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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四大兵頭中都正值壯年，年齡最大的姚承泰也不過四十六七，年齡最小的盧啟明年方四十，俞明真也連四十五都不到，這些人身后都有自己的家族和部曲，而且從家族和個人的角度來說都是有一番想法的，當然不甘心于龜縮于淮北這個水塘里一輩子。

    以當初淮北的實力，不敢說挑戰(zhàn)大梁，但是東滅蔡州，南下淮南，成就一番事業(yè)是完全有這個可能的。

    可時酆治國無能，整日打自己的小算盤，淮北五州偌大膏腴之地，兵員、戰(zhàn)馬都不缺，又有鹽鐵之利，卻一步一步拖到現(xiàn)在這個模樣。

    坐視淮南內(nèi)亂不說，還因為大旱和對蟻賊的應(yīng)對無力，導(dǎo)致局面崩潰，硬生生送給淮右和蔡州這樣一個機會，讓其劃分淮北，可以說連俞明真和盧啟明都說淮北就毀在了時酆一個人身上了。

    泰寧軍的情況又是另外一種。

    本身兗鄆沂三州條件不算很好，尤其是朱茂本人沒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完全是以武人當政，使得兗鄆沂三州在勸農(nóng)和工商上都稱得上是北方最差的一個區(qū)域。

    這么些年來跌跌撞撞過來，在江烽看來，純粹就是運氣好才沒有崩。

    哪怕朱茂再是能征慣戰(zhàn)，但沒有錢糧，你如何養(yǎng)兵？

    所以朱茂以三州之力，鼓足全力也不過把自己幾個親軍勉強維持下來，泰寧軍其他軍基本上是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在面臨連續(xù)幾年大旱的情況下，老百姓幾乎要易子而食，整個兗鄆沂百姓三州十不存三，連小士紳都已經(jīng)無法生存下去的時候，毫無錢糧積蓄的泰寧軍崩盤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所以淮右軍北上不得不感謝這連續(xù)三年的北方大旱和蟻賊對淮北的荼毒，如果沒有這兩個條件，哪怕感化軍和泰寧軍再是不堪，也絕對不是淮右這個初出茅廬的新銳能蛇吞象吃下的。

    但面對平盧軍卻不一樣了。

    平盧軍六州之地，王守忠王守信兩兄弟控制力相對較強，王守忠雖然治政能力算不上強，但也過得去。

    兩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也不像南陽劉氏兄弟有鬩墻的風險，平盧軍六州雖然也遭遇了北方大旱的襲擊，但是總的來說要比兗鄆沂強得多，自家也有一些錢糧儲備。

    時下平盧軍控制下的諸州百姓雖然也很困難，也有大量過不下去的百姓向南逃荒，但是總體情況還能勉強維持，與兗鄆沂相比要強得多，大概和之前淮北的情況相若。

    王守忠本人作風也相對于保守，不算那種窮兵黷武驕奢**的人主兒。

    可以說這么多年來，平盧軍與周圍藩閥基本上就是處于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下，雖然和泰寧軍與感化軍關(guān)系談不上好，但總體來說沒有戰(zhàn)事發(fā)生。

    出兵海州大概是王守忠這么多年來最大的一次“冒險”，估計也是蓄謀已久，海州鹽利實在太誘人了，而且淮北又處于那樣一個狀態(tài)下，無論是誰都不認為淮右可以席卷淮北和兗鄆沂，或者說覺得淮右就算是能吞下了淮北，也得要花些時間來經(jīng)營消化。

    王守忠做夢都沒想到淮右不但一下子吞下了淮右，而且還趁勢把混亂不堪的兗鄆沂三州也拿了下來。

    江烽都估摸著王守忠現(xiàn)在是不是后悔拿下海州了，只不過拿下海州所得之利又讓平盧軍無法割舍，尤其是淮右已經(jīng)明確開出了相當苛刻的條件，要求平盧軍賠償?shù)膬r錢，這也讓平盧軍看到了討價還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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