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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 死別-《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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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了一次又一次,什么反應都沒有,他的內力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點浪花,更沒有發現哪怕是一星半點的脈搏心跳。

    假的!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一陣一陣恐懼與悲痛幾乎瞬間將甘遂淹沒,喉嚨甜甜的一股熱氣噴涌而出。

    “師兄!”紫草的驚呼聲仿佛自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甘遂猛地將白茯苓自棺中抱出,跌跌撞撞走了兩步,一腳踏空跌倒在地上。

    迷亂之中,甘遂近乎本能地將白茯苓的尸身護在懷里,自己一側身肩背著地仰面倒下。

    白丑與木佩蘭見他竟似有心要奪走女兒的尸首,急忙搶上前來攔阻。

    甘遂坐起身,緊緊抱住白茯苓,喃喃道:“你不要嚇我,你生我的氣,所以故意嚇我的是不是?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你醒來好不好?不要嚇我,醒來好不好?”說到后來話聲中竟帶了哽咽哀求。

    紫草從沒見過飛揚跋扈的師兄這種模樣,急得團團亂轉,想伸手去拉他,當即被他身上的護體罡氣震開。

    白氏夫婦知道甘遂對自己女兒傾心,卻沒想到竟然到了這個程度,心里本來對他的怨惱去了大半,甚至生出幾分歉然。原以為見到這個害他們女兒傷心的混蛋悲痛欲絕,他們應該覺得很解氣才是,可惜此情此景之下,他們實在生不出絲毫快意。

    甘遂也是個可憐之人啊……

    甘遂抱著白茯苓,慢慢掙扎著從地上站起身,溫柔道:“我給你找來了玉葉天曇,過幾天你生日的時候應該就會開了,你見了一定會喜歡的,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說著就想抱白茯苓去看他好不容易帶回來的奇花。

    白丑與木佩蘭急了,他們沒有公開替女兒辦喪事,甚至連林平子與陸英都被勒令先行返京,就是不想白常山得知孫女夭折的噩耗,甘遂如果將他們女兒的尸身堂而皇之抱出去,只怕這事再也瞞不住。

    兩人飛快攔在廳門前,不肯讓甘遂帶白茯苓離開。

    雙方眼看著就要撞到一起,甘遂現下的狀態,萬一受到刺激真不知會做出什么事情來,紫草急中生智大叫道:“師兄你忘了?玉葉天曇我已經吩咐人送過來了,天氣這么冷,小師嫂出門會凍著的,你在這兒等等就好,花很快就到了!”

    甘遂想起自己似乎曾經讓紫草替自己送花給白茯苓,現在他腦子里一片混亂,聞言茫然道:“是嗎?那就等等吧?!闭f著轉身走回廳上,后背空門大開,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白氏夫婦面前,紫草連向兩人使眼色,白丑出其不意,一掌切向他后頸,甘遂終于軟倒在地。

    如果他不是神智混亂,以白丑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偷襲成功。兩夫妻相視苦笑,花了不小力氣將白茯苓的尸首搶出,重新安置入棺中。

    紫草不敢放這樣的師兄出門,問過白氏夫婦的意思,扶了甘遂到旁邊的廂房去休息。

    甘遂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帶著玉葉天曇到百里山向白茯苓求婚,白茯苓很高興地答應下來,然后他們就成親了,過了幾年,白茯苓為他生下一雙兒女,然后有一天,一群仇家上門尋仇,他們人數很多,個個都是頂尖高手,不過跟他比還是差了一些,他很快就將這些人殺了一大半,正當他殺得痛快之時,忽然聽見白茯苓的驚呼聲。

    他回頭一看,就見其中一個仇家一掌打在白茯苓的背心,然后抓起他兩個孩兒往墻上一樁,血花四濺,兩個孩兒當場喪命。

    甘遂幾乎要瘋掉了,他舉起長刀,一刀一個,將圍攻他的仇家砍成兩段,又沖上去將打殺他妻兒的那個人亂刀砍死。

    他撲過去抱起白茯苓,發現她已經氣絕身亡,他悲痛至極,瘋狂大笑起來,舉起長刀見人就殺,長刀過處,一陣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骼斷裂聲連綿不絕,鮮血噴涌,斷肢頭顱橫飛而出……

    他也不知道殺了多久,眼前所見是一片尸山血海,直到殺無可殺,他猛然轉身,發現天地間只剩他一人,與漫天遍地的血紅,白茯苓與他的孩兒尸身都不見了……

    他的苓兒不見了!他的苓兒拋下他一個人,獨自走了!

    甘遂一驚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沒有了漫天血腥只有窗邊銀白的月光與雪光,和清心寧神香的沉靜氣味。

    一直守在房中的紫草聽到聲音猛地站起身,走過來擔憂道:“師兄你嚇死人了,你差點走火入魔了知不知道?幸好發現得早,及時服了藥,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甘遂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事,神色驟變,紫草早就在注意他的神情了,不由得暗暗叫苦,卻也只能澀聲勸道:“生死有命,師兄你看開一些……”

    甘遂呆呆坐了一陣,起身慢慢往外走去,院子里寒風如刀,他毫無感覺,他的心早已墜入冰窟之中,區區寒風又算什么?

    廂房離擺放白茯苓靈柩的大廳很近,甘遂游魂一樣走入廳中,白丑與木佩蘭都不在,白果和白阿五等幾個平日伺候在白茯苓身邊的人,正一身素衣跪坐在棺木旁,將一張張紙片放入火盆中燃燒。

    幾個人見甘遂來了,都沒有說話,他們白天見過甘遂傷心瘋狂的樣子,也知道他是小姐喜歡的人,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都替他難過。

    甘遂站在棺木旁,從前與白茯苓相處的畫面一幕一幕重現腦海,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對,但是卻又靜不下心來細想。

    “苓兒她是怎么……去的?!备仕靻柕?。白天他確認棺中尸首身份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白茯苓并不曾受傷,也不似是急病身亡,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多月前還好端端的人,會忽然去世。

    白果低頭掩飾自己古怪的神情,含含糊糊道:“我也不知道,小姐去得很突然?!彼鋈幌氲剑绻〗阍缰约褐荒芑畹绞藲q,那她隱瞞事實與海浮石親近,豈不是故意要害海浮石傷心?海浮石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很生氣很難過吧。

    甘遂對于這個答案極不滿意,可是白家人對白茯苓的寵愛毋庸置疑,絕不可能害她的,如果她是被人害死的,那白家更沒有對他隱瞞的必要。

    甘遂走到白果面前想問清楚,卻發現她燒的不是紙錢冥幣,而是一張張紙契,這些紙契在他還是小彌的時候曾經見過不少,是白家奴仆的賣身契。

    白茯苓很喜歡買人,然后收集了許多這樣的賣身契,當寶貝一樣鎖在專用的箱子里。

    他曾不止一次見過她像守財奴一樣兩眼發光地點算這些賣身契。

    白果見他盯著自己手上的紙契,眨了眨一雙哭成桃子樣的眼睛,解釋道:“是小姐去之前讓我們燒的,小姐說,這是她救助萬人的證據?!?

    “證據?”甘遂含糊地重復了一遍。

    “是啊,小姐說地藏王菩薩要她救助萬人,這些就是證據,要我們記得在她去了以后,一張張燒了?!卑坠贿呎f,一邊將火盆里的灰燼翻了翻,以確保之前放下去的紙契徹底燒干凈。

    去得突然,又怎么會來得及仔細交待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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