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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那一劍已經讓徐林的真氣消耗殆盡，空蕩蕩的丹田傳來一陣陣的抽痛的感覺。

    火鉗里貯存的真氣也徹底用盡，身上更是傷痕累累，許多傷口還在往外冒血。

    “這是到了真正的絕境了啊。”徐林卻還能笑得出來。

    腳下皇帝還在吃泥，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踩在頭上的腳明明沒什么力氣，但他就是不管如何用力都無法從淤泥之中爬起來，要不是剛才換了一口氣，他可能就真的窒息而死了。

    皇帝還被徐林踩著，那些皇城禁衛不得不繼續圍攻徐林。而他們驚訝地發現，原本根本連靠近都困難的反賊，如今卻只能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待他們沖過去。

    “反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有禁衛大喊一聲，揮舞著長刀沖到徐林的身邊。刀鋒劈落，但沒能碰到徐林的身體就被徐林的手指刺中了雙眼。眼前一黑之后就是脖子一痛，他手上的刀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徐林手上，腦殘被一刀砍了下來。

    哪怕真氣耗盡，徐林也不是隨便一個小兵可以對付得了的。

    徐林身心俱疲，但依舊悍勇，即使不擅長刀法，但數十個禁衛沖過來依舊被他全部斬殺。

    若是現在再來一個返虛高手，那徐林自然不是對手，但這京城里面的返虛高手真的已經死絕了。哪怕是權貴家里供奉的高手也已經被徐林最后一劍干掉，還想要找到別的返虛，那就要等京城之外的人趕回來救駕了。

    或許，天羅寺里面還有高手，但在徐林破了金剛伏魔陣之后，天羅寺似乎就徹底認輸，再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和尚出現在徐林面前。

    也不知殺了多少人，徐林只覺得雙臂酸軟，手上的長刀再也抓不住，掉落在尸骸之中。

    “他不行了，快放箭，射死他！”

    被徐林嚇破膽的禁衛們終于想起來他們還能用弓箭，此時徐林已經沒有護身真氣，不可能擋得住弓箭的攢射。

    看到那一支支飛來的箭矢，徐林卻并未躲避，反而閉上了雙眼。耳邊傳來的破空之聲被拉得很長，時間似乎又變得緩慢起來。這是發在意先的特殊狀態，從破了金剛伏魔陣之后，徐林就徹底掌握了這門絕技。

    猶如游戲玩家一樣，讓時間放緩，因此他才能做到以一敵千，斬殺無數高手。但當真氣耗盡的時候，這發在意先的境界似乎就有些許不同。之前徐林全神貫注地感應對手的招式，感應自身真氣的流動與消耗，要做到用最少的真氣擊殺更多的敵人。

    直到如今，體內空空如也，天上箭雨即將落下。

    無計可施的絕境下，徐林反而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像是心跳的細微變化，像是腳下血水的流動，還有天上風兒的喧囂……在臨死前的一刻，徐林進入到物我兩忘的境界，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

    像是一道火種，從灰燼之中重生，明明已經徹底枯竭的丹田之中生出一股新的力量，不同于內力與真氣，更加靈動，充滿了不可捉摸的復雜性。

    內力凝練到極致則化為真氣，真氣徹底消散便有法力重生。

    原以為遙遙無期的合道境界，在徐林力盡之時悄無聲息地突破了。

    與蔣萬仁不同，徐林的突破幾乎沒有什么瓶頸，從獲得系統開始，他就一直提前接觸遠高于自己境界的武學。

    沒到化神，四階秘品武學數百份存于腦海；化神境后，神品武學唾手可得；等到返虛了，又有神戰元靈與合道高手指點……可以說徐林就沒有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時候。

    他只要按部就班地修煉，合道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像蔣萬仁那樣非得給自己立下一個大目標，靠著完成不可能之事來突破合道。

    但從另一方面看，徐林的突破與蔣萬仁卻是一樣的。蔣萬仁合道之前，此生未嘗一敗，行事霸氣無雙，從不拘泥于小節，剛不屑于蠅營狗茍。

    他缺的是一場失敗，一場盡全力依舊無能為力的失敗。所以他敗給徐林一次，實際上是補全了自身所缺少的東西。合道是一種完滿，填補了這個缺陷自然便合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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