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是什么?”他舉著那紅頂小藍(lán)瓶問道。 她故作風(fēng)輕云淡的笑了笑:“怎么被你找到了,這是女兒家沐浴的香露。” 她說著從他手里奪了過來,緊緊握在手心。 他似乎并未懷疑:“哦,難怪如此芬芳……不如今晚我們一同試試?” 她站起身,側(cè)身對著他:“別鬧了,又不是男人用的東西。”說罷徑直走向房間里。 他看著她的背影,轉(zhuǎn)回頭,目光落在石桌上一顆顆干凈肥嫩的木耳上,久久佇立著。 ———— 午后時分,陽光溫厚不燥,他在院子里將木耳一一晾曬在竹席上。 忽聽竹林中有錯落不一的腳步臨近。他立刻警覺,朝著門口迎了過去。 很快,一小眾人出現(xiàn)了竹屋的門前。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年輕的男子,穿著絳紫色錦緞夾袍,腰間是一條月色荔枝紋絲帶,一頭一絲不亂的墨發(fā)以祥云銀冠半束。 他的面容可謂絕代風(fēng)華,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一抹朱唇似春風(fēng)萬里引桃開,站在這尋常的竹林之中,卻如瓊枝一樹,散發(fā)著幽幽光華。 竹瀝微微驚訝:“陛下?” 周云錦走進(jìn)院子,目光淡淡掃過竹瀝身后的竹屋和庭院,他還是第一次到這里來。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竹瀝的身上,眼神忽然定住了。 他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得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種白布麻衣。 而是一種淺藍(lán)色布衣,顏色很淡,在陽光的照耀下近似于白色,以至于他一開始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么多年,他從沒有改變的東西,如今卻變了。 周云錦很清楚,他因何而變,因誰而變。 靜默了半晌后,周云錦終于說道:“你倒是有良心,出宮以后音訊全無。” “可是陛下還能輕而易舉的得知我的一切動向。” 竹瀝深知,守在他身邊的那些暗衛(wèi),會隨時報告他的消息給周云錦。 那雙動人的桃花眼此時露出慍色:“他們是他們,你是你!” 竹瀝無可否認(rèn),最后只道:“陛下把他們召回去吧,我現(xiàn)在回到這里,也不需要了。” “這片竹林真不錯……”周云錦抬眼眺望四周:“朕在旁邊加建一座大的,也搬過來住,如何?” 竹瀝自然沒有當(dāng)真,悠然一笑:“建得再好也只是竹屋,陛下該住的是宮殿。” 周云錦信步向著竹屋走了兩步,看到窗子上貼著的大紅囍字,眼神定住了,淡淡開口道:“你成親了。” “嗯。陛下請進(jìn)。”竹瀝讓開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 周云錦并沒有進(jìn)去的意思,只隱約嘆了一口氣,瞥向竹屋之中,面容冷淡道:“此女子果然有手段,非同尋常。” 竹瀝聞言淺淺一笑:“陛下錯了,是我費(fèi)盡心機(jī)。” 周云錦輕哼一聲,走到桂樹下,在石凳上坐了下來: “你知道朕為何來嗎?” 竹瀝跟了過去,看著他,搖了搖頭。 周云錦忽地笑了,那笑容中有幾分荒唐,又有幾分悲涼:“朕也不知道……” 他不聽勸阻,喬裝打扮,一路跋山涉水,顛簸辛苦,卻不知為了什么。 好像有很多話想說,可真到面對了他,竟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朕在此坐一坐便走……” 周云錦冷眼瞥向竹屋的窗子:“別讓她出來,朕不想看到。” 竹瀝臉上表情清淡:“不如,陛下嘗嘗我的手藝,我最近學(xué)了不少的菜。” 周云錦微微一怔,恍然間,眼前這個人他好像不認(rèn)識了。 從前他那雙手要么殺人,要么醫(yī)病,如今竟開始做菜了,這叫什么? 洗盡鉛華,為君素手做羹湯? 周云錦輕輕一哂,譏誚道:“免了,你的手藝想想也知道。朕是吃慣珍品佳肴的人,憑你也敢獻(xiàn)丑?” 竹瀝并不介意他的嘲諷,淡淡一笑:“總比藥湯子好下咽。” 周云錦眼神點了下旁邊的石凳,示意道:“你就坐下,陪朕坐一會。” 竹瀝依言坐了下來,閑閑地,詢問了一些宮里的近況。 良久后,周云錦轉(zhuǎn)頭又看向那紅得刺目的囍字:“朕既然來了,總得送點什么賀禮。你想要什么?” 竹瀝先是毫不在意地微微搖頭,而后竟凝重下來,眸色一深看向他:“什么都可以?” 周云錦嘴角一勾:“那就看你有多大本事了。” 竹瀝靠近了他,聲音壓到極低:“想要人命一條。” 周云錦眉梢微挑,凝視著他。 房間內(nèi),正在午睡的霆霓不適翻了個身,眼角一條淚痕緩緩拉長,似乎又夢到了什么傷心的夢。 ————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