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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番外:舊夢(3)-《來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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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番外:舊夢(3)

    第二日祝野來看她的時候,丁費思忍耐再三,才不至于拔刀相向。

    這個地方,她再呆不下去了。

    夜色漸深,她簡衣素服,不帶宮中任何一件華貴物事,到約定好的地方等鹿復來。

    只是鹿復剛落地,周遭火光四起,宮燈遍地。

    鹿復握緊丁費思的手腕謹慎地后退,將她護在身后。

    護衛擋在祝野身前,虎視眈眈地握刀盯著鹿復。

    祝野的表情冰冷,燭火綏綏在他玉白的面龐上跳動:“你還是選擇了她。”

    君與所愛之間,鹿復選擇背叛君主。

    丁費思知道,鹿復剛剛收復失地,民心所向,也是祝野唯一可用之人,祝野絕不會對鹿復下手。

    她咬牙跪在了祝野面前。

    “陛下,是臣妾想出宮拜祭父母,重游故地,并非兄長之過。”

    祝野沒有理會她。

    這樣的說辭,任誰也不會相信。

    她也知道,卻只是賭,賭祝野會順著臺階下,給重臣一條活路。她已經失去了楚鈺,不能再失去鹿復了。

    鹿復陡然抬眸與祝野對視:“收復東南十三城池,尚未向陛下討要賞賜。”

    祝野寒聲道:“你第一次向朕要她,朕說過,再有一次,格殺勿論。”

    鹿復毫無畏懼,無端多了肅然的殺氣,戰場將軍的威儀像開刃的劍:“那陛下便殺!”

    兩相對峙,祝野從護衛手中拔劍,丁費思以為祝野不會舍得下手,卻沒想到電光火石之間,劍已刺入鹿復的心臟之中。

    丁費思一驚:“鹿復!”

    她忙扶住鹿復,鮮血不斷從他的傷口浸染而出。

    他卻對她笑,仿佛早已預料到這一切。

    “功成名就,失地盡收,也就代表著無用了,有過丁氏的只手遮天,他怎么再可能容忍外戚獨大,他想讓你當皇后,我就留不得。”

    哪怕沒有今日這一遭,他也知道,皇帝要拔除他。

    功高蓋主,又是外戚,祝野怎么可能留他。

    一步錯步步錯。

    丁費思握緊鹿復的手,眼淚如斷線的珠子零落。

    他口中含著鮮血,卻仍在笑著和她開玩笑。

    “壞人才能得到你,我下輩子就當個壞人吧,不想當你的義兄了。”

    “只是我從小就喜歡你,可惜了。”

    那雙妖眸中卻從來都是少年的天真,他的眸子清亮,像個天真的孩子,長安眾人都說鹿小將軍玉樹臨風。

    可這樣風華絕代的少年郎,卻要因她而死。

    他含著鮮血,回憶著過去,斷斷續續道:“我們和阿鈺還在青州的時候,年紀還小,不如今日位高,你也不曾如此冷漠待我們,那時,我們總在一起說以后的事,說要當一輩子的朋友……”

    他的話戛然而止,劍上淬毒,見血封喉,祝野來時,就做好萬全的準備。

    丁費思痛哭,周遭圍滿了侍衛與宮人,只是冷漠地看著她。

    她顫抖著手替鹿復合上眼,鹿復的尸體漸漸變涼,她眼中亦是漸漸沒了焦點,輕聲道,

    “鹿復,下輩子別與我做朋友了,你和楚鈺一樣,都別和我做朋友。”

    “做個壞人也好,哪怕你們下輩子游手好閑,當個紈绔,都好過做好人,卻為我枉死。”

    難怪他提前給她那封信。

    原來是恐她再看不見,恐她沒有后路。

    丁費思欲哭無淚,心臟脹得發疼,可是眼睛卻再流不出眼淚來。

    原來悲傷到極致,真的是沒有眼淚的。

    鹿復他明知道會死,依舊前來。

    丁費思急火攻心,當場暈倒過去。

    病得半個多月都未曾起榻,整個太醫院的太醫數度會診,才勉強保下她和孩子兩條命。

    而鹿復的猜測全然準確。

    當初祝野娶皇后,全因皇后一族在他策反之時出力,現在,是過河拆橋,防止功臣居功,謀權生變的時候了。

    有皇帝杯酒釋兵權,就有皇帝見血收權。

    皇后如此強大的母家,必定為祝野所忌憚。

    祝野他需要一個沒有母族,沒有依靠,難以成事的皇后。

    丁費思,就是那個人選。

    更何況,祝野真心喜歡她,之前不讓她進宮,也全是為了保護她。

    而不久之后,皇后在丁費思的熏香中下毒的事情就敗露了,祝野借題發揮,重責皇后。

    后族生變,宮中人人自危,生怕從前討好皇后也會被牽連。

    只是眾人卻轉而開始討好丁費思,丁費思靠在窗邊,看著還未綻放的蕊,忽然就苦笑一聲。

    原來他知道皇后在害她,只是時機不成熟,他要布置好一切才敢借題發揮。

    他從頭到尾都知道。

    所以連這個孩子,他也是不顧的。

    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卻一日瘦過一日。

    御醫只是一遍遍提醒她少思,切莫憂心。

    做外室的時候,她還甜蜜幸福。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要當皇后了,她卻只有無盡的孤寂與冷漠。

    有時夢見楚鈺推她下樓,孩子掉了,她流了滿地的血。

    有時夢見鹿復闖進宮中塞給她荷包。

    藕荷色的香囊,是她還在青州時最喜歡的樣式。

    只是后來父親高升,坐上宰相之位,她便不再用那種所有人都說小家子氣的顏色。

    近日宮中給她選緞子裁衣,丁費思身邊的大宮女獨獨挑出一匹藕荷色的布匹,說顏色小家子氣,不配娘娘。

    大宮女頤指氣使地指了繡牡丹滿繡的朱紅錦緞,說那樣的才行。

    丁費思卻輕聲打斷她,

    “就用那匹粉色吧。”

    大宮女錯愕,被指責的小內監連忙感激涕零地跪拜。

    丁費思看著那匹粉色的緙絲錦,眼神微微滯留,仿佛在透過它看什么人。

    祝野給了鹿復一個救駕而亡的說法,外人當真以為鹿大將軍被刺客所害,民間惋惜不已,編出不少歌謠歌功頌德。

    鹿復亦是厚葬,享太廟香火供奉。

    只是人已死,這些又有什么用。

    而因為丁姓不能再出現在明面上,宮中都開始叫丁費思費美人。

    往后就是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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