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進門就瞧見堂屋里亮著燈,老人被放在冰棺里,地上還燒著一堆黃紙。 見蘇鴻信冒雨趕回來,渾身淋的跟個落湯雞一樣,幾個長輩又都是拉著他的手哭個不停,說什么老人臨走前還惦記他,惹得蘇鴻信也跟著淚目,心中酸楚。 “去,先回屋換身衣裳,睡會,等天明再過來給你爺跪著!”見蘇鴻信不說話,他媽安慰著說了句,多半是想到兒子連夜趕回來,肯定累的不行,想讓他休息休息。 靈堂還沒來得及布置,剩下的六個姐姐,這會不是在外地工作,就是已經嫁人了,回來了兩個,剩下的四個比他離得要遠些,估摸著還得明天。 而他爸和他三叔,則是出去給老人操辦后事去了,一些殯葬的事宜,還有鄰里親戚都要上門請一請,現在還沒回來。 大堂里就一個冰棺,最上方還有個供桌,那是個神龕,里面立著一柄黑黝黝的刀子,刀身斑駁陸離,結著一塊塊烏黑的銹跡,刀柄上還系著條發暗發黑的老舊刀衣,被一塊紅綢罩著。 蘇鴻信換了衣裳,又出來看了看老人的遺容,其實落淚也不可能一直落淚,就是心里這股傷心的勁兒過不去,這會哭過了,心里就覺得空蕩蕩的。 “這刀怎么沒收起來啊?爺爺以前不是說過,他走的時候,要收了么?”但看著“斷魂刀”還在堂屋里擺著,蘇鴻信就下意識的問,這“斷魂”二字,在這個時候可是有些不吉利。 他媽也才反應過來,道:“你也不是不知道,這刀你爺爺除了你誰也不讓碰,今天忙的事太多,你爸他們興許就給忘了!” 蘇鴻信沒說什么,走到神龕前,把里面的斷魂刀取了出來;這刀可不像電視里行刑用的那種刑刀,闊刃厚脊,單邊開刃,刀鋒自下一直延伸出去,直到刀彎處才斜切往上,刀背上還有幾枚鋸齒狀的倒鉤,刀柄末端是一個羅剎頭,三尺五寸,黑不溜秋的刀身上結滿了一塊塊泛黑發紅的斑斑印跡,燈一照,丁點反光都不見。 他得收著。 老爺子以前就說過,等他過世的時候,這刀可一定要包起來,不然走的不安寧,按理來說蘇鴻信好歹也算個現代知識分子,但不論是真是假,老爺子的話他總是會記心里,去做,也算是全一全老人的交代,要是擱幾個長輩,指定嘴上答應,心里嗤之以鼻,轉眼就忘個干凈,就像現在這樣,當然,他也不可能說出來。 這刀能有二十多斤重,蘇鴻信一把就拎了出來,另一只手取過上面的紅綢,利落的將刀子纏裹了個嚴實。 別看他模樣長得清秀,帶著些書卷氣,可往些回村的時候,逢年過節,村里人請老爺子去殺豬宰羊,都是他動的手;兩百來斤的家豬,就是不捆不綁,撒開來,擱他手底下也走不過一刀,這些東西,都是老人偷摸教他的,以往屠戶的手藝。 等把刀包好了,他這才又轉身回了里屋。 這是老人的屋子,老人生前的東西,這會兒都已經被搜撿了出來,裝在一個箱子里,過不了幾天就不留什么了。 蘇鴻信嘆口氣,黯然無言,走到箱子前彎腰一件件的整理著,看看有沒有要留下的,也算留個念想。 這一箱子的東西,他也基本上都見過,穿過的衣裳,做的些小物件,還有一些老舊點的小人書,本來當初是給他買的,結果沒成想老人自己喜歡上了,什么濟公傳、風波亭、花木蘭、岳飛出世,堆了一小摞,想是擱的久了,受了潮,冊頁都泛黃發霉了。 理著理著。 正收拾著。 突聽“叮咣”一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