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是,這一切僅僅是圍坳村人的惡夢的開始。 沒有多久,先是老村長突然發(fā)病死亡,接著,其他參與埋葬尸體的人在兩個月內(nèi)都離奇暴死,而這些人除了老村長以外,其他人都是壯年男子,平時都是身強力壯的好勞力,卻無病無災(zāi)地突然都死了。村里的壯年男子迅速減少著。 接著,村莊里每隔幾年就會有一個壯年男子離奇失蹤,失蹤的人大都是在去后山時不見的。 村子里慢慢開始傳說后山埋葬的十二個橫死鬼因為是橫死而投不了胎,所以他們拉那些壯年男人去做替身。村里的男人在成年后,不是失蹤了就是不愿再呆在村里去了外面,反正無論如何,都沒有再回來的。 那件事發(fā)生后,第一個失蹤的人就是方書他們借宿的這一家老婆婆的丈夫,那時老婆婆還是個小媳婦,而她的肚里正懷著個孩子。 在她丈夫失蹤后兩天,鄰村傳來消息,鄰村的兩個年輕人突然瘋了。這兩個瘋了的人口口聲聲說看見了狗剩的鬼魂,說狗剩的鬼魂去找他們兩個索命。直到那時,圍坳村的人才明白,那十三個橫死的年輕人是被鄰村另一派的武斗分子派去的兩個人殺死的,就是那兩個瘋了的人。可是,圍坳村的人再也沒有年輕力壯的人去向鄰村人討回公道了。后來,周圍的幾個村子里也有人說在外面看見過圍坳村失蹤的人,可是,到底有沒有,誰也不知道,因為,失蹤了的,沒有一個有個音訊傳回來。 說到這里,老婆婆流下了眼淚:“我的命真苦,第一個不見了的是我那死鬼老頭,可是不久前……”老婆婆的聲音梗噎了,“我那老鬼留下的腹遺子,也在后山不見了,留下他媳婦兒和才十歲的女兒。” 中年婦女和小女孩兒看見老婆婆哭,也跟著哭了。 “牛不見了就算了,鐵蛋非要上后山去找,叫他別去后山找,他就是不聽,果然,一上了后山,就再也沒下來。”老婆婆哭著說,“孩子,大娘好心勸你們,別上那后山!” 聽完老婆婆說的事,大家誰也不說話了。干坐了一會兒,村里的人都回去了,方書他們?nèi)齻€也去睡了。 在房間里,三個人沉默了許久,張平易問:“我們明天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要去了,你被嚇著了?”鐘成保拉了被子睡下了。 “睡吧,明天還要起早上山呢!”方書拍了拍張平易的肩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書他們?nèi)齻€吃完早飯,不顧老婆婆的勸阻,向后山上進發(fā)了。 村里的小姑娘小媳婦們都跑去村尾,看著方書他們走上后山去,每一個看著他們的眼光都充滿了不可思議不可理解,仿佛在舉行遺體告別儀式,仿佛在看著三個死人。這種目光讓方書他們的心里覺得一陣陣發(fā)寒。 三個人的腳步有點沉重,不過他們走的還是很快。 山中的景色真是很美,小路邊開滿了野花,林子里各種各樣的鳥叫出各種各樣的聲音,是一曲不用樂器演奏的《維也納的森林》。淡薄的霧在林間慢慢地流動,天邊的云層一點一點紅起來,象一個在化妝的少婦,正一層一層地涂著唇膏,美麗而精細。 三個年輕人漸漸被這山中清晨的景色吸引了,鐘成保隨著鳥鳴聲打著口哨,方書也折了片樹葉,“吱呀”“吱呀”地吹著,張平易也不由地興奮起來,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三個年輕人已經(jīng)將昨晚圍坳村故事帶來的陰影忘記了。 走了有半個小時的樣子,已經(jīng)越來越難走,山上沒有路了,他們只有順著山洪沖積的水道和微裸的山石向上走,以繞開那些茂密的樹林和小灌木叢。 忽然,走在最后的張平易“哎喲”一聲彎下腰來,方書忙回過頭來問他怎么了。 “我肚子疼, 好象想拉肚子, 一定是村里吃的東西不干凈。”張平易一邊說著一邊東張西望,“我去那邊拉屎,你們等我一下。”他說著一頭扎進旁邊的一處密林中。 “懶人屎尿多。”鐘成保笑著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坐下,方書也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兩人打開地圖研究著,邊研究著,邊在地圖上找出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做下記號。 卻說張平易捂著肚子走進樹林,一眼看見樹林里有塊大石頭,他走過去放下身后的背包,轉(zhuǎn)身向石后走去。 突然,張平易腳下一空,他一腳踩進一個洞里,跟著整個人摔倒,就象在一個斜坡上似的,跌跌撞撞地向下滾,中間不時撞到洞壁。張平易顧不了許多,只是用手抱著頭,任由自己一路滾跌下去。不知撞到了什么東西,張平易滾落的身體才停下來。 張平易確定他不再往下跌落,才慢慢松開抱住頭的雙臂,睜開眼看了一下。