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長樂師叔,要死了?” 驟聞這變故,陶潛不由自主也是驚訝。 怎這般突兀? 據(jù)他先前所知,酒肉道人那次以發(fā)覆面,羞愧而走后,應該是提前入了絕仙群島,準備要參與萬仙大會的絕爭,以求一線生機。 雖然那時陶潛也瞧出李長樂身上狀況極不好,但距離徹底殞命卻還有一段距離。 如今即將身死道消,必定是中間又出了什么變故。 陶潛心底生出這猜測時,那呼喚也終于由虛轉(zhuǎn)實,一道從遠處來的邪異畫面映入他的腦海: 絕仙域某處,一座純粹由巨龜尸骸形成的大島內(nèi)。 就在此刻,那巨龜骨架中竟有著一條五彩斑斕的大魚,只是這魚已腐爛得不成模樣,周身上下都被腥臭云霧包裹著。 若是尋常人瞧見,便是隔著遙遠距離也照樣要被污染。 而落在陶潛眼眸內(nèi),卻看出另一番光景來。 那腐爛大魚的軀體并無大問題,雖然異化墮落,但仍能自控。 真正致命的,是魂靈。 酒肉道人李長樂那同樣異化的腐爛靈魂,其口部,正被一只巨大魚鉤勾著,那魚鉤連接著魚線,通往虛空不知何處。 雖暫時未有巨力襲來,但那魚鉤不時上提,觸動傷口,使得李長樂魂魄發(fā)出痛苦哀嚎,只得瘋狂掙扎,避免自己被輕而易舉釣走。 可越是掙扎,越是痛苦。 “他的魂魄徹底被魚鉤勾住,隨時可能會被釣走。” “此時正借助另一位師長尸骸以及禁法庇護自己,只可惜那魚鉤要釣走的是他魂靈,多數(shù)防護都無意義。” “果然如志述所說,即將殞命。” 陶潛生出判斷,正在那龜殼中,已顯露出本相的酒肉師叔李長樂,也在此時遙遙看向陶潛。 盡管兩人相隔甚遠,可此時陶潛只感那景象就在眼前。 清晰可見! 好似只要他愿意,探手就能替酒肉師叔取下魚鉤,解他痛苦。 可惜,虛妄而已。 陶潛與李長樂對視,后者眸中,是完全無法遮掩的痛苦、懊悔與不甘。 但最終,全部化作一種認命后的落寞。 只聽一道幽幽嘆息,李長樂的聲音鉆入陶潛耳中: “陶師侄,莫要驚慌,師叔喚你并不是要如何。” “到達這般境地,我的性命早早落入他人之手,我這殘魂,也早已被擺上砧板,縱然此時你愿意助我,一切也是來不及了。” “師叔這一生可說是眾叛親離,如今瀕死,既無好友,也無親人,只不愿意孤零零死去,這才動念遙遙呼喚師侄,只求有一人陪著罷了。” “若師侄有甚想知曉的,也可問我,知無不答。”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望師侄信我一信。” 這幾句響起,頓時陶潛就感受到了一種極度悲涼的氣息。 李長樂好歹也是一位洞玄境強者,此時展現(xiàn)出的心境,卻是比凡俗世界將死的老人還要差。 他一邊說著,一邊流淌眼淚。 只是異化嚴重,從腐爛魚眼睛里淌出的,赫然也是粘稠的膿血。 畫面,既悲涼又惡心。 陶潛眉頭微皺,并未第一時間切斷那喚神法。 隔著這般遠,他還有玉凈瓶在手。 唯一要警惕的,是李長樂引他前去那島。 不過陶潛心底倒是的確有些問題,想問問這位人生經(jīng)歷異常豐富,但結(jié)局也很是悲慘的師叔。 想了想后,陶潛開口道: “師叔作為靈寶宗長老,如今遭外人謀害,為何不求助宗主大人,或是老祖?zhèn)儯俊? “難道那魚鉤主人,勢力比我們靈寶宗還強?” 聽得陶潛此問,李長樂流淚更是洶涌。 惡臭且有著腐蝕性的膿血,將那龜殼骨架腐蝕的斑斑點點,漆黑處處。 隨后,陶潛聽到了稍顯意外的答案。 “師侄誤會了,非是宗門不愿救我,實是我咎由自取罷了。” “我算是帶藝投師,拜的一位二代老祖,入門時,吾師知曉我這一身修為,神通手段皆因修煉仙魚訣而得來,便勸我全部舍棄,他愿親自與魚鉤主人相商,解我過去因果。” “可我……我自生性貪婪,道心不堅,不舍白白得來的修為和神通,加之有所依仗,竟是拒了吾師。” 這段話入耳,陶潛面上也是不由自主露出訝色。 站在大多數(shù)人的角度上,只怕都很難理解李長樂的選擇。 便是連林小花都知曉,仙魚訣不是好功法,雖然可白嫖,但恐怖的大代價都在后頭藏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