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奚人-《北齊怪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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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獸皮包裹著下體的奴隸牽著同樣老瘦的馬,埋頭往前走。
馬背上掛滿了包裹,走的相當吃力。
在馱馬之后,還有諸多的車,車上的包裹堆積如山,老馬每一步都走的穩(wěn)當,渾身似乎都在晃,馬車發(fā)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車輪碾過地面上稀疏的雜草,留下了兩道深深的痕跡。
有騎兵來回的飛奔,大呼小叫。
這些人所騎乘的戰(zhàn)馬并不高大,看起來要比齊人的戰(zhàn)馬小了不少,也不曾披甲,渾身都掛著不知名的羽毛和裝飾,花里胡哨,騎士們同樣是如此,他們用獸皮包裹著頭,又用花色繩固定住,身上穿著輕甲,手持短弓,縱馬來回飛奔。
這一支商隊規(guī)模極大,有馱馬,諸多車架,最后還有羊群跟隨。
光是奴隸,便已是有數(shù)千。
前后各有巡視的騎兵,浩浩蕩蕩的,少說也有三四千。
騎兵們風塵仆仆,不少戰(zhàn)馬側邊還掛著頭顱。
后頭的車上躺著傷員。
狂風席卷而來,視野也因此變得模糊,粗糙的風摩擦而過,這竟是有些生疼。
在商隊的最前方,有兩人手持旗幟,走在一位主將模樣的人身后。
各地的斥候頻繁的往來,都是以此處為中心。
“俟斤,這都快要到雙羊道了,怎么還沒見到賀賴干派來接應的人呢?”
“這廝該不會是要背叛自己的誓言吧?”
一人跟在那頭領模樣的人的身邊,憂心忡忡。
俟斤笑了起來,粗狂的臉上出現(xiàn)了些期待,“勿要多慮,賀賴干本就是這樣的人,哪次他不是要鬧出些事情來??”
“只怕是他又想提出新的條件,要壓價了?!?
聽到俟斤的話,那大漢滿臉的憋屈,“一個小小的戍主,便敢對我們指手畫腳,如此羞辱.”
俟斤搖著頭,“無礙,當初那突厥人不也是遭受柔然人百般羞辱嗎?當下如何?都逼得周人將柔然人斬首送過去,那般強盛的柔然,現(xiàn)在你還能看到他們的旗幟和圖騰嗎?”
“當下我們只是遭受了些言語上的羞辱,但是卻獲得了極大的好處?!?
“那賀賴干所送來的軍械,倒是在其次,那都是些破爛,可他送來的那些文士,匠人,這些可都是好東西?。。 ?
“那些匠人們教我們如何冶煉,如何制作,我們當下所制造的車,已經(jīng)為各部所知名,那些文士教我們文字,制度,讓我們更加的團結”
俟斤眺望著遠處,他的那雙眼睛似是投過了無窮的風沙,看向了那肥沃的土地。
“鮮卑人,柔然人,突厥人,總有一天.也會輪到我們?!?
他舉起馬鞭,指著遠處那風沙,“看到了嗎?”
“只要熬過了這風沙,便能看到連綿不絕的牧場?!?
那大漢順著俟斤所指的方向去看,這一瞬間,他臉色大變,“俟斤?。∥覜]看到牧場!我看到了騎兵??!”
俟斤趕忙再次看去。
這一刻,他看清楚了。
在對面的風沙之中,隱約出現(xiàn)了些騎著戰(zhàn)馬的騎兵,那些人正盯著自己所在的方向,站在風沙之中,一動不動。
俟斤大驚失色,趕忙號令全軍停下。
“是賀賴干嗎?”
“阿會拿,你去看看!”
那壯漢阿會拿,手持馬槊,叫上了幾個人,便迎著風沙朝著前方飛奔而去。
俟斤警惕的看著前方,發(fā)出號令,讓全軍開始做好準備,奴隸們不安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馬難得有休息的機會,便直接跪倒在路上,臉上竟能看出那深深的疲倦。
阿會那沖向了前方,“是賀賴將軍嗎?!”
“是賀賴將軍嗎?!”
“嗖~~~”
“哎!”
下一刻,漫天的箭矢飛來,阿會拿都來不及躲閃,只留下了一句驚呼聲作為遺言,便被射成了刺猬,整個身體都插滿了箭矢,連同胯下的駿馬也是如此,就是這么一刻,一人一馬當即摔下馬,他身后的幾個屬下也沒能幸免。
俟斤大驚失色,“敵襲!!”
騎兵們并不慌亂,這一路上,他們遭遇了太多的類似情況,茫茫大漠之上,處處都是強盜的天堂。
他們迅速開始分散,拿起短弓,奴隸們也麻木了,他們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一言不發(fā),老馬照樣跪在地上,眼眸低沉。
片刻之間,龐大的奚人騎兵便如鳥獸散。
這并非是奔潰,這是他們的原始戰(zhàn)術,因為缺乏甲胄和鐵制兵器,他們未能像鮮卑騎兵那樣具備沖陣的本領,故而在作戰(zhàn)時,他們往往采取分散作戰(zhàn)的方式。
而迎面的騎兵也發(fā)動了沖鋒。
風沙席卷,在狂風之中,雙方的騎兵照了面。
劉桃子拉開大弓,就聽得“嘭”得一聲悶響,箭矢如電,遠處的手持旗幟的騎士被箭矢貫穿,飛出了好遠。
雙方的箭矢橫飛。
戰(zhàn)馬的嘶鳴聲,馬蹄聲,弓箭放弦聲,騎士倒地聲。
武川騎士們同樣分散,只是,他們是以四人為一伙散開的,每次射擊,往往都是四人同時射擊,在這般惡劣的氣候之中,可視范圍有限,想要命中也極為困難,四人齊射,命中率便提升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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