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終年(2)-《惟你不可辜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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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他生了那么一張好看的臉?我總結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關在家里,其他女人也就見不到他了。
裴廷清心滿意足地笑,昂著下巴頗有些傲嬌的意味。
經過那條種滿藍楹花的道路時,我見時間還早,就把車子停下來,隨后和裴廷清牽著手走過去,我們坐在了花樹下的一張長椅上,裴廷清彎起手臂把我摟過去,我依偎在他厚實的胸膛上。
藍紫色的花瓣一片一片飄落,灑在我和裴廷清的身上,唯美而又浪漫,閑時看花開花落,這就是曾經我和裴廷清共同追求的生活,我只覺得心里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安然,有最深愛的人陪伴在身邊,一生何求?
裴廷清必定也是這樣想的。
裴廷清抱著我的身子,下巴抵在我的頭頂,用手掌撫摸著我的頭發,多年來他一直喜歡的就是這個動作,也讓我感到他的憐愛和疼惜,裴廷清在這時開口問我,若是有哪一天他再離開我,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會怎么辦?
我以為裴廷清是想讓我說一些甜言蜜語給他聽,我的臉貼在他的胸口,雙臂抱著他的腰,淺笑著回答如果他離開了,我一定還會像上次那樣滿世界地找他。
裴廷清的話語一頓,“若是找不到呢?”
“那就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為止。”
裴廷清撫在我頭發上的手忽然停住了,我蹙了一下眉頭,覺察到不對勁,從他胸口抬起臉,只見他復雜不明地看著我,這讓我的心猛地抽了一下,連忙抓住他的手腕,驚慌失措地問裴廷清什么意思,難道他還想離開我嗎?
裴廷清搖搖頭說沒事,他只是問問而已,有幾片藍紫色的花瓣落在他墨色的發線上,讓他高貴中帶著幾分的妖嬈,他垂眸深深地凝視我,那里頭浮動著什么,我看不清楚。
耳邊聽到他用低沉而平靜的聲音問如果他死了,我會這么樣?是如他所愿繼續活下去,還是陪他一起?
我真的被裴廷清嚇到了,眼中某種濕熱的液體就要滾落,指甲都摳在了他的皮肉里,我抬高聲音近乎哽咽地反問他:“究竟發生了什么?是不是你的病情…………”
“沒有。”裴廷清反握住我的手,給我以安定和踏實,然而我朦朧的視線里卻看到他唇邊的弧度苦澀,“我只是在假設。”
“不許有這種假設。”裴廷清這個男人是神,他不會老,更不會像普通人一樣死去。
裴廷清的右手撫上我的臉,執意讓我說,他想要一個答案。
我忽然平靜下來,感受著他寬厚掌心里的炙熱溫度,我堅定地告訴裴廷清若是他死了,我必定不會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他前一秒離世,下一秒我就會去陪伴他,所以我怕什么?只要我和裴廷清能在一起,就算死,又有何懼?
“好。”裴廷清點點頭,溫柔地應著我,他墨色的眼眸里全是笑意,卻不知為何讓我感到那么悲傷,心痛得無法呼吸。
裴廷清用沙啞的聲線對我說:“我不會死,因為我舍不得你陪著我,我想讓你好好地活下去,就算是為了你,我也不會那么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我像是得到最大的誓言一樣,激動而用力地點點頭,眼中的熱淚不受控制地滾落而下。
裴廷清憐惜地嘆過一聲,用溫厚的指腹幫我擦著眼淚,手掌穿過我的頭發,落在后頸上,緊接著微一用力,他將我一把裹進懷里,下巴愛憐地在我的頭頂摩挲著,裴廷清用充滿沉痛的聲音呢喃著我的名字,“姝怡…………”
那天我們回到住所,剛好言瑾和言瀟也回來了,言瀟告訴我就在一個小時前,她和言瑾到這邊的婚姻登記處,把結婚證順利地辦成了,以后再選日子補辦婚禮。
我聽后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緊接著彎起手臂用力地抱住言瀟,我哭了,這個世上還有什么比自己的女兒嫁出去了,讓人更高興,而又心酸的?
