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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等你說愛我(二)-《錯過你為遇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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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念中文的,跑到外國能學出什么花樣來?真想不明白。"

    "你啊,你真會替古人操心。"

    "我操什么心,我是怕小凝介意,她來就來,干嗎一個人來呢。"

    齊叔笑了:"那你的意思,人家來看我,還得把一大家子給帶上?新聞發布會?"

    "算了我不跟你說,我去把毛巾搓搓,回來給你洗把臉。"

    我裝作和她迎面碰上:"媽您要干嗎?洗東西啊,我去吧。"

    她推讓,我說:"我現在充滿危機感,您得趕緊讓我表現一下。"

    他們母子都笑了起來,齊媽笑完了還是說:"小凝,你可別......"

    "您再這么緊張。"齊享攬過他媽媽的肩膀:"您兒子回家就真說不清楚了。"

    我在水流下慢慢揉搓著毛巾,抬頭在鏡子里對自己望望。

    別說,是有那么一些相像,講不上來的細微之處。她剛剛坐在那談笑風生,我也想起在哪里見過類似場景--四年多以前的那一場聚會,我是怎么用氣力,捺住我的不甘和失意。

    那一天之后我有一小段時間沒有再見到這位江小姐,我們的生活也沒有受到什么影響。齊享履行承諾給自己放了個長假。我們依照計劃出去旅游,原本打算一路玩過去越遠越好,結果半個月下來,我累的夠嗆,也許是辦公室坐多了,這么不停歇一口氣的到處跑,記憶里已經是非常久遠的事情。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以前老想著到處去游歷,如今仍然覺得旅途充實并開懷,但同時,窩在家里,安安靜靜地廝守,也不是不值得期待。

    回程的火車上,我靠在齊享的肩上假寐,不時睜開眼睛看看窗外,這地方也許我是永遠不重來了,這列車也許我是永遠不重坐了,外頭這些風景于我,也許在邂逅的這一瞬間就已經老去了,轉瞬即逝,也可以是這個意思。

    我心里在想著這么蒼涼的事,但是同時又很寧靜,就仿佛倚仗有足夠堅固的事物,來抵擋這些虛無。

    到了家齊享的手機電池告罄,我給他找到充電器插上,一開機立刻涌進來無數的未接來電,其中一條,大名竟赫然是吳謙。

    他洗完澡過來我問,是L大經院,04畢業的那個吳謙嗎?

    他用毛巾擦頭發,對,跟你同屆。

    你怎么會認識這號人?

    他告訴我他們上次一起去東北出差,此人是企業方代表之一。然后他問,得罪過你?

    我把吳主席的劣跡講給他聽,齊享聽到后來居然發笑:"你真把一本書敲他頭上了?"

    "真的,你不生氣啊?"

    "我有什么好生氣,贏都贏了,這點氣度還能沒有?"

    "哼自我感覺還蠻好。"

    "那當然。"他說:"你看,你是個有魅力的女人,我呢也還可以,我們倆要是為對方隨便一個追求者--還是過去時--動氣,那別的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我笑。也是啊,在這一點上,我們都給予對方充分信任。

    但我同時也深知,信任并不意味毫無忌諱。有些傷口到現在已經可以偶爾觸摸,但卻不能夠仔細撫弄。這不是猜忌,只是沒有必要。我們所面對的,是無堅不摧的時間,它自有分寸,他人又何必妄圖越俎代庖。

    我很快又碰上了"忌諱"的其中一位,準確的說是碰上了其中一位的小孩。

    原本這么大的商業區,邂逅是偶爾的,彼此擦肩而過才不稀奇,但偏偏這孩子正是調皮的年紀,滿地跑不肯歇,一頭撞到我的懷里來,自己也暈頭轉向,抬起臉來很生氣的樣子,就好像我成心攔她路似的。

    我樂了,輕輕攥住她的小胳膊:"小寶寶,你家大人呢?"

