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等你說愛我(五)-《錯過你為遇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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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動不動。又僵持了片刻,我把門推開,才發(fā)現那是他的一件大衣,掛在衣架上,再仔細一琢磨,剛才那一下是壁上時鐘傳來的聲響。雖然覺得這件事其實挺幽默,但我仍然失望的一塌糊涂。
把鑰匙放在茶幾上,我從外頭帶上門,鎖舌滑進孔洞的一瞬,我似乎聽見室內有聲音。
一位工作人員站在登記處門口,敲敲門板,道:"各位,我們快到下班時間,上午最后辦理一對。"
抱怨立刻有如被靜電流過的皮毛,嘩啦啦乍起來:"怎么這樣,我們是預約的!"
"你們什么辦事效率?"
齊享往后看看,接著對我說:"莊凝,你是不是挺慶幸的,咱們剛好趕得上。"
他都這樣說了。"彼此彼此。"我起身,站起來拍拍裙子:"進去吧。"
就在這個時候。
一對戀人氣喘吁吁跑到我們面前,兩個都是二十歲多一點的模樣,很年輕,很青蔥,女孩子看上去很乖,被男生牽在手里,后者有點害羞地問我:"姐姐,你們也是來結婚的嗎?"
"......"我看了齊享一眼:"什么事?"
"是這樣的。"男孩抓抓頭:"如果不是非常著急,能不能讓我們先?"
齊享微笑道:"那你們很著急嗎?"
這個小孩想了想:"告訴你們也沒關系,她媽不同意,我們吧就決定先斬后奏,今天上午她好不容易趁家里不注意跑出來,下午沒準就被抓回去了,我們先結著再說。"
周圍人都笑起來。我盡管心情沉重也沒忍住:"這是封建社會么?"
"幫幫我們的忙,好不好?"
我看看齊享,他也看著我,然后他說:"我愿意幫這個忙。"
我說:"我也沒有問題。"
"謝謝,謝謝先生,謝謝姐姐。"
工作人員把他們引進去的時候說:"看人家能結個婚多不容易,還有人趕著要離婚的,真是。"
在民政局門口,齊享問我去哪,他送我,我說不必了,改天再約吧。然后我打了一輛把出租車當方程式開的夏利回到家,遇見沈伯母,她遞給我沈思博寄來的一張明信片。
晚上我給沈思博發(fā)了郵件,他很快給我回復。
我重新過上了平靜的生活,他在信中說,但愿你也是一樣,我這次回來之前,沒想到有一天我們還可以像朋友那樣交流,無論發(fā)生過什么,莊凝,你的友誼對我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事。
我盤腿坐在椅子上,慢慢看他說下去,他告訴我,他和謝端后來的故事,并不是如我所想,那么一帆風順。
03年元旦,他父母請李云老師吃飯,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會面。沈思博沒有詳述,只是說他母親無意中說了一些刺傷李老師自尊心的言語,李云當場沒有發(fā)作,過后跟女兒說,你要么和他交往下去,要么看著我被氣死,我們清貧干凈地過了這么些年,不能讓人說為了攀權附貴把女兒湊上去往人家家里送。
謝端簡直無地自容,沈思博聽后也無法可想,只能頂著壓力繼續(xù)來往,心里苦悶難免發(fā)生爭執(zhí)--他為她放棄了青梅竹馬,她為他放棄了最好的朋友,連曾小白都能夠說她,端端,你怎么能這樣呢--難道,他們都這么想,對方就不能夠再忍讓一些,再理解一些么?
愛情實在經不起這樣互相追討,最長的一次冷戰(zhàn)發(fā)生在元宵節(jié)前,謝端提前返校,給沈思博電話。
我們當時預感到,他說,我們的關系也許長不了了,端端違背任何人,也不可能違背她的母親。
我現在可以想象的出來,兩個人在體育館的更衣室里,如果不是因為絕望的困厄,也許并不至于到那一步。
沈思博在郵件的結尾處寫到,所以,你上次在車里說的話,把它忘了吧,沒有那個電話,我們也未必能夠一直走得下去,別讓它困住你,祝你幸福。
江苓打電話給我,說她離開之前,想約我一起回L大轉一轉。
這時候天氣已經開始熱了,L大像個熱鬧的海濱浴場,江苓說:"我都快不認識這里了,十年前我剛進這個學校的時候,大家還在用BP機。"
我點點頭:"那時候樓下的IC電話可緊俏了。"
"工業(yè)革命讓英國的女工們都穿上了絲襪,信息革命讓窮學生都用上了手機和筆記本。"她微笑:"現在的小孩子真幸福。"
"壓力也很大,工作不好找。"
"這樣我也愿意回去。"她說:"年輕多好啊,談戀愛談的也有勁頭。"
我預感她要講點兒什么了,果然她看看我:"齊享告訴過你沒有,當年是我追的他。"
"是嗎?"
"我第一次看到他,在高中的展示廳,他在那兒等人,以為就他一個呢,閑的無聊,一遍遍原地起跳去夠門框,就是男孩子經常那樣,練習籃球的姿勢。他那時候可真年輕,特別有活力,結果一轉身看見我,你知道他什么反應么?"
"臉紅了?"
"不不,他拍拍手,什么事兒也沒有一樣,走出去了。"
"哈哈哈。"
"后來我們認識了,我老跟著他,他呢他也不討厭我,慢慢的就在一起了。"她收斂了笑容說:"但是他一直都淡淡的,其實我挺不甘的,后來大四我要出國,他告訴我他父母身體不好,他不可能出去,我想過只要他強求哪怕一次,我就哪兒也不去,但是他沒有。"
她轉過臉:"你看,當我知道他追你用了那么長時間,那么執(zhí)著,叫我怎么能甘心呢?"
我點點頭。她繼續(xù)說:"念念的生日其實是八月底,我到深圳的時候已經懷孕有兩個月,他爸爸是個美籍華人,是哪個我就不告訴你了,我怕嚇著你。"
我笑了起來,她這么坦誠,真是可愛。
"那天把他交托給你們,的確是有急事,沒想過太多,一直到念念電話里問,說你打聽他的生日,我才想到,你可能是誤會了。問題就在這里。"她說:"我竟然,心里覺得有點快意,當然,這是個太容易戳穿的事實,我沒想要怎么樣,更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
"齊享一定也告訴你了,那個跟這件事沒有關系。"
"是的,但無論如何,我沒能管住自己的不甘,真不好意思。"
我想告訴她,她其實沒有什么值得不甘,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十月的夜晚,氣溫不到十度,他在樓下守望了她整整一夜。冷淡嗎?
但還是算了,我是個自私的女人:"我也有過。"
"是嗎?"
體育館就在前頭,我陪江苓圍著它轉了轉,門衛(wèi)看我們不像學生,出來問:"你們找哪個?"
"師傅,我們是這個學校畢業(yè)的學生,能進去參觀一下嗎?"
"不行,得有學生證,現在管得嚴。"門衛(wèi)說:"這里頭空,沒人,容易出治安事件。"
"是嗎?"江苓問:"都出過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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