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訓斥完嚴嵩、徐階以后,只見嘉靖轉過身來,將目光從那些以歐陽一敬為首的言官身上一一掃過,臉上滿是欣慰之色,轉而開口道。 “嗯,諸位愛卿直言敢諫,敢于當面指出不公,朕甚是欣慰,你們無愧于言官之名,你們就是我的大明的脊梁!” 歐陽一敬以及胡應嘉身后的那些言官,聽聞皇帝此話,頓時感到與有榮焉,不自覺地挺起了胸膛。 畢竟,今天這一仗,可謂是大獲全勝,不僅打出了言官的威風,而且還得到了皇帝的交口稱贊。 “果然,都是嚴嵩、徐階這兩個大奸臣蒙蔽圣聽,才使得朝局淪落于此!” 此刻,這便是在場絕大多數言官心中的想法。 在這之后,只見嘉靖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今天這件事,暫且就先這樣吧,等景王參加完冊封皇后的典禮后,朕會讓他返回封地的!” 歐陽一敬以及不遠處的胡應嘉,見皇帝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些什么。 在用眼神攔下那些想要趁此機會,當面直諫的言官后,只見二人俯下身體,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待話音落下,只見嘉靖環視一圈,擺了擺手,頗為隨意地吩咐道:“行了,下值的時間到了,都散了吧!” 嘉靖說完,不等眾人作出回應,便自顧自地向著停放龍攆所在的方向行進。 “臣等恭送陛下!” 眾人看著皇帝離去的背影,連忙反應過來,隨后,在嚴嵩這位內閣首輔的帶領之下,在場的所有人盡皆跪伏于地,目送著嘉靖離開。 待嘉靖離開以后,眾人方才陸續從地上起身,并各自散去。 …… 京城,嚴府。 待轎子停穩以后,只見嚴世蕃搶先一步下了轎子,正當其想要像以往那樣,將嚴嵩從轎子里攙扶下來時,卻被嚴嵩擺了擺手,出言制止了。 “不必了,我自己下來!” “是,父親!” 嚴世蕃聽聞此話,當即退至一旁,低下頭,恭敬應聲道。 在這之后,只見嚴世蕃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嚴嵩的步伐,向著嚴府書房所在的方向行進。 在行進至臺階處時,只見嚴世蕃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嚴嵩,緊跟著開口道:“父親,您慢點!” 嚴嵩聞言,瞥了嚴世蕃一眼,點了點頭,并未拒絕他的攙扶。 在攙扶嚴嵩進入書房后,嚴世蕃整個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看得出來,嚴嵩今天的興致很高,一點也不像遭受了訓斥的樣子。 正當嚴世蕃打算就此離去之際,卻被嚴嵩出言叫住:“嚴世蕃,對于今天發生的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嚴世蕃聞言,在思襯片刻后,方才給出了回應:“父親,孩兒覺得,這背后應該是裕王在推波助瀾,因為朝野上下,只有他這個動機,以及實力!” 嚴嵩聽聞嚴世蕃此話,點了點頭,旋即指向一旁的空位,示意嚴世蕃坐下。 對于嚴嵩的話,嚴世蕃自然是不敢違背,其未敢有絲毫推辭,當即在嚴嵩所指的那個空位上坐下。 隨后,只聽嚴嵩那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嗯,你猜得沒錯,這件事情應該是裕王在背后推波助瀾!” 嚴嵩在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嘴角浮現出一抹嘲諷之色,又繼續道:“只可惜,裕王弄巧成拙了,不僅沒能鏟除景王這個心腹大患,反而讓自己遭到了陛下的厭惡!” 嚴世蕃對于嚴嵩的這番話,也是頗為認同,只見其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父親說得沒錯,裕王此舉,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嚴世蕃說完,臉上浮現出些許疑惑之色,又繼續道:“父親,孩兒不明白,按理來說,裕王不是有徐階幫忙出謀畫策嗎,怎么會突然行此昏招?” 嚴嵩將嚴世蕃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緩緩道:“我也弄不明白!” 在這之后,只見嚴嵩話鋒一轉,看向嚴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依你看,今天父親遭到陛下訓斥一事,是好是壞?” 嚴世蕃聞言,在思襯許久后,方才給出了回應:“回父親的話,這是好事!” 嚴嵩在得到嚴世蕃的回答以后,臉上浮現出饒有興趣的神色,只見其看向嚴世蕃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哦,何以見得?” 嚴世蕃聞言,在小心翼翼地斟酌完語言后,方才出言回應道:“回父親的話,您先前對孩兒說過,身為臣子,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替陛下分憂!” “這一次,那些言官向陛下提出的訴求,本就是極其合理,且挑不出任何毛病的,畢竟,已經就藩的藩王,能夠在京城內停留的時間,本就十分有限。” “倘若陛下不順勢將責任,推到您和徐階的身上的話,那么必然會陷入一個極其尷尬的境地,而父親您先前說過,陛下是一個念及舊情的人,這些事情,他都會記在心里!” 嚴嵩在聽完嚴世蕃的這一番分析后,臉上浮現出些許欣慰之色。 隨后,只見嚴嵩點了點頭,在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后,出言勉勵道:“嗯,不錯,有長進!” 面對嚴嵩的夸贊,嚴世蕃感到有些無所適從,只見其從座椅上起身,向嚴嵩拱了拱手,恭敬道:“這都是源自父親的教導!” 嚴嵩聞言,在上下打量了嚴世蕃一番后,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下去吧,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嚴世蕃聞言,當即神色一凜,恭敬應聲道:“是,父親,孩兒這就告退!” 在這之后,嚴世蕃沒有在書房內停留太久,而是徑直離開。 …… 夜幕降臨,京城,景王府。 此刻,房間內,朱載圳正獨自一人喝著悶酒,桌上擺放著幾碟下酒菜。 只見朱載圳仰起頭,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后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菜肴,放入嘴中,細細品味。 幾杯酒下肚,朱載圳已然有了些許醉意,自從上次親眼見證,皇貴妃沈氏順利為嘉靖生下一個兒子后,朱載圳便知道,自己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已經變得微乎其微。 畢竟,就算朱載垣在長大的過程中,不幸夭折,排在他前面的,還有他的三哥朱載坖。 正是因為如此,朱載圳心中對于皇位的渴求,也不再像以往那么熱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