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既然是姓顧,為什么要去想你姓姜的事情?”那個男人的語調軟下來,“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這么可笑的事情?” 顧泯有些沉默,沒有說話。 那個男人隨便找了根枯木,然后坐下,這才說道:“你拜入柢山了,然后呢?見過那個皇帝了,想好要多少年才能打敗他了嗎?” 顧泯說道:“我不知道,我一直在走,他也一直在走,但我不知道,是我走得快還是他走得快。” 中年男人平淡道:“他不會比你走得快,你走得比所有人都快。” 顧泯又一次沉默,他在修行上,當然很快,但這么快,也不見得有用,就像現在,他在破廟里,即便不會輸給同境的修行者,但若是沒有六塵和尚,沒有姜令,他早就死了。 境界差距很大,沒有人愿意等到他真正成長起來的那一天。 越是天才,便越是受人敵視。 當年的晚云真人是這樣,再之前的那些天才也是這樣。 換個角度來看,這些受人敵視的人能夠成長起來,才是真正的天才才對。 受過大苦,成就必然更高。 “都是謬論,成就和境遇無關,和天賦也沒有絕對的關系,都在自己,你低頭看看,在自己的那顆心上。” 那個男人從枯木上跳下來,看著前面的顧泯已經碰到了小師姐洛雪,便覺得有些無趣了,他轉頭說道:“想看看,你走之后的郢都嗎?” 顧泯之前所見的夜晚,所見的那個青衫客,所見的那個披甲將軍,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 顧泯一愣,小聲問道:“這是夢嗎?” 那個男人說道:“你要是把這里當成夢也可以,但說不定這才是存在你腦海里真實的東西,你所堅定的,或許是假的。” “這怎么可能?” 顧泯有些失神,便看到那個男人一招手,場景又變了。 眼前是郢都。 顧泯抬頭看了看天幕,發現太陽還沒落山。 …… …… 日落之前,大祁的士卒跨過了汨羅江,進了郢都城。 半個時辰之后,大祁的士卒控制了整座郢都,然后郢都里的所有百姓便都被趕到了郢都城中的那條主道兩旁。 郢都城的建造和其他南陵五國的都城并無區別,都是皇城位于中心,四道城門分別都有主道筆直通往皇城。 此刻大祁的士卒讓所有人立于東門通向皇城的主道兩側,便只為了一件事。 讓郢都城里的南楚百姓看清楚他們的君主是怎么被大祁帶走的。 大祁用這樣的方式帶走南楚的君主,為得自然是從根本上擊潰這些南楚百姓的心理防線,讓他們知道大祁的強大,以及自己的渺小。 夕陽落在皇城的外墻上,將這座皇城照耀的有些熠熠生輝,而主道旁每隔數步便立著的那些穿著黑色甲胄的大祁士卒,渾身都散發著寒冷的意味。 主道兩邊的人群里,臉上滿是塵土的顧泯穿著一身藍青色的衣衫,看著那座皇城,眼睛則是微不可查的打量著四周的大祁士卒。 這一次,顧泯成了故事里的人物。 他沒有旁觀。 不遠處,那個穿著帝袍的男人說道:“這是不是真實的呢?” “小公公,咱們的皇帝陛下會死嗎?”驀然間,有人開口問道。 顧泯一怔,隨即轉頭,有些疑惑。 片刻之后,顧泯朝那人苦著臉笑了笑,然后搖頭,沒有說話。 他的腦海里出現了許多別的記憶,在這段記憶里,他是才從皇宮里逃出來的小太監。 他雖然也是才從皇城里逃出來,但絕對不會知道大祁的想法。 那個穿著士子衣衫的年輕人雖然也知道多半得不到答案,可還是忍不住黯然。 雖然依著大祁和南楚兩國國力比較,南楚被滅國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當真發生了,南楚百姓誰會無動于衷? 顧泯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正想著說話的時候,皇城的宮門打開,一架囚車從皇城里駛出,前后都有騎著高頭大馬的大祁士卒。 那個長相俊美,穿著雪白帝袍的少年便在囚車里,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 顧泯看著那個少年皇帝,神情復雜。 “怎么不是陛下?!” 人群之中,忽然生出聲響,是個魁梧漢子,他看著那個少年,一臉的疑惑。 郢都城的絕大部分百姓沒有見過南楚的皇帝陛下,但是他不同,他之前在皇城里當差,不知道跪過多少次南楚皇帝,自然也知道那位南楚皇帝的長相。 他也是最近才跑出皇城的侍衛之一。 “三個時辰前,南書房走水,陛下龍御歸天……”有個最近才跑出皇宮的侍衛開口說道。 這是件大事,但沒有人過多傷心。 “難道這位是泯王?”有郢都城的官吏試探開口,幾乎整個郢都城的人都知道,那位南楚皇帝十分暴戾,在即位之后便前后殺了許多皇族子弟,加上自縊的,暴病而亡的,在三年前,郢都城里邊只有泯王一人是除去南楚皇帝之外的皇族了。 他們是同胞兄弟,年紀相差極大。 泯王向來深居淺出,沒有任何朋黨,只怕見過他的人,整個郢都城都沒有幾個,只是一直有傳言,說是那位泯王生得俊美異常,別說是郢都,就連整個南楚,都沒有任何人比得上。 而此刻在囚車里的那個少年,生得也是極其俊美,一身雪白帝袍更是增添了幾分風采,要不是此刻坐在囚車里,只怕會更加奪目。 南楚皇帝龍御歸天,那么泯王自然便該是南楚的下一位皇帝。 不過這個少年皇帝太過倒霉,很快便要變成一只籠中雀了。 無數人看著那架緩緩駛過的囚車,心里都充滿了嘆惋以及哀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