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要讓她親眼看著因為她的不屈服,她關心的人會一個一個的死在她的面前。我會讓她后悔逃離我的舉動。 看到她在樊籬城上痛苦的樣子,看著她恨我入骨的樣子,我并不覺得難過,至少她不會再忘了我。 我會帶著她一起下地獄。她是我的,死也要死在我手上。我絕對不允許她再回到沈云襄的身邊。沈云襄沒有資格跟我爭。 我原本以為我的布局堪稱完美,卻不想最后竟然讓狡黠的她打破了我的布局,讓她在關口救了沈云襄。 可那又如何?經過了那么多事情,難道他們還能夠毫無芥蒂的在一起?不可能!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他們那么輕易的在一起! 我用沈云襄的身份出現在中原武林人的面前,血洗了荒城,我要讓沈云襄徹底的被毀,讓他一輩子都不再能夠抬起頭來,讓他永不得安生。 然而沈云襄總是那么一個令我憎惡的存在。他帶著她闖進鬼城,傷了鬼王,最后又放她離開。原本他做的事情足夠他死一萬次了,可鬼王總不愿意殺了他。難道就為了那點微薄的父子情分?我得不到的親情,難道鬼王分給了他? 呵,沈云襄,你怎么能夠讓我不恨你呢? 然而令我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騙了鬼王,騙了所有的人,拿走了鬼城的龍隱殘卷,逃離了鬼王。 在鬼王和我的眼皮子地下,他竟然能夠做出這樣大的事情來,真是不可思議。他不是那個愚蠢無知、大義凜然的沈云襄嗎?我真是,小看他了。這一次,我竟然栽在了他的手上。 更可笑的是臨走前,他竟然告訴我,我和他并不是鬼王的親生兒子。我們是被鬼王滅了門之后撿回來利用的棋子。 真可笑,我是萬人敬仰的鬼城少主,又怎么會是棋子?他才是棋子。鬼王從小就丟棄在外的棋子。 我怎么可能不是鬼王的兒子?怎么可能呢… 沈云襄走了,千芷鳶走了,葉晨軒死了,再后來,他們竟然又高調的出現在傲龍山莊,高調的在一起了。 怎么可以這樣?他們在一起了,那我呢?他們遠走高飛了,為什么我還留在冰冷的鬼城里?那些人,甚至連我是幕夜痕還是沈云襄都分不清。 憑什么?明明沈云襄才是被犧牲的那一個,明明他才是在愚蠢無知的情況下長大,明明他才是為了情而不要命的傻貨。 憑什么最后他什么都得到了? 武林掌握在了他的手中,所有武林人士都選擇相信他,而不相信他們在荒城所看到的。 皇宮掌握在了他手中,在皇宮多年的伽羅雪連帶著鬼城的勢力被他連根拔起。 最重要的是,有一個人,無條件的相信他,無論多么堅強都對他溫柔以待,無論什么時候都能夠認得出他是沈云襄。 他擁有了他從未有過的東西,幕夜痕被鎖定在了鬼城,而沈云襄卻擁有了外面的整片天空。 人們依舊愿意尊稱他一聲公子襄。 局勢竟然神奇的被他一手顛覆。 大難臨頭,天地變色,邪氣彌漫,她永遠在他身邊不離不棄。 那么他又算什么? 鬼王不是他父親,他是一顆棋子?他才是那個最可笑的笑話? 好笑么?那就笑到底吧。 在懸崖底下,我又見到了她,她看著我的眼里,依然是有著濃重的恨意。我知道,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忘記我了。我讓她受盡折磨,讓她親眼看著千芷玉死,讓她親手殺了鐘曉月,她怎么可能會忘 記我? 她恨不得我死。 她竟然企圖混淆鬼王,讓鬼王分不清我和沈云襄。怎么可能呢?怎么不可能呢?那是鬼王,不是千芷鳶啊。除了她,還能有誰那樣清楚的分辨我們兩個? 果不其然,鬼王一掌打在了我的天靈蓋上。疼痛襲遍全身,然而我已經麻木,不能動彈。 可笑沈云襄還勸我回頭,我還能回頭嗎?回頭做什么呢?看著你們甜蜜,接受你們的施舍? 真是可笑,我才是那個天之驕子,我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人。 可笑真是可笑,可笑我臨死前心里的那個聲音竟然是在質問宿命:為什么我不是當年被送出去的那一個?如果我被送出去,如果我是公子襄,那么是不是我的人生便不會那樣缺失?那么我是不是就能夠擁有最令人心醉的柔軟情感?那么是不是我就能夠被人銘記而不是遺忘? 如果,我是公子襄,為什么我不是公子襄? —— “爹爹,這個地方好奇怪哦,有種很陰森的感覺。怎么會有人把墓碑立在這里呢?”瑾昭稚嫩的聲音在呼嘯的怪風聲中格外的清脆。 “瑾昭,過來。”沈云襄朝著瑾昭招了招手。 瑾昭乖巧的走過去。 “叫伯伯。” “伯伯…”瑾昭歪著腦袋,他有個伯伯么?為什么他伯伯不姓沈而姓幕呢? “他是你的親叔叔。” “娘親為什么不一起來看他?” “因為…因為…”沈云襄嘆息一聲,他怎么能夠告訴瑾昭他的親哥哥對千芷鳶的所作所為呢? “我們走吧。” “啊?我們才剛剛到呢,怎么就走了呢?” “聽話” “哦” 沈云襄最后看了幕夜痕的墓碑一眼,幕夜痕是他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瑾昭以外,見過的唯一血親,跟他長了一樣容顏的親哥哥。 他的苦,他的恨,他或許不能夠完全體會,但這不代表他不懂。若是當初他能夠及早的制止他,讓他回頭,或許結局就不會這樣了。 那么結局會是怎樣?他的執念那么深,他的恨意那么濃。 一對雙生子,原本是最親密的兄弟,最終卻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極端,站在對立面,生死別離。 這到底是誰的過錯?鬼王么?不全是吧。 沈云襄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復雜,復雜到他不敢在幕夜痕的墓前久留。他不能夠向千芷鳶那樣坦然而懷念的陪在樓花語墓碑旁邊一樣,陪在幕夜痕的墓碑旁邊。 他知道,他的哥哥大約是不愿意見到他的,也不會愿意認他。 即便如此,他依舊想來看看他的哥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的親哥哥掃一掃墓前的灰塵,除一除墓前的雜草,然后離開。 誰說只有幕夜痕求而不得呢?他沈云襄也求親情而不得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