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按照凡俗世界的說法,修煉仙魚訣,某種程度上就是去借高利貸。 先前他都中套了,好不容易抱上大腿,有二代祖師愿意出手替你解套,這種千載難逢的好事,誰能拒絕? 李長樂,他就拒絕了。 這位酒肉師叔雖然看起來極不靠譜,但不至于這般短視。 顯然問題出在他所謂的“倚仗”上,也不知是何物,或者何種緣由,能讓他自信可以一直白嫖下去? 陶潛雖然沒問出來,但李長樂也猜到陶潛想法。 畢竟將死,有什么隱秘,到此時也不重要了。 便沒有賣關子,直接答道: “師侄你也曾修《仙魚訣》,想必知曉在那魚塘中,只要你不被魚鉤勾走,一切好處皆可白白取來,無需任何代價。” “其余同修,千方百計也做不到這點,我卻不同。” “我有一寶喚作【天心離魂圭】,此寶正好可解那仙魚龍鉤,不論那鉤上有多少香餌,我皆來者不拒,每每要被釣走時,此寶便會自動躍出,替我解了那魚鉤。” “正是有此寶,我才可在短時間內(nèi)得大好處,逍遙自在多年。” “只可惜,修行之事怎可能如此簡單,代價必是有的,延后不付,累積多年再襲來時,我已是不論如何都支付不起了,身死道消,一切了賬。” 說到這里時,李長樂似乎來了談性。 臨死前特有的絮絮叨叨,出現(xiàn)在他身上。 不待陶潛發(fā)問,他自顧自的講述起了自己的生平: “說起來我李長樂這一生也足夠快活了,生于帝王之家,繼位時原也想做個明君,只可惜我著實無那本事,辛辛苦苦,兢兢業(yè)業(yè)十幾年,倒是把長生天朝折騰的愈加凄慘,祖宗基業(yè)被我敗了個干凈。” “后來轉了念頭,做個昏君,這我倒是得心應手。” “只可惜,很快皇位也丟了,得祖宗保佑我沒死,又轉而去修行。” “福緣運道也極好,得了寶貝,好處諸多,還能拜入靈寶宗……若我不貪就好了,若我道心堅韌些就好了。” “師侄你可知曉,吾師對我雖很是失望,但在轉世前仍舊給我留下了些許保命手段,若我能拒了那些極樂之事,日夜勤修,那仙魚訣主人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我。” “我李長樂,真?zhèn)€是可悲啊。” 許是因為李長樂所修功法,也或許是因為他的修為境界。 他描述這些時,陶潛頗為感同身受。 寥寥數(shù)語,勾勒出了一個曾當過皇帝,運氣極好,但道心不堅的修士一生際遇。 雖然在一些細節(jié)處,李長樂未多說。 但陶潛也能聽出,其實這位酒肉師叔也不是沒有生機。 相反,他有多次保住自己道途與性命的機會。 但每一次,他都沒能抓住。 落得如今這般境地,的確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陶潛聽罷,面上毫無異色,作為后輩弟子他顯然不能去評價李長樂。 只是露出正常弟子會有的反應,想了想后,又問道: “師叔可知這魚鉤主人究竟為何方神圣?” “縱然師叔賒欠過多,如今他要在這靈寶山門內(nèi)取走師叔魂魄,宗門內(nèi)真會視若無睹?” 話音落下時,陶潛對上了一雙滿是落寞、惆悵的腐爛魚眼。 他的魂魄似已沒了多少余力,掙扎力度也漸漸微弱。 “師侄不用再打聽,魚鉤主人身份,師叔若是真告訴你,反而是害了你。” “你只需知曉,單單只他一人,實力便在你師之上。” “可偏偏他也是有出身的……我們靈寶宗,的確是修行界中一方霸主,但遠遠達不到無敵的程度。” “我欠下因果那般多,宗門與吾師助我多次,除卻我一死可解因果外,再無他法了。” “凡俗世界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雖簡單卻是至理。” 說到這里時,陶潛已清晰可見。 李長樂的魂魄,正一點一點,被拉扯著要脫離那五彩斑斕的腐爛大魚身軀。 他也知自己結局,也無力再反抗。 只是仍舊用虛弱聲音,對陶潛道: “我李長樂的時辰到了,辛苦師侄聽我這將死之人絮叨。本該贈你些好處,可惜我一身身家都被我自己敗光。” “也罷,便送你幾句話吧。” “師侄你且記住,修行必有代價,莫要輕信便宜白得之事,須知香餌之下,必有銛鉤。” “另外修行不可貪多貪快,定要將道基筑好,才可勇猛精進。” “你正是最關鍵的筑基境,當年我便是在此境,損了道基才淪落至此。” “不過想來我那多寶師兄與云華師姐,早已為你準備好了最上品的內(nèi)外錘煉之法,必是那以天地為爐,造化為工,萬物為薪……” 當李長樂說到這里,陶潛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去了。 他入門后,師尊只讓他等真?zhèn)鞔髸却鎺焸鞣ā?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