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深山,川,云霧。 天空陰沉,將有雷雨。 驚蟄要到來了。 地處大江以南,在深山中,出巴山之后,倉梧之民居住在這里。 周圍,又有“路人”、“大竹”、“長沙”、“蠻揚”之民,皆部落之稱,在大江之北巫山山脈一處下,還有“魚復”。 有濮人,有梁人,有鄂人,也有和夷的分支。 古人多認為倉梧之野,范圍包括后來的南楚地區,即湖南地區的南部和西北部。 一個面色猙獰,面上有無數傷疤的年輕人,背著弓箭,提著銅劍。 在年輕人身邊,有十幾個戰士倒在血泊中,大部分的戰士身上都插著一根羽箭,箭矢一擊斃命,甚至嵌入血肉骨髓,足以說明射箭者技術之精準,力量之強大。 另外一邊,又有十多個奴隸,他們蓬頭垢面,傷痕累累,神情麻木,那邊死去的每一個戰士,都是他們的主人。 他們臉上都有鞭撻的傷疤,那是荊棘與藤條所留下的,有些奴隸少了耳朵,有些則是少了手指。 一個戰士的雙腿被砍斷了,他在血水中掙扎,他看著那個兇殘的年輕人,渾身顫抖著發出哀鳴。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還有孩子,他的年歲不大……” 那個年輕人蹲下身子,對眼前這個戰士輕聲細語。 “我叫楚酓,酓,是山桑的意思,楚,是荊棘與痛苦的意思,你呢,你叫什么?” 那個斷了腿的戰士牙齒打戰,似乎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忙不迭的道:“我叫角,牛角的角!” “哦……為什么不是鹿角的角?你看不起鹿嗎?” 楚酓輕聲細語的說了話,那個斷腿戰士面色蒼白,而酓搖了搖頭。 他揮下銅劍,就像是用鋸子鋸開木頭一樣,輕輕的,慢慢的,把這個戰士的手臂給切了下來,過程之中所發出的慘叫聲,在他的耳中恍如未聞。 邊上的奴隸們看著這一切,奴隸之中有人說話,認為應該救那個戰士,但也有人認為,反正救了他回去也是被他折磨死,還不如在這里看著他死。 至少自己心里痛快一點。 似乎托了眼前這個年輕獵手的福氣,奴隸們那麻木的臉上,也浮現出一些神采來。 很多人的主人死了,回去大概率也是會被倉梧氏處死的,但是也有人認為,這種單方面的屠殺是不可抗力,簡直是降維打擊,他們都沒有看到發生了什么,他們的主人就從牛和大鹿的背上倒下,亦或是在土地上就被射死。 眼前這個人的箭術神乎其技,在昏暗的天空下射箭,箭矢沒有辦法被看到。 所以,那些奴隸認為,回去只要說明白了,他們說不定還能活下來的。 倉梧氏需要奴隸,他們需要傖、溪、殃,沒有他們,倉梧氏又要去哪里找他們這么健壯和樸實的奴隸呢。 楚酓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傳入那些奴隸的耳中: “.......我出生在一個不大的部落里面,部落的北面有一座丘陵,有一條水脈,一片桑林,還有鮮花野草....” “南面也是一座丘陵,更遠處有山,山里有很多動物,這就是我小時候的全部天地,我的阿父,在我小時候會給我帶來野果與肉,他很健壯勇武,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部族中沒有比他更好的獵手了,他每次出去狩獵都能抓到很多獵物。” “每年土地的收獲都很不錯,稻谷長勢喜人,我的阿母與阿姐都會在土地中忙碌,等到稻飯入口,雖然口中難受,但那時候我覺得,能頓頓吃飽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事情。” “但是后來,你們來了,帶著這些奴隸來了……” “你們說,我們是傖的后裔,是應該畢生為奴隸的,可我們根本不知道你口中那個傖是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