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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前行，便是一路感慨，望著身旁唏噓不已的老頭，徐天涯仿佛回到了當年，自己與老頭坐著牛車上山的場景。

    一樣的唏噓感慨個不停，甚至連話語都差不多，都是感慨從前……

    最終，老頭的神色愈發恍惚……

    徐天涯與黃蓉小龍女的神色，也是越來越難看，誰也沒有再言語半句，默默的跟隨在其身后……

    那是一片廢墟，一片已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廢墟，老頭沒有絲毫察覺，踏入了廢墟之中，打著招呼。

    守城的兵丁，賣酒的漢子，勾欄的老鴇，客棧的掌柜……

    他滿臉笑意，他回到了倉庫中，回到了他的房間里，他有些累了……

    驟然亮起的殘燭，似是耗盡了所有的燭油，如亮起的那般突然，在這一刻，熄滅得同樣突然。

    “爺爺！”

    小龍女跪倒在地上！蓉兒跪倒在地！

    徐天涯跪倒在地！

    在這一日，在曾經望牛鎮的廢墟之中，一座孤墳出現。

    門中貢獻大殿之中照顧老人的任務亦是被悄無聲息的撤下，不少弟子好奇之下，前去后山一看，曾經一覽無余的清風小筑，如今已是被徹底封禁。

    直到有巡守弟子發現了廢墟上的孤墳，不少弟子才意識到，曾經那個每天樂呵呵在山中轉悠著的老人，已經離世。

    直到這個消息傳開，郭靖與穆念慈這才明白，為何他們入全真數天，卻入不了水榭峰。

    只不過得知這個消息，郭靖兩人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生死離別，哪怕在這個超凡時代，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先天境壽兩百余載，他們兩夫婦暫且不用考慮生與死的離別，但他們最敬愛的幾位師尊，大都年事已高，不同于全真七子修煉正統道家玄功積累的渾厚底蘊，七怪，基本上都是自學成才，東拼西湊的武學傳承。

    時至如今，六人雖都踏足先天，但金丹境需精氣神融合，這就意味著，一身武學傳承，若不能完全融合純粹，基本上就沒了踏足金丹的可能。

    但七怪皆是年事已高，況且已經踏足先天，根本不可能臨時改變修煉道路，天賦有限的情況下，也難以徹底將一身雜七雜八的武學融合純粹……

    金丹難及，壽兩百余載……

    世上沒人能看淡生死離別，郭靖與穆念慈自然也是如此。

    當兩人踏上水榭峰，入閣樓，見到銅棺之中冰封的少女之時，這種生與死的界限，亦是瞬間從兩人心中升涌而出，爆發開來。

    穆念慈哭得泣不成聲，郭靖也是虎目含淚。

    徐天涯解釋了一下如今郭襄的情況后，兩人的心情，才稍稍好上不少。

    行至山腰，那一處鎮魔窟中，當看到被數跟符文閃爍的大鐵鏈捆住手腳，卻還在瘋狂掙扎的徐寧，兩人也不禁心頭一顫。

    氣氛已是極為壓抑，誰家都有煩心事，此時匯聚在一起，無疑更是讓人心緒難平。

    郭靖兩夫婦并沒有久待，見過徐寧與郭襄后，了解了真實情況，兩人便黯然而去。

    兩人離去沒兩天，聲勢浩大的飛舟艦隊便浩浩蕩蕩的開到了終南山下。

    日月大明旗，翔龍天子舟。

    無數習武者駐足觀望，尤其當看到那艘翔龍天子舟之時，更是引得無數習武者議論紛紛。

    大明天子親自駕臨終南山這種大事，在歷史上，也就在數十年前，大明還未建國之時，發生過一次。

    現如今，時隔多年，大明天子再臨終南山。

    種種猜測涌現而出，但似乎也只有一種可能。

    和眾多習武者猜測得差不多，沒過太久，終南山中，有劍光化虹而來，當劍光散去，那一尊傳說中的人物，亦是顯露在眾人視野之中。

    全真太上長老，劍神徐天涯！

    本土習武者尚且還好，從小就聽著種種劍神的傳說長大，但對近些年開始出現偷渡而來的科技世界習武者而言，這副傳說中的場景，無疑是讓他們心驚膽顫。

    一個個盡可能的將身形隱匿在人群之中，避免被這等傳說中的人物注意到。

    畢竟，如今兩界雖有交流，但那也只是官方層面的交流，私底下，對所有偷渡行為，不管是科技世界諸國，亦或者大明，全真，乃至蒙古，皆是明令禁止。

    但不管如何禁止，毫無規律的空間裂縫，也根本難以阻止兩界之人的偷渡。

    正統習武者還好，尤其是江南的邪修，幾乎都將科技世界的存在，當成了天賜的寶地，在科技世界諸國，掀起了一場接一場的腥風血雨。

    而科技世界偷渡而來的習武者，大都是向往這傳說中的修行大世，只不過，空間裂縫隨即出現，若是出現在安寧之地還好，一旦出現在那蠻荒老林與無盡大海之中，那無疑就是羊入虎口，送死而已。

    但饒是如此，每年被朝廷抓捕處死的科技世界偷渡者，還是數不勝數。但總歸有不少漏網之魚，而終南山下這片朝廷的法外之地，無疑更多。

    雖說終南山下全真弟子管理得比朝廷還要嚴格，但總歸不會像朝廷那樣抓到即處死，大都是直接送回空間裂縫。

    但不管如何，總還是有異世界之人在這片土地上，扎根下來，只不過終究只是黑戶的存在，沒有合法合規的身份，也都只能潛藏在陰暗之處。

    這些年，還有膽大包天的異世界之人偽造身份參加全真的拜山大典，結果自然很是顯然，問心陣下，暴露無遺，這一情況的出現，直接導致了全真對山下數座城鎮村莊的地毯式排查，揪出了數百名異世界之人，皆是被扔進了空間裂縫之中。

    這些異世界來客，自然瞞不過徐天涯的感知，雖說如今兩方融合程度越來越深，之前如同黑暗中火炬的異世界氣息，也是越來越弱，但再弱，終歸還是存在，在徐天涯感知之中，火炬與光點，并沒有太大區別。

    他向來都沒有干涉全真對科技世界的態度，一切都順其自然，此時，他自然也不會在意他們自以為是的隱藏。

    入翔龍天子舟，引聶長青上山，踏著上山的玉石臺階，聶長青神色明顯有些恍惚，這是他自當初成為全真棄徒之后，第二次踏上終南山，之前的山間小路，早已變成直通全真的寬敞玉石臺階，宮殿樓閣，云霧繚繞，他記憶中的全真，已經完全不復存在。

    師兄弟久別重逢，聊的也只是一些瑣碎之事，聶戰和隨同前來的李默兩人則老老實實的跟在身后，沉默不語。

    直到踏上水榭峰，周圍亦是空無一人，徐天涯突然說出的一句話，頓時就讓聶戰心臟砰砰跳了起來。

    “師兄你是打算退位了？”

    這話一出，聶長青瞥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聶戰，灑脫一笑：“全真都傳至五代掌教了，我也該學學師弟你了，安心修煉，看有生之年，能不能窺得武學更高境界的風采。”

    “這樣也好。”

    徐天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隨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金丹境壽五百載，再往上，至元嬰，壽兩千余載，古人帝皇追求的千秋萬代，如今恐怕快要成為現實了。”

    聽到這話，聶長青亦是一笑，隨即有些驚疑的出聲：“元嬰境壽兩千載……”

    “師弟你突破金丹，踏足更高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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