這似乎是個山洞,但不知為什么,洞中并不黑暗,有很微弱暗淡的光不均地灑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張平易很快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張眼四顧。 這確是一個山洞,但首先印入張平易眼中的,卻是山洞壁邊的人骨骼!那是一架架橫躺在那里的骨骼,每一副骨骼的骨頭很完整! 山洞一側(cè)的壁上有一盞很暗淡的油燈,它在山洞壁的一個凹槽里。這讓張平易感到極度的詭異,這個裝滿人骨骼的山洞,還有油燈在燃著,莫非常常有人來添油? 張平易慢慢地轉(zhuǎn)過身, 他覺得好象渾身骨頭都生了銹似的, 那種怪異的感覺讓他不由地發(fā)抖。“……九,十,十一,十二……”他數(shù)著那些骨骼,十二具,整整十二具!莫非,這里就是圍坳村的人埋葬那十幾個橫死的小伙子的地方? 隨著張平易慢慢轉(zhuǎn)動的身體,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后他的目光定住了,他的臉色蒼白的好象死人似的,他那么恐懼,他看見了什么呢? 他面前一米之遙的地方有一個用泥土拓成的土臺,土臺上放的卻赫然是一個人頭!而那顆人頭卻是顆仍有血有肉的人頭!他被放在一個木制的盤中,盤中有些透明的液體,透過那液體張平易可以看見那顆人頭的頸項,似乎這顆人頭是被從頸項上切下來的,在切口處還可以看見皮膚和連著的肌肉微微向外翻起。那顆人頭的雙眼緊閉,他看起來就象是一個睡著的人,但是他卻是沒有連著身體的,他是誰?他是死是活的呢? 張平易轉(zhuǎn)動著眼光,他看見土臺的旁邊還有一具單獨的骨骼,這具骨骼比那十二具都小,難道這具骨骼是女人的?張平易愣了一下,莫非這顆人頭就是狗剩的人頭?莫非土臺邊這具骨骼就是狗剩娘,那個老巫婆?那么,這顆人頭是用巫術(shù)保存下來的了?他還活著嗎?張平易不由起了好奇心,他向那個土臺走去,他想摸一下那顆人頭,看看那顆人頭是不是還象活人的頭那樣。 走到土臺邊,張平易低下頭仔細看著那顆人頭,看了一下,他不由地伸出手去,想摸摸那顆人頭。就在這時,張平易忽然看見那顆人頭睜開了雙眼!他甚至還對張平易咧開嘴笑了笑,一口白煙就從他的嘴里噴了出來。張平易的一聲驚呼悶在了嗓子眼里,眼睛一閉就昏了過去。 張平易醒來的時候,看見還是在山洞里,他前面站著一個穿迷彩服的人正背對著他。“方書!”張平易喊那個人,那人聽見喊聲回過頭來,張平易差點又昏過去!那個穿著他們探險旅游隊的迷彩服的人的那張臉,卻是剛才在土臺上的那顆人頭的那張臉! 張平易這時才發(fā)現(xiàn)他自己的不對頭,他怎么好象在那塊土臺上?張平易的臉色一定很難看,他感覺不到他的身體了,然后,他一低頭就看見了他面前的那個木盤和那個土臺……他看不見他自己的情況,但是他現(xiàn)在可以想象出那種情況,他的頭被放在那個土臺的木盤上,而他的身體,卻正是那顆人頭下面連接著的那個穿迷彩服的身體! 這就是老巫婆的巫術(shù)! 張平易閉上了眼,“你是狗剩?” “咦?”那個人詫異的聲音也有著笑意,“你知道狗剩?” 張平易想點頭,卻發(fā)現(xiàn)他自己已連這個最簡單的動作也不能做了,于是他只有說,“是,我昨晚在你們村過的夜,我聽說了那個故事。”張平易睜開眼。 “那你知道鐵蛋嗎?”那人笑了,“我是鐵蛋!” 張平易愣了,“你是鐵蛋?” “你知道了故事的前一半,卻不知道故事的后一半。”鐵蛋說,“我告訴你吧!狗剩的娘想用巫術(shù)救她的兒子,她首先想到的是用那十二個橫死鬼的尸體代替她兒子被野物吃了的身體。”鐵蛋說著向那十二具骨骼努了努嘴。 “她偷走狗剩的頭,在山上等著十二個橫死鬼被埋下。可是,那時天還很熱,加上做法事,等埋人的那幫人走后,老巫婆找到這個埋葬地,那十二具尸體已經(jīng)開始腐爛了。老巫婆只好另外想辦法,她用巫術(shù)把狗剩的頭保存下來,又在這個洞里下了巫,讓這個洞成為一個巫洞,然后她用了所有的生命下了一個巫,如果有人掉進這個洞里,他只要好奇地走到離狗剩的頭一尺以內(nèi),狗剩就用巫術(shù)換下這個人的頭,而自己的頭長在這個人的身體上,就象剛才我和你一樣。”張平易嘆了一口氣。 鐵蛋繼續(xù)說,“后來老巫婆死了,村子里有人無意中掉下洞來,狗剩就換下了那個人的頭,那個人就是我爹。因為我爹和狗剩都是圍坳村人,有著骨血關(guān)系的,狗剩臨走時就把巫術(shù)的施法教給了我爹。后來不斷掉落這里的人都是我們同村的,這個巫術(shù)的施法就一直保留下來。既然你也知道這么個事,我就告訴你這個巫術(shù)的施法,你就慢慢在這里等著有人來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