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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到廣州后，雅很快找到工作，從此再無閑情逸致。孩子們的樂趣也無非是逛逛超市，而在老家，他們顯然更快樂，因為幾乎每個星期天他們都能到動物園去玩。

    去年的暑假，雅帶孩子們回老家又逛了回動物園……

    那兩天天公似乎心緒不寧，本是喜笑顏開的，卻突然呼天搶地地痛哭起來，大顆的淚珠噼里啪啦地落下來，一會兒功夫小城的街道就要提起褲腳走路。街道上的水還在流浪，天公卻已破涕為笑。??

    就在天公的喜怒無常中，太陽的火氣似乎沒那么大了。吃過早飯，雅和老媽帶兩個孩子坐公交車到公園游玩。??

    天空澄澈得無一片云彩，太陽暖意地笑看著大地，心情也兀地晴朗起來。公園里，枝葉茂密的大樹下，剛跳完舞的人們或坐或站或聊天，還有幾個輪椅中的老人默默看著這熱氣騰騰的人群，眼里溢著落漠的笑意。??

    久而未來的公園，最牽掛孩子們心的是設在公園里的動物園。買了門票進入，便聽到各種鳥兒的啁啾。??

    白鸛鳥籠前，一只黑色細長腿細長嘴，身著潔白羽衣，尾部卻如黑色流蘇的鸛鳥愜意地站著。另一只矮些的鸛鳥是紅色的細長腿細長嘴，身上卻是黑褐相間的羽毛。它用細長的嘴啄著白鸛頸后的羽毛，白鸛被拽得有些站立不穩。但白鸛不但不生氣反而很享受的樣子。末了，白鸛仰起頭“梆梆梆”地叫起來，似乎在表達對另一只鸛鳥的感謝，也或許是在說“真舒服啊！”。這一聲長長地如敲竹板的叫聲極大地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力，連小兒也學著叫起來。??

    另一個鳥籠里，幾只火雞悠閑地低頭覓食，一只個頭較大的火雞聳著全身的羽毛，高傲地昂著頭踱步，突然一聲仰天“嘎嘎嘎”長叫，鼻子上垂下的紅色肉條來回擺動著，極似一只被釣出水面的魚兒劇烈地擺動。??

    那在古詩里充當信使的黑色大雁在籠里自得其樂地啄玩著地上的草葉。渾身雪白的天鵝優雅地在籠里的水池里游來游去，象高貴的王子公主般兀自游弋，充耳不聞小朋友喜悅的大叫“看！白天鵝！白天鵝！”??

    氣溫越來越高了。高過人頭的駝鳥昂著長長的脖子，嘴巴張得大大地，好象要把身體里郁積的熱氣都吐出來。黑色的眼晴在陽光里映著靈動的波光。那堅實的大腳象長條的石塊緊緊扒著土地，碩大的黑色的翅膀象巨大的蒲扇在身旁扇動著，似乎在給自己扇風。??

    駱駝的兩座駝峰聳立著。它們被稱為“沙漠之舟”，駝峰里蓄著漫漫沙漠路上的水和干糧。造物主真是偉大！什么地域就出現什么地域的生存適者。??

    猴子們在假山上追逐嬉鬧，一些猴子則靜靜地坐井觀人，等著人們扔下瓜子花生糖果，迅疾捉起送往嘴里。小猴子則調皮地跳上老猴的肩頭，任老猴騰挪跳躍享受坐花轎的韻律。??

    一只渾身銀灰色毛的狒狒一只爪子抓著籠里的鐵絲網，另一只手卻不停地試圖伸進它小小的指爪。原來鐵絲網另一面是一只大猴子，它緊緊地貼著鐵絲網，一只爪子扒在網上，一只爪子撐著地，它癡癡地望著鐵絲網隔著的狒狒。它們就那樣久久地凝視著對方，全然忘卻了周圍的喧鬧。它們每日的渴望大概就是能沖破鐵絲網的阻隔，久久地擁抱在一起。動物間的深情并不亞于人類。??

    在一個籠里懶洋洋地躺著五六只碩大的老鼠。這些號稱“能吃貓的老鼠”，一個個肚大腰圓，象一只只小肥豬，個頭比大貓都大，據說都是幾十歲的“老鼠精”了。想必大貓見了也心驚膽顫抱頭鼠躥吧。??

    黑熊懶洋洋地閉目養神，一只黑熊躺著四肢卻調皮地撥弄著鐵柵欄。孩子們大喊著“熊大---熊二---”，黑熊仰起頭張望了下又兀自玩弄起柵欄來。??

    一只小狐貍在籠里走來走去，它不象我們印象中一身棕紅色或一身雪白，而是一身烏黑，粗大的尾巴詮釋著它的神秘和妖媚。它烏黑發亮的眸子注視著人們，認真地傾聽人們“狐貍狐貍”地喚它。??

    野豬、東北虎、狼、獅子這些重量級的動物大概平素見慣了人潮涌來往去，在這太陽逐漸炙熱的晌午，索性躲進籠里的獸舍，對人們熱切地呼喚充耳不聞。??

    轉回來時的路上，鸚鵡、畫眉鳴啾不停，陡增園里熱鬧氣氛。錦雞舒展流利的身型，，孔雀靜立在架上，拖著長長的流光溢彩的羽毛，卻無意開屏愉悅人……??

    在鳥兒熱鬧的啁啾里，在鼎沸的人聲里，孩子們戀戀不舍地走出動物園。已是正中午，進了一家餃子館，要了飲料果啤，坐在陰涼的餐館里，孩子們意猶未盡地談論著動物園里的趣話……??

    在雅寫的文字中，不止一次地出現“憑欄”二字。一次，一文友打趣說：“這憑欄要泛濫了，古往今來，一直憑欄不斷……”雅笑回：我家的后陽臺依山面水，實實在在的憑欄遠眺……

    雅家的正門，雖能看到日出月升，白云藍天，風雨烏云，但四面高樓矗立，難免有坐井觀天之感，而雅家的后陽臺卻視界開闊，讓雅一覽春夏秋冬的各種美景。

    憑欄遠眺，天際蒼茫。遠山如黛，連綿起伏。傍晚時分，太陽西落，半隱于山后。晚霞鋪空，光芒萬丈，彩云潑灑著各種濃重的色彩，雅的目光被深深牽系到云彩里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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