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劫說道:“大王,此人,便是武王廟的掌座,此番喬入大秦,成了儒生,其所行之目的,便是為了復辟古制,瓦解秦國法政,從內亡秦。” 嬴政定眼看去,說道:“先秦煉氣士的這一脈,向來都不甚安穩,他們莫非以為,寡人的秦國,是那楚國不成?寡人是威王和懷王不成?” 歷史上,楚國舉國信巫。 也就是先秦煉氣士,而楚國的煉氣士幾乎全部都是三苗人。 而最信的人,就是這兩個楚王。 蘇劫道:“大王自然非楚威王和楚懷王,但天下的百姓,又如何于此兩王相比?” 蘇劫話里有話,讓嬴政神色一怔,隨即說道:“術士亂國,楚國能有今日,三苗難辭其咎,來人,將此人帶過來,寡人到是想見見,此人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得。” 李斯發動五百士卒,以秦弩圍困孔府,布下天羅地網。 這才將河淵給抓住。 這還要說嬴政行動迅猛如雷霆,倘若只要稍稍緩了一步,消息一旦傳出,這河淵的本事怕是頃刻間就能離開關中。 此時,一匹烈馬拉拽著繩子,在士卒的驅趕下,這才將河淵給拖到了嬴政面前。 百姓們紛紛看去,心中驚愕難言。 李斯命三人合力,這才堪堪將捆縛了手腳的河淵給制止不動。 河淵的嘴被堵住,此時只能泱泱的發出嗚嗚的怒吼,兩眼已然一片血紅,牢牢的死盯著面前的嬴政,恨不得將嬴政給吞噬。 嬴政說道:“河淵,文王廟掌座,三苗煉氣士,寡人問你幾句話,你若愿實言則說,不愿實言也盡可不說!” 嬴政的話無疑讓河淵的掙扎給剎那禁止了。 原本他就在懷疑,藏書之地乃是他親自定下的。 怎么可能被秦國一夜之間知曉,這其中必然是有了內應,可此時,嬴政更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一時,讓他心頭絕望。 河淵被取出了嘴里的封堵物。 頓時厲聲說道:“什么河淵,老夫不認識!” 嬴政愕然,不由氣笑了,當即也懶得和他爭論,于是問道:“你既不認,寡人也懶得逼迫你,寡人其實就像問你一句,你一個三苗術士來我大秦,我大秦法治究竟于你有何關聯,又有何失,引你來秦如此作為?” 河淵駭然厲聲道:“大王要老夫當眾誹謗秦政不成?” 嬴政笑道:“寡人既讓你說,害怕你的一些攻訐之語不成?” 河淵頓時看了看周圍的百姓,忽然一吸氣,聲如驚雷,說道:“秦政之亡,便在于秦王無道,殺人無算,白骨如山,暴政苛刑,赭衣塞路,塞天下之口,絕文學之路,燒三代典籍,掘先哲之墓,此等無道之國,無道之君,雖十亡,不足以平天下之怨,秦王不亡,豈有天理也!!” “你身為秦王,暴殄天物,浪費民力,濫造宮室,然而看看這秦川八百里,樓臺殿閣連天而建,秦王,你捫心自問,如此豪闊何朝有之?何代有之?若將他們變成布帛,當有千萬庶民得以溫飽,你于圣王之德,何堪相比?” “你每滅一國,便拆其宮殿,搜刮六國宮女于秦王宮,麗糜爛漫,驕奢淫逸,鐘鼓之樂,流曼無窮,民有鰥夫曠男,宮有怨女悲魂,此等違背天理人倫之事,歷代圣王所不齒,你嬴政為之,何以不亡?” 河淵的鏗鏘怒斥之聲,飄揚而去。 在百姓們看來,是何等的慷慨激昂和壯烈。 而一些臣子們確實氣得差點罵娘。 連臣子都如此,可見百姓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嬴政站了起來,在百姓們的圍觀下,驀然出聲。 說道:“先生說來說去,說到底,也是在說寡人,那敢問先生,我大秦的大政之失何在?莫非先生挑不出我大秦的大政之弊端?” 河淵哪里懂什么法家之學。 被嬴政當眾一懟,便說道:“老夫不懈言敗德之政。” 嬴政笑道:“先生搬弄是非,愚弄庶民之言,到是非同一般啊。” 嬴政同樣看了一眼周遭的百姓,隨即將目光回到了河淵的身上,轉而說道:“不可思議,評判一個國家,一個君王,不看大政,專攻一己之私,這叫什么?分明如村婦之舌,市井之議,卻偏偏在這里裝扮成圣人之道,誠然不可笑?” “寡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今日所言,何以不見半點我大秦即將一統天下的曠古偉業,何為曠古功業?為我大秦必將結束數百年的諸侯之亂,讓天下兵戈止息,何以不見我大秦修建萬里長城,護九州之龍脈,讓華夏得以長存萬世,何以不見寡人欲行郡縣而替諸侯,使華夏裂土不再,大爭之內政得以平息,何以不見天下奴隸不在,得以實田,萬民安居樂業!寡人今日不怕告訴你,寡人還要將馳道修便整個中原的土地,寡人還要拓展疆域,統一文字,統一制衡,讓天下成為一家一用,私田得以買賣,工商得以昌盛,如此等等,你為何視而不見?” 百姓們肅然無聲,偌大山谷中只有嬴政一人的聲音在回蕩。 嬴政繼續說道:“不錯,寡人確實拆了各國的宮殿,滅一國,拆一國,也集中了各國的宮女,然而,連綿宮殿,寡人幾曾住過?萬千宮女寡人可消受過一人?寡人只想和你們這些儒生,說一句!” 嬴政的目光看到了那四百多個所謂的儒生。 說道:“此乃防范復辟之須,此乃安定邊陲之須,而非寡人臥榻之須,縱然過了些許,何傷于秦之大政大道,何傷于大秦文明功業?今日你既然所言,寡人可以改弦更張,可以反躬自省,然,絕不代表儒家的春秋大夢可以成真,你們幾百個儒生,幾個博士,就像復辟三代,顛覆大秦?不是螳臂當車么?儒家自孔孟以來,便關起門自吹自擂,不走天下,不讀百家,狹隘又迂腐,論國政全無半點雄風,寡人為之心寒,天下嗤之以鼻,儒家若不再生,必將自取滅亡啊。” 二人的對話。 可謂是毫不避諱。 就理來言,河淵已然是心知必死。 此時在說,已然無法有何更有力度的言語超過嬴政,他看著嬴政的雙目,說道:“今日我死,秦必不久也,嬴政,你就等著吧。” 蘇劫道:“此人已然瘋癲,大王不必理會,廷尉,靜候時辰,可以施刑。” 蘇劫下了高臺,來到了河淵面前。 小聲附在河淵的耳邊說,道:“河淵,你是不是想說,大楚興,陳勝王。” 河淵本來渾身死志迸發,此時,被蘇劫忽然點出,他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蘇劫的雙眼說,道:“負芻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