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一次,也不知為何,徐天涯竟沒有拒絕,反而應了下來。 當得知徐天涯答應在商隊常駐之后,一起拼殺數月的護衛隊眾人,則是操縱著海船靠岸,在島上客棧特地擺出一場宴席,眾人是喝得天昏地暗,幾天之后才再次啟程出發。 徐天涯也正式開始了他海上闖蕩的世俗生活,隨著時間推移,一柄長空劍,在這世俗海商之中,也不知不覺的闖出了碩大的名聲。 時光悠悠,如此過去十余載春秋,這支曾經只有一艘海船的商隊,也發展成了五艘海船的大商隊。 曾經的中年劍客,也已顯出幾分老態,很少在出手了,只不過在海上商隊之中,卻依舊 流傳著劍客憑借凡人之軀,斬殺妖獸,甚至誅殺仙師的傳說。 不知道多少海上漢子的子弟,想要拜入這劍客門下,學得那世俗巔峰的武藝。 只不過劍客從不收徒,每日只是與酒相伴,對酒當歌,醉酒舞劍,有時亦是醉的不省人事,每每都讓人失望而歸。 也不知何時,商隊里傳出了劍客要歸隱的消息,甚至都傳出了商隊管事用一艘海船為代價挽留,都未能將劍客成功留下。 消息是真是假,無人可知,但很快,消息便得到證實,有人親眼見到劍客已經離開商隊,而且商隊管事還親自在水墨島上購買了一處宅子,作為劍客的歸隱之地。 這消息傳出,商隊無人不為之嘆息,少了劍客這高手,哪怕仙師隨行,他們都感覺沒有劍客在之時那么安心。 可日子還要繼續過,誰也挽回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劍客雖已不在,但他留下的種種事跡,卻也繼續隨著商隊的航行,四處流傳開來。 而那水墨島,在整個亂星海,無疑是一個極為不顯眼的小島,小島上只有一個小鎮,不過數百人,如此之小的規模,自然供奉不起仙師,故而這水墨島上,也沒有仙師坐鎮,只有著一座最低級的預警陣法,每每有妖獸上島,陣法預警,島上百姓就逃至山上避難。 這樣的生活,已經在這水墨島上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村民們世世代代也早就習慣。 只不過近些日子,向來只有人往外走的村莊,卻是來了一個外來人住下,而且看模樣,還是商隊的大人物,直接買下了村里最大的院子。 而且據傳住下的這人,還是大名鼎鼎的墨家商隊中最厲害的高手!甚至連墨家主事總管都對這人畢恭畢敬。 這種事情,在這小村莊里,這無疑是一件足以轟動全村的大事。 剛開始,村民們還多有畏懼,連經過村尾那院子之時,都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惹怒了院子里住的大人物。 只不過時日一長,慢慢的,村民們也對那那傳說中的劍客有了一定的了解。 和傳說中一樣,是一個極其愛酒之人,每天都是喝得暈暈乎乎,偶爾也有村民能夠看到他在院子里練劍,人雖暈乎,但劍式卻是無比凌厲,僅僅看上一眼,就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而且村民們發現,這劍客,人還挺好,有時也會邀請村民在他院子里喝上一場,美酒佳肴,一下子就讓村民們對他好感大增,有村民不時也會邀請劍客吃喝一番。 一來二去,村民們很快就習慣了劍客的存在,劍客,也完全的融入了這個祥和安寧的小村莊之中。 這劍客,自然就是化為世俗凡人已久的徐天涯,隨著海船商隊闖南走北多年,已有老態,力不從心,退隱山村,這無疑是正常的世俗規律。 徹底化為凡人,就算用劍,也只是凡人之力,多年過去,他亦是感悟頗多。如今歸于寧靜,生活更是平淡如水,這般祥和安寧的悠閑人生,似乎也是對心境的一次洗滌。 只不過這化凡之時,他早已將自己一身恐怖修為拋于腦后,真真正正的融入世俗之中已久。 每天對月獨酌,喝得酩酊大醉,又或者拔劍而出,揮灑劍光,再或者躺在院中躺椅之上,觀小村莊之變化。 也不知何時,每當習武之時,總有一少年躲在門外偷看,劍客也懶得理會,畢竟,在這個村莊,關于自己的事跡傳說不要太多,想要拜師自己,從而改變自身命運的人也有不少,這少年,不過是其中最堅持不懈的一個。 大半年時間,風雨無阻,每天都會藏身在院外,偷看偷學著。 而近段時間,似乎是覺得已經摸清了劍客的性格,那少年竟開始走進小院,有時打掃一下飄落的樹葉,有時幫忙做些吃食。 劍客則是順其自然,也沒阻止少年的行為。 對現在的他而言,一介世俗凡人,是是非非,當然是一切隨緣。 如此生活,悠悠數載春秋,轉眼即逝,本就已顯老態的劍客,也是愈發的蒼老起來,滿頭銀發,垂垂老矣。 就連揮灑的劍光,都少了幾分凌厲,多了一絲圓潤。 少年已經長大不少,這些年,劍客也只傳了他一套基礎劍法,讓他打磨著根基基礎。 少年從一開始的勤學苦練,到后來,慢慢的似乎有些不滿足了,開始試探性的提出要修習更高深的武藝。 每每這時,劍客總是笑而不語,少年無奈,也只能接受。 時間一天天的流逝,劍客愈發的蒼老起來,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起來,少年,似乎也因徐天涯的蒼老,而愈發的不耐起來。 他迫不及待想要修習更高深的武藝,從最開始隱晦的試探提及,到后來明目張膽的說出,態度也少了幾分恭敬,多了幾分不耐。 這種變化,落在劍客眼中,也不過是世俗的是是非非,是人老之后可能遇到的世態炎涼而已,算得上正常。 直到有一日,少年終于忍不住了,他在飯菜之中下了迷藥,準備將這位曾經留下無數傳說的劍客擒住,逼問出劍客的傳承。 可劍客雖垂垂老矣,但劍鋒,卻未曾遲鈍,數招之下,劍客輕而易舉的將少年擊潰,但當最終劍鋒落下之時,劍客卻是收起了劍,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從他劍下逃得性命。 少年連滾帶爬驚慌而逃,連那柄佩劍,都丟在院中。 劍客顫顫巍巍的將劍撿起,丟進了院中的火爐之中,很快,那柄佩劍就被融為了鐵汁,浸去爐灰之中,化為了一塊鐵疙瘩。 時光悠悠,又是數載過去,劍客已經很久沒有練劍了,院中曾經經常閃爍的劍光,也早已消失不見。 劍未曾出鞘了,酒葫蘆,也許久未曾打開了。 劍客了然一身,曾經明亮的眼神,也已經渾濁了起來,流逝殆盡的生命力,已經清楚告訴他,他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劍客顫顫巍巍的在院中挖了一個大坑,埋葬了一襲青衫,墓碑空白。 劍客立在墳前,渾濁的眼神愈發暗淡,卻是透著一股看透世事的蒼桑,他的生命力飛速流逝著,腐朽的氣息亦是愈來愈濃郁。 在意識暗淡的最后一刻,劍客不禁回想起當年那劍冢之中,那一襲黑袍,那一道璀璨無比的劍光…… 劍客嘴角上揚,眼眸已經徹底沒了神光,他卻是笑了起來…… …… 7017k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