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趙老八應邀抓鬼-《情殤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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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周圍大大小小的鋪篷和那點點的燈火,趙老八突然發現這個夜晚是出奇的美。他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去欣賞一次這苗疆的星夜,因為他早已習以為常。
從記事起到剛剛過去的那一刻,他腳下這片土地的一朝一夕、晴雨冷暖、霧靄霜雪,他都覺得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心靈深處的觸感。
其實在這片土地上生活的大多數人又何嘗不是這樣,有的甚至窮其一生也沒有真正地停下來欣賞一下這片養育他們、滋潤他們的土地。他們忙忙碌碌,為生活奔波周而復始。更有甚者卻總以為山外面,山的外面的外面是美麗的天堂,他們期待又向往,甚至還怨恨自己為什么會生在這窮鄉僻壤,怨恨養育他們、滋潤他們的這片土地。敗類總是有的,在歷史的長河中比比皆是,讓人作嘔,讓人憤慨。
站立在月明星稀的夜風中,從這一刻起,趙老八覺得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親切。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才能配得上是這片土地的孩子,才能配得上他對她的擁有,但又想不出個確切來。但有一點,他覺得應該帶上心中的她一起欣賞一番腳下的土地。他想跟她一起做些什么,除了今天在采花洞內的交歡之外的事,還有更為重要的事等待他們一起探討、一起完成。
有了愛情的滋潤,趙老八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精神煥發,勁頭十足,剛被掏空的身體,現在又充盈起來,走起路來徐徐生風。
善緣藥鋪已經放下了搭簾,一排不大不小的石頭壓著簾腳,將搭簾壓得直繃繃的緊。一道忽明忽暗的燈光掛在鋪篷內,像是夜空上的星星眨巴著眼睛。
趙老八叫喚著:“英子阿妹!英子阿妹!”
“八哥!啥事?”趙桂英掀開一塊小搭簾探出頭來問道。
“給我照個火,咱們去找你哥去!”趙老八微笑著說道。
英子聽罷,沒有拒絕,回過頭對棚內她的阿爹說道:“阿爹,我跟八哥去了!”
趙元善沒有反應,一心碾磨自己的草藥。只聽得他不經意地“嗯”了一聲,算是同意。
英子竊喜,抽身便出了棚。棚內傳來趙元善的囑咐聲。英子習以為常地回道:“知道了!”。
兩人臨走,趙老八朝棚內叫道:“叔,我們走了!”
“嗯,早點回來,注意安全呀!”棚內傳來趙元善的囑咐聲。
趙老八神情舒暢地伸長著脖子吼道:“好嘞!”。
趙老八領著英子噼里啪啦地跑回自家鋪里取準備好的行頭。他阿媽又給他們準備了米團子跟玉米棒子,裝的是滿滿兩籃。英子見了嬸子玩笑她想媳婦想得歡,家底都愿掏出來給他八哥嗨姑娘(方言——處對象的意思)!關于趙老八跟吳良馨相好的事,英子下午就聽趙桂靈她們八卦了。不過英子跟吳良馨從小就認識,還有點點兒沾親,盡管她們八卦她的家人如何不好,但英子心里還是很向著吳良馨的,好幾次閑扯中英子都反駁了她們八卦的不實。
嬸子遞給英子一個玉米棒子示意她吃,臉上洋溢著微笑,說難得有姑娘能相中她八仔的,家里又不富裕,能娶到一個媳婦是天大的福氣,就算要了她那條老命她也覺得值得。又一邊收拾藥材,一邊還不忘交代幾句出門的話。
英子接過玉米,點了火把,辭別嬸子,吃著手中的玉米,先出了棚。臨走時笑道:“馨兒姐我認識,是個好人,你就等著享清福吧!”
點拿妥當,趙老八兩手不空,又背了一大兜子,臨走還順走攤鋪上兩瓶藥酒裝籃里。嘴里跟他阿媽打著招呼,頭也不回地跟著出了棚去。
趙老八跟英子聊起采花洞的事,說那洞里有個鬼牛高馬大,獠牙三尺多長,鼓眼長舌,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出來活動。他邪呼呼的瞎編一通。又說她哥有相好的了,很快就有嫂子上門了,又問她今天見沒見過。
“你虎誰呢!那你還去做啥子?不怕那惡鬼給你生吞活剝了!”英子呵呵一笑,不以為然地撅起小嘴問道。至于吳良云跟她哥相好的事,算是老相熟,沒啥可激動新鮮的,在英子看來,即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記得小時候在吳家溝那段日子,她哥倆就跟吳良云哥倆親近得很,算是最要好的玩伴。好幾次吳良云被吳恬、吳燁兄弟欺負都是她哥與吳華并肩作戰,打得吳恬兄弟倆哭爹告娘。
一路上,草叢中傳來吱吱唧唧的蟲鳴不絕于耳,皎潔無暇的月光照射下來,近處遠處矗立著無數的黑影,夜風吹過,黑影搖曳不定,伴著莎莎作響之聲,像似無數的幽靈在張牙舞爪、鬼哭狼嚎。對于農村長大的孩子,這些早已司空見慣,只要有個伴兒,就不會有半星點畏怯。
英子舉著火把,走在前面。山路高低不平,雜草夾道,為了不踩到毒蛇,她拿根棍子向前步步拍打開道。閑來無事問道:“八哥,你跟馨兒姐是咋個好上的?說來聽聽嘛!莊里人都夸你找媳婦厲害呢!”
趙老八墊后,走得從容意得,對英子的問假裝沒有聽見。英子再三追問,他才擠出幾句:“娃娃家家的,瞎打聽個啥?”
“哼!不說算了,我回鋪里去了,你自己去吧,一點也沒意思!”英子使性子停下腳步,轉身就要回走。
“好,好,我的好妹子,再上兩個坡就到了,哥我告訴你還不成嗎?再說了,你不想見見你那未來的嫂子嗎?”趙老八只好妥協,連哄帶騙地將他跟吳良馨如何相好的事含蓄地瞎編一回,不曾想漏洞百出。英子聽得是一頭霧水,因此,連連發問,問得趙老八前言不搭后語……
在采花洞內,吳良云與吳良馨費了好大勁剛伺候吳良娟潤下一勺羹水去,又給她換了新藥,方才坐下歇息。
趙福光盤腿而坐,事不關己地磕著瓜子,哼著小曲,洋洋得意。他盤算著如何才能約了吳良云單獨相處。下午那一茬就閑逛了一會兒,時間太短。他心里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跟她說,哪怕是說上一輩子也不覺得夠。他偷偷摸摸地抻了抻坐他身旁的吳良云使著眼色。
吳良云抬頭看他,一臉懵,畢竟默契感不是說有就有的,但她在心里也猜到了五六分,知道趙福光有話要單獨跟她說。
“鼻涕蟲,你身上長虱子癢呀?扭捏啥呢?有啥子悄悄話不能讓我聽的?”眼尖的吳良馨瞄見,咧嘴一笑,抬眼風趣地調侃道。
“去,滾一邊,沒你啥子事。”趙福光不耐煩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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