言瀟也哭,埋在我懷里哽咽地說讓我不要再為她操心了,如今她過得很好,她和言瑾在一起很幸福,但我覺得自己還是沒有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無論是對言嶠,還是言瀟,過去的那些年他們都是獨自成長,我從未給予過他們真正的照顧和陪伴。
裴廷清這個做父親的也很激動、欣慰,我看到他墨色的眼眸里閃爍著晶瑩,卻是笑著要求言瑾改口叫他爸,言瑾蹲身在裴廷清的膝蓋邊,低聲叫了一聲爸后,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用手捂住嘴,喜極而泣。
按照國內那邊過年時的習俗,我和裴廷清特意買了對聯貼在門上,下午時裴廷清和言瑾在屋子里布置,讓整個住所看起來有過年的氛圍,我和言瀟則在廚房里準備年夜飯,期間我打電話給還在店里照看生意的言嶠,讓他下班后帶戚楚楚一起過來吃年夜飯。
言嶠不贊同,反問我大過年的帶戚楚楚這個外人回去是什么意思?我只好說裴廷清和戚楚楚的父親有幾分交情,如今戚楚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身邊也沒有親人,這孩子挺招人疼的,過來吃個年夜飯不是很正常嗎?
言嶠這才答應了。
這天晚上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前幾天言瀟已經見過戚楚楚了,果然這兩個同樣敢愛敢愛的女孩子很聊得來,言瀟自然很歡迎戚楚楚陪我們一起吃團圓飯,畢竟除了言嶠和一直沒有明確表態的裴廷清外,我們幾個人已經把戚楚楚當成一家人了。
只是言嶠仍舊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已經被我這個親媽給賣掉了,我們只等著他在不知不覺中走進戚楚楚早就挖好的陷阱,這也是戚楚楚要求我們暫時不要揭穿,想想就有些好笑,不正是現代版本另類的皇帝的新裝嗎?
這餐飯也算是言瑾和言瀟的結婚宴,對于自己的妹妹嫁出去了,身為兄長的言嶠也覺得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承諾等言瀟和言瑾辦婚禮了,他會補上嫁妝和賀禮。
言瀟抱了一下言嶠,叫他哥哥,對他說謝謝,言嶠的手在言瀟的腦袋上摸了摸,然后他的眼睛也紅了一圈。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窗簾被拉了起來,餐廳里的燈光柔和,我們幾個人端著紅酒杯子碰撞過去,慶祝言瀟和言瑾結婚,想起那一年在無間島上也是除夕夜,裴廷清以言嶠教官叔叔的身份向我求婚,年夜飯也變成了結婚宴,如今轉眼過去那么多年,連我的女兒都嫁給了良人,這讓我的感慨頗多。
另一方面,我覺得言瑾都能愛上言瀟了,那么這天底下還有成全不了的婚姻嗎?所以我借此機會教導言嶠說言瀟這個做妹妹的都結婚了,他也該考慮一下了吧?言瀟附和著說她和言瑾的婚禮可以往后推,等言嶠也結婚了,他們一起辦。
如今言嶠不敢輕易忤逆我和裴廷清,在場的所有人中他只能遷怒于言瀟,剛剛還沉默不言地聽著,這時他抬起眼散漫地掃過言瀟,用嘲弄的語氣反問言瀟既然婚禮他們都一起辦了,那么到時候他們老了,要不要再一起訂棺材,約定好死在哪一天?
言嶠這也太欺負言瀟了,對比起來,裴廷清更偏袒言瀟這個女兒,聽過后他的臉色立即就沉了,淡淡地掃過一眼坐在對面的言嶠,裴廷清說若是言嶠再不老實,他真的會給言嶠訂做一口棺材,讓言嶠還活著時就在里面躺上一躺。
言嶠:“…………”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婉地表明暫時不想結婚,關于裴家財閥下任掌控人,到時候可以讓言瑾和言瀟的孩子來做。
裴廷清這次卻沒有妥協,態度強硬地說如果在這兩年里言嶠還沒有結婚的話,那么以后他就算死了,也要從墳墓里爬出來把言嶠揍一頓。
言嶠抿了一下唇,不敢再接話了。
反正在他的終身大事上,我們必須給言嶠這熊孩子施加壓力,不能再讓他覺得我們縱容他,而不把婚姻當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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