    "念念。"她家大人跟著就過來了,我們見面彼此都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我說:"你的孩子?好可愛啊。"

    齊享的確告訴過我江苓已身為人母,今天親眼看見,我心里忽地有些釋然。

    江苓說,對她女兒:"告訴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兒跟誰辯論一樣,語速特別快:"想念,江想念--媽咪我要蛋撻。"

    這小姑娘雖然如此不拿自己姓名當回事,我還是注意到了她姓江,這有兩個可能,一是江苓嫁了個同姓的男人,一是江苓根本沒嫁給任何人。

    急著要吃蛋撻的念念沒能滿足心愿,她媽媽拉著她問我:"伯父痊愈了吧?"

    "哦,早就出院了。"我回答:"謝謝你啊,初次見面也沒怎么顧得上招呼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莞爾:"其實那不是我們第一次打交道。"

    "是嗎?"我想了想:"我還真記不清了,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記性靠不住。"

    "沒關系沒關系,是好久以前了,03年大概春節剛過吧,齊享還在深圳呢,有天晚上你在MSN上跟他打招呼,我回的你,忘了?"

    我仔細一想,是有這么一個印象:"哦,那是你啊。"

    "可不是嗎,當時我正巧也在**,就去跟甜甜他們會合,后來非典鬧起來了,我還被隔離了一陣呢,倒霉得很。"

    "嗨。"我不愿在那個時間段上多做停留:"沒事就好,你最近回西安了嗎?"

    "還沒呢,計劃排不過來,也許下個月吧。"

    "帶她去嗎?"我指的是念念,小家伙正使勁瞪我。

    "不,她還太小,放在這邊和我父母一起。"

    "外孫女這么可愛,你父母一定很疼她。"

    江苓怔了一怔:"外孫女?你以為念念是女孩?"

    "......"

    她大笑:"我們念念是個小伙子。"

    "呃?"男孩長那么漂亮,還有那么纏綿的名字,他娘是生怕他長大了喜歡女人么?

    齊享下班我本來想把江想念同志有多美貌這個新聞講給他聽,想想還是算了,我不知道怎么講比較不像是動機不純。倒是他問我:"今天怎么回來的?"

    "坐小羅的順風車啊。"小羅是跟我一個辦公室,對面的女孩。

    他過來親親我:"晚上吃的什么?"

    "花生粥,肉末蒸蛋,韭菜炒蝦仁。"我說:"嚴格按照食譜。"

    "非常乖。"他說:"下次檢查是什么時候?"

    "下下個周末。"

    "好的,你提醒我,到時我陪你去。"

    其實當然,我說了個小謊,我要是坐車直接回來吃飯,哪能在市中心遇上江苓母子。事實是下班以后我跟小羅一起去吃了一頓麻辣燙,逛完街以后又吃了麥當勞和冰淇淋,然后我坐地鐵回家。

    我有一個多月沒有碰過這些沒營養但是味覺過癮的東西了,從十二月初的某個黃昏,驗孕棒上出現一個加號開始。

    在最開始的階段,總不外乎是那些,頭暈,嘔吐,等這個時期過去,就時不時的會開始犯饞,但是我被全家上下十只眼睛輪流盯住,齊享平時甚至會接送我上下班,實在找不到機會造次。

    好容易他這一天要加班,我一邊把雞翅膀扔到全是花椒的鍋里,一邊對小羅說,如果再不趕緊吃這一頓,我感覺我馬上就要抑郁了。

    我不是完全在開玩笑,情緒不穩也算是孕期癥狀之一,這跟你的生活狀態如何,之前是不是幸福,愛情是不是足夠,有一定關聯但并非絕對和必然,這一部分是荷爾蒙在作用,另一部分是人在面對重大轉折時候的共同心態,我是不是做好了準備?我是不是已經有足夠的愛和耐心待攤給將來的生活?還有,我自己的人生呢,是不是就這樣了?

    但我的恐懼和焦慮沒有人可以說一說,我擔心聽者會曲解,會妄下判斷,無論他是誰,親人也好愛人也好,只要他不是我這個個體,只要他沒有用我的腦子來思考過,他都有可能把我的擔憂歸于簡單的物質,再把我的疑慮誤解為后悔。我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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