身前。八思巴慌忙撤回掌力將沸水蕩開。梁蕭占得先手,掌力綿綿不絕,攪得沸水柴火此起彼落。八思巴武功雖高,但這般水火交煎,殊難抵擋,不一陣,光頭被滾水濺上,疼痛之極,衣角也被火星點著,騰騰燃燒起來。

    膽巴尊者見狀,拗起地上青磚舉手擲出,只聽當的一聲,大鑊洞穿,沸水泄出將篝火一舉澆滅。一不做二不休,龍牙、獅心也各各出手。但四人要么心里有愧,要么顧惜身份,雖是群毆卻不一擁而上,只是各守一角,輪番出手,以車輪戰消耗梁蕭的內力。

    又斗半晌,梁蕭只覺內力流逝如飛,心中暗暗叫苦,但不知花曉霜下落又不甘輕易離開,仗著“碧海驚濤掌”苦撐了一炷香工夫,漸漸眼花耳鳴,出掌越發滯澀,不由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走再說!”猛可后躍,一掌逼開龍牙奪門而出,獅心發聲沉喝,運掌拍他脅下。梁蕭伸臂一擋,渾身熱血上沖,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他猛吸一口氣,借著獅心掌力,背著身子躥向門外。不料門前人影晃動,一人突然出現,伸出一指點向梁蕭后心。梁蕭收勢不及,后心一麻,委頓在地。

    那人五指連彈,指尖隱有雷聲,瞬間封住梁蕭十處大穴。梁蕭瞧他手法心頭一驚,定睛再瞧,來人俗家裝束,黑衣裹身,鷹鼻深目,兩鬢斑白如霜,額上布滿細密皺紋。梁蕭不由喝道:“你是誰?”那人一番動作似乎甚為疲倦,身子佝僂,輕輕咳嗽,不理梁蕭,忽向殿內道:“帝師大恩,蕭某生受了!”

    八思巴嘆道:“慚愧,慚愧,此人一身武功可驚可畏。傾我大天王寺一寺之力也幾乎拿他不住,如此人物,絕非無名之輩。敢問蕭兄,他到底是誰?”黑衣人又咳數聲,冷冷道:“你答應過蕭某,不可問他來歷?!?

    八思巴道:“八思巴委實好奇,蕭兄不肯說,那也罷了?!弊呱锨皝?,屈指彈中梁蕭“膻中”穴。

    黑衣人皺眉道:“你做什么?”八思巴嘆道:“此人武功太高,蕭兄的‘輕雷指’只怕制不住他,我補上這一記‘金剛彈指’,可策萬全。”黑衣人冷笑道:“金剛彈指算什么?”龍牙、膽巴均有怒容,獅心也收斂笑意,但迫于八思巴在場全都不敢發作。

    黑衣人把袖一拂,扛起梁蕭轉身便走,出了大天王寺,將梁蕭丟入一輛馬車,振韁疾行。梁蕭默運“鯨息功”沖開三處穴道,但上行至“膻中”穴便遇滯澀,不覺怒道:“有能耐的解開我的穴道,大家一拳一腳分個高低?!焙谝氯寺砸荒唬瑖@道:“向使能公平勝你,在惠州我便動手了,何苦這么費盡周折?”梁蕭心中電光一閃,脫口而出:“沿路折人手足的就是你么?”

    黑衣人冷笑道:“事到如今,告知你也無妨。當日你在崖山現身的消息傳到北方,我便帶你南征舊部去廣州尋你蹤跡,費了好些時日終于在惠州城郊和你遇上。當時我瞧你步眼身法便知不是敵手,加上你機智過人,出手暗算也難成功。所幸那小姑娘多管閑事總愛與人瞧病,我左思右想,便想出這個折人手足的法子引你前來大都。八思巴少年時欠了我一個人情,我本擬請他出手,但他武功雖高也未必能夠勝你。哼,如此這般,費我無數心機也沒想出什么萬全法子。天幸昨日來了個九如和尚,你們又彼此相識,是以八思巴為我想出一條驅虎吞狼的妙計,他從龍牙、獅心處得知九如被一個對頭纏上,而那高手也來了大都?!?

    梁蕭心中了然,恨聲道:“釋天風是你們引來的?”黑衣人訝然道:“那怪老人是靈鰲島主?難怪了。”沉默一下,又道,“不錯,你們前往無色庵,我在暗處瞧見,知會八思巴。八思巴便將釋老兒引至無色庵,叫你們斗了個兩敗俱傷,本當你也該受些傷損,怎料你用了詭計竟將釋老兒逼走,八思巴只好出手制住了小和尚,將那女子、小孩一并擄了。本想今晚再用這二人誘你前來,不料九如和尚傷后不肯認輸,竟將你早早送上門來?!闭f罷大笑兩聲,笑聲中全無喜悅,唯有傷感嫉恨。

    梁蕭悔恨交加,此刻想來,前來大都途中自己似乎見過此人,偏偏自負武功,只當他是尋常路人,以至于敵明我暗、一敗涂地。他越想越怒,厲聲道:“你我素不相識,為何一再暗算?你是忽必烈的走狗嗎?”黑衣人冷冷道:“忽必烈算什么?自從蒙哥汗去世,蒙古人里再也沒有我蕭冷瞧得上的人物?!绷菏捫纳駝≌?,失聲道:“你是蕭冷,蕭千絕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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