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憶來生(三)-《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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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來不及說話,姨婆哈哈笑起來,神色很舒心,“你也是知道的,表哥表妹的,都是天定的緣分,若沒你先提起來,哀家也不會問了晉王,更沒可能記起這樁婚事來?!?
我臉黑得像鍋底灰,陳夫人直接臉黑得像炭灰。
也就是說我得趕緊嫁到西北去,才能避開即將到來的禍?zhǔn)隆?
兩廂通了口徑,西北的迎親兵馬就到了,這拿浩浩蕩蕩的軍隊來迎親的,扳著手指頭算一算,也只有西北方家如今做得到了。
陳顯手上捏著一半九城營衛(wèi)司的兵馬不敢硬碰硬,象征性地攔了攔——無非是告訴欽天監(jiān)說吉日還得等多久多久多久,姨婆一句話,“哀家活了這么多年頭,還從來沒信過這碼子事兒”,欽天監(jiān)的阻攔出師未捷身先死。
爹一連三日都進(jìn)進(jìn)出出宮闈,提早兩天將我接回了晉王府了,我連葡萄都來不及放在明珠苑前頭,就跟做夢似的,被人蒙上了紅蓋頭,手里頭塞了支玉芴,急吼吼地就顛兒在花轎里頭由著盔甲的輕騎護(hù)送著向西北走。
出門子那天,蓮玉姑姑哭得不成人形,哭了又哭地拽著我,直說愧對了母親,“...讓郡主十三歲就嫁了人,這還沒在家里好好養(yǎng)上幾年呢。”
這事兒趕事兒的,十三歲就出了門子,我尚且沒有驚慌失措,蓮玉姑姑卻跟受了多大刺激似的。
最后反倒變成我一聲兒接一聲兒地寬慰她。
姨婆拄著拐杖來送親,要臨走了湊我耳朵邊說了句話,“替我和你娘好好瞧一瞧西北碧藍(lán)的天?!?
我想哭得不得了,姨婆卻嚴(yán)令不許哭,我只好一抽一搭。
我沒胞兄胞弟,是端王府上的堂哥背著我送上轎,我伏在堂哥的背上,回頭望,風(fēng)將蓋頭揚(yáng)起來,正好看見爹一個人站在晉王府門口。
定京到西北的路遠(yuǎn)得很,送親的隊伍一路走走停停,我反應(yīng)有點(diǎn)慢,都過了山東了,這才想起來。
咦,這怎么過了一城,送親的人馬就少了一大半啊。
等一進(jìn)平西關(guān),好家伙,我身邊只剩了一百來人了。
沒及笄,又是嫁的自己舅舅家,怎么來都好。
我凡事不想多,既來之則安之,蒙著蓋頭正啃著孜然羊肉腿,一挑開蓋頭,我羊腿還沒啃完,手上油滋滋地也來不及藏,咧開嘴沖那人一笑。
新晉夫婿是個老實人,怯生生地遞了張帕子過來,讓我擦一擦,然后安安分分地坐在了我身邊,離我半丈遠(yuǎn),也不同我說話,也不同我笑。
大概他不喜歡我吧。
我心里想,也是,除了胡亂抓住這哥們兒,還能上哪兒找一個這么夠義氣,能“犧牲”自個兒救我于水火之中的好男人啊。
我有點(diǎn)委屈,想開口說話,可口里的羊肉還沒嚼完,只好三兩口囫圇吞下肚,哪知孜然辣椒面烈得很,卡在嗓子眼里辣得生疼,我眼淚汪汪地拍拍賀長修求救。
賀長修趕忙給我倒了杯茶水來,一道撫我后背,一道有些手足無措,“若喜歡吃,說就是…我才來西北的時候也喜歡吃…”
他是在安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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