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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之恒也沒有兜圈子，把他和耿窈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說完以后，他嘆氣?！八X得我說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指物質(zhì)生活，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可能也沒理解她的意思吧?！庇嗯伟舱f，“她的意思，可能是說自己沒有物質(zhì)生活，所以沒心思去想精神層面的?！?

    “你這是在替她說話嗎？”

    “沒有，我討厭她?！?

    “......很少見你這么直接?！?

    “這有什么好繞的?！庇嗯伟埠攘艘豢诰?，“討厭就是討厭，她不也明明白白地討厭我嗎。對于她對你做的事，我確實可以理解，但是沒辦法茍同。她對我做的事，我也可以理解，但是絕對不會原諒。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是這樣，理解歸理解，接不接受是另外的事了?！?

    “你至少還能理解。”季之恒苦笑，“我連理解都理解不了。我知道她家境不好，但還是不敢相信她做出那樣的事。那句話不是說——身在陰溝里的人也有仰望星空的權(quán)利嗎。”

    余盼安噗嗤一聲笑了?！斑@話得是真的在陰溝里生活過的人才能說，你這么說不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可能吧。可能她就是這么覺得的?！?

    “你大學是在國外上的，那所學校里的學生應該和你家境都差不多，所以你沒接觸過什么家境不好的人。我不一樣，我大學上的是公立，見過了很多家庭條件不好的人。只能說，浪漫和夢想確實是奢侈的，不是誰都有心思去想那些。我覺得耿窈現(xiàn)實一點不是錯，她唯一的錯只是不該騙你而已?！?

    季之恒搖搖頭，“那你呢，如果你家里很窮，你會是什么樣的人。”

    “這我怎么知道。”余盼安嘴上這么答，但心里在想：我覺得我應該做得到在一地雞毛里也能翩翩起舞。

    沒說出來是因為覺得這么說就沒意思了，好像在貶低別人、抬高自己似的。況且她也沒有試過為經(jīng)濟憂慮的生活，沒有資格說那種話。

    “我覺得我和她這次真的沒可能了。”季之恒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向剛剛那樣看著余盼安，所以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于是余盼安也就沒有接話。她隨意擺弄著吧臺上的小轉(zhuǎn)盤，看著指針停在了“吻對面的人”上，嚇了一跳，趕緊又轉(zhuǎn)了一個大圈。

    指針停在“喝酒”上。

    她默默喝了一口酒。

    季之恒和余盼安離開酒吧時又下起了大雨，季之恒的車停在比較遠的地方，兩個人只好冒著大雨一起往車的方向跑。大雨打濕了他們的頭發(fā)，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看不清路，只能在心里估計一個大概的方向。

    淋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但也許是喝了點酒，他們兩個淋這場雨雨淋得都蠻開心，好像一身的煩惱都被洗刷掉了。

    因為喝了酒，季之恒只好叫了代駕，他先是把余盼安送回了住處，才讓代駕往自己家的方向開了。

    雨勢完全沒有減小的意思，他看著擋風玻璃上密密麻麻的雨痕，心里安靜了許多。

    對的錯的，似乎真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

    只當是新的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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