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之前不準和尚風流快活也就罷了,現在連士民也不準風流快活,當朝執政到底是迂腐還是自己不能人道如太監,才不準天下人風流?!” 有留戀青樓的士子程文良因此抗議起來,并不停地扇動著手里的折扇,一時面色也因此更加蒼白。 “爺,您納奴家為妾吧!” “禮房那邊已經發來禮部鈞令,漢女不能在兩京十三布政司內以聲色娛人,奴家又不想出海,更不想嫁給那些粗鄙匹夫為妻,而寧肯為才子之妾,請您看在我們也算曾經滄海的份上收了奴家吧!” 也有風塵女子錦瑟因此在這時來到這士子面前跪下痛哭起來。 但這士子程文良沒有答應,反而申飭這錦瑟:“你怎么能毀我清譽,我何時跟你曾經滄海?還不下去!” 這錦瑟大為愕然地看向了這程文良。 而程文良則掃興地離開了這所青樓,回了家。 而程文良一回來就見時任吏部左侍郎的兄長程文德已在家等候他多時。 “兄長,找小弟何事?” 程文良因而主動向程文德問道。 程文德背著雙手說:“你回家把祖產都變賣了,同時選日子請了祖宗之靈,再帶著祖宗之靈一家老小遷居交趾!” 程文良聽后大驚:“兄長,為何要遷?” “何必明知故問,時局到了如今這地步,鄉梓還能待嗎?” 程文德冷冷笑著問后,又再次反問程文良:“難道你真想看見將來家里一佃戶都是學富五車之輩,屆時,你是忍心收其租,還是為表現尊士之禮,送田于他?” 程文良聽后不由得皺眉:“那樣的話確實尷尬。” “沒錯,朝廷大興平民教育,甚至馬上吏部就要將考成之條例在改成以增加人口數額為主后,還要著重考核人口識字之比例。” 程文德說到這里就抬頭看向長天:“這片土地將徹底不再是士大夫之沃土!只能遷徙出海!” “嚴分宜、徐華亭,他們怎么比張永嘉還要可惡!” 程文良不由得咬牙問道。 程文德慘笑了一下說:“他們本就比張永嘉可惡。” “好啦,現在聲討這兩人也沒用,天下大勢如此,非人力可為。” “只能先遷出去,只要出去了,朝廷就成了我們可以倚仗起來對抗當地主君的勢力,就像我們大戶倚仗外面的勢力對抗朝廷一樣。” 程文德拍了拍程文良的肩膀。 程文良鄭重地點了點頭。 于是,程文良接下來就離開了京師,開始籌備自己程氏一族遷往交趾的事。 而風塵女子錦瑟倒是也選擇了出海。 因為她的確無法接受嫁給一個平民男子,終日跟柴米油鹽作伴。 所以,她寧愿去海外繼續謀舊業。 如此一來,她倒也在路上再次看見了程文良。 這讓她不禁淚流滿面。 不少縉紳大戶和名妓花魁確實都選擇了出海。 朱厚熜對重塑禮法秩序的事過于執著后,反而讓很多知書達禮的人無法忍受,而寧肯外遷。 雖說過于魔幻,但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知書達禮的人都沒想到有一天天子會拿禮來收拾他們。 這也就造成,大量遷移出海的反而不是平民,而是衣冠之士與錦衣女子。 平民百姓反而對眼下的國策沒有感覺,對出海的事更加無感。 即便朝廷現在開了海,但也就沿海百姓會出海干活而已,且也只是出海干活而已,并不把家遷移出去。 當然,也有不少愿意接受這種改變的開明縉紳選擇了留下來,瓊州的海瑞就沒有選擇同家族的人遷去海外,而是選擇了同寡母一起留守祖宅,且決定進京參加會試。 因為大量縉紳子弟遷走,再加上擴招,海瑞倒在嘉靖三十三年居然中了第,成了二甲第三十二名進士。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