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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爺腿腳賊快，不大會兒就來到了城外一座農(nóng)戶家。

    街門敞開著，能看到院子里有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正端著瓦盆在喂雞鴨。

    殘爺不禁心嘆，如果不是九年前少爺那扯淡的一劍，自己一定能跟她一起喂雞鴨，話桑麻。

    他不由晃一下老腰，無奈胯下沒有鐘擺，不禁嘆了口氣，這么多年了，還是沒有記性，那玩意兒早就沒了。

    他又干咳幾聲，嘶啞而悵然。

    那老婦緩緩轉(zhuǎn)頭，瓦盆忽得掉地摔的粉碎，那些雞鴨立時(shí)就地?fù)屖常黄稍搿?

    “怎么會是……是你？”

    “大妹子……是我。”殘爺動容道。

    他沒了在風(fēng)家下人面前的趾高氣昂，沒了在風(fēng)情揚(yáng)和花無憂兩位小年輕面前的老江湖風(fēng)范。

    那老婦驚現(xiàn)羞色，忽而又一臉駭然，說道:

    “你……你還是快走吧，我家老頭就快回來了。”

    “你家老頭……唉……”殘爺又是一聲長嘆，邁步來到老婦面前，又道:

    “大妹子，你們的事我也都知道了，是我家少爺不懂事，派人打了你家老頭……”

    他又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說道:

    “我家少爺畢竟年輕，當(dāng)時(shí)也是意氣用事，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做的不對，這些錢，是我家少爺讓我轉(zhuǎn)交給你們的。”

    那老婦退后幾步，忙道:

    “不不不，是有人打了我家老頭子，可當(dāng)時(shí)他們也給了不少銀子，夠一陣子花銷了。”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殘爺一把將銀票塞到老婦手中。

    這老婦早年喪夫沒有子女，以賣菜為生。而殘爺在風(fēng)家也相當(dāng)于大總管，還親自采購這種生活必備用品，一來二去，就跟她情投意合了。

    可天意弄人，九年前成婚頭一晚，正在練劍的風(fēng)情揚(yáng)不慎一劍挑落了殘爺賴以快活的命根子。

    這事，誰都受不了，殘爺?shù)疤郏唬褵o蛋可疼。

    老婦更是心痛，感嘆此生命運(yùn)多舛，找不到一個完整的伴兒。

    當(dāng)時(shí)殘爺在床上靜臥三天，也想清楚了，不能耽誤了人家賣菜妹子的一生，便蛋飛兩散。

    后來，老婦又找了一個更夫?yàn)榘椤?

    那一日殘爺隨口一說，風(fēng)情揚(yáng)卻做了計(jì)較，他對殘爺可以說是“視如己出”，年輕氣盛的他便派人把老更夫打了一頓，卻又給了不少銀子。

    殘爺表面上有些老不正經(jīng)，卻也是個至情之人，心里一直掛念，便來拿銀子陪個不是。

    老婦人以賣菜為生，哪里見過這么多錢，顫聲道:

    “這……這太多了，我不能要。”

    “你拿著就是，你老頭問起來，就說是我家少爺給的，以后絕對不會再來找茬，我走了，明天你再買個好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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