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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再相逢二-《白月光只和滅世魔頭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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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業(yè)朝百年難得一遇的將才,  北疆的赫赫有名的煞星,雖然長得好看,卻是聲名在外的兇悍和暴躁,  從十幾歲起就被起了外號小魔頭。

    但是這煞星,現(xiàn)在遇見了克星。

    都說小魔頭兇神惡煞,  不好接近,  打馬入城時,一身血煞之氣不知道嚇哭了多少小兒——偏偏她不怕他,  上來就抱著他哭就算了,哭完了還敢一聲不吭地盯著他,  目不轉(zhuǎn)睛的。

    小魔頭套了半天的話,  才知道這個少女名叫朝今歲,  是周圍的一戶人家的女兒,偶然誤入此地。

    他心想:現(xiàn)在的奸細(xì)編理由都這么直白了么?

    他在心中鼓掌:勇氣可嘉。

    她還裝作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問他的名字。

    青年狐疑地打量著她:“我叫燕雪衣。”

    她突然間很淺地笑了一下。

    這一笑,如同冰雪初融。

    青年微微一愣,  立馬挪開了眼睛,在漠北呼嘯的北風(fēng)里,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突然間變得好大。

    這奸細(xì)不叫他燕將軍、不叫他燕雪衣,  只是看著他笑,還非要叫他“燕燕”,他糾正了幾次,她都不改。

    他想:好厲害的奸細(xì)。

    小魔頭本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把她丟出去、或者直接抓走嚴(yán)刑拷打,  但是她叫他一聲“燕燕”,他就感覺心跳的聲音好大;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就像是一只甩不掉的小尾巴。

    他想:豈有此理,  哪里有這樣囂張的奸細(xì)?

    漠北的夜非常冷,  軍糧又吃緊。

    小魔頭臭著一張臉,一邊狐疑打量這奸細(xì),一邊把自己的軍餉遞給了她,還讓副將把她帶去了一座單獨的大帳里歇息。

    他心想:見了鬼了,他為什么對一個奸細(xì)這樣好?

    青年十五從軍,至今已經(jīng)有四年過去了,他赫赫有名的煞星、小魔頭名聲就是一場場的戰(zhàn)役打出來的,他的成名之戰(zhàn)打得慘烈無比,雖然自此少年成名,可是那從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經(jīng)歷,讓他有了嚴(yán)重的失眠。

    于是她一進來,他就醒了過來。

    青年以為她是來殺他的,渾身如同蓄勢待發(fā)的獵豹,隨時就可以在她動手的時候?qū)⑺品?

    可是,她只是來到了他床前,什么都沒有做。

    就在他聽到了動靜,以為她終于要動手的時候,他聽見了凳子被拖過來的聲音,這奸細(xì)直接坐在了他的床邊。

    青年:“……”

    太囂張了!

    她好像把這里當(dāng)做了自己的家,還泡了茶、點了香。

    他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暗殺,抓過許多奸細(xì),但是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囂張的。

    青年陰惻惻地想,他一定要把這奸細(xì)抓起來,問她到底有什么圖謀——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常年失眠的他,漸漸的,那種頭疼和暴躁就像是被安撫了下去。

    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在朝今歲的眼里,她對于小魔頭后來的印象,不是在萬魔窟,而是在她十七歲的時候。

    少年時的小魔頭頂兩個殘缺的魔角,笑嘻嘻地把一張漂亮過頭的臉蛋湊過來問她:“那個小白臉有什么好的,跟老子回魔界,怎么樣?”

    眼前的小將軍這樣像極了當(dāng)年的小魔頭——飛揚跋扈,又暴躁,嘴還壞。卻會在她腿傷了的時候,背著她回明月山。

    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都太尖銳,誰也不愿意對誰低頭。

    她無聲地笑了一下。

    她如今能夠看出人的命格,她便知道當(dāng)初在沉眠之地,眾神沒有食言。

    接下來的幾日,她每天都跟著他不說,還經(jīng)常半夜出現(xiàn)在他的床邊。也不做什么,就盯著他睡覺。

    這條忍了好多天的惡犬終于忍無可忍。

    他想:這什么毛病?怎么有人這么喜歡看別人睡覺?

    轉(zhuǎn)世的魔神渾然不知道——這種愛好源自于他自己。

    青年在她再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坐了起來,冷冷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

    她說:“你還睡么?”

    青年怒道:“你這樣盯著老子看,怎么可能睡得著?”

    她于是從善如流地上了榻,坐在他的旁邊,直接躺了下來,順便還從他的手里扯了扯,把他的被子給卷走了。

    青年:“……”

    看見小魔頭還瞪著她,她很真誠地說:“燕燕,我沒有被子蓋,怪冷的。”

    他怒道:“你不是有地方睡么?”

    她轉(zhuǎn)頭看他:“搶來的被窩睡得比較香。”

    他說:“那老子往哪里睡?”

    她往邊上挪了挪,把被子遞過去了一點邊邊角角。

    漠北外頭下著雪,天寒地凍的,他還能睡外頭去不成?

    他本來想睡地上,但是物資緊缺,連多余的被褥都沒了,最后只好渾身僵硬地躺在了她的旁邊。

    她就想起來從前被小魔頭氣得七竅生煙、和他打來打去的時候,無聲地笑了。

    她感覺到小魔頭在試圖搶一點她的被子——于是很大方地把被子分給了他一點,然后往前挪了一點,靠近了他。

    呼呼的北風(fēng)當(dāng)中,他的體溫很溫暖。

    她就像是終于找到狗狗的小貓,蜷在了他的懷里。

    她在他的懷里,小魔頭就想起了自己從前不小心捏斷了好幾根紅纓槍的事跡,他動都不敢動。

    而且,她柔軟、還有淡淡的清香,呼吸很淺。

    小魔頭突然間覺得漠北的夜晚,熱得慌。

    他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是這天夜里,他睡了生平的第一個好覺。

    ……

    幾日后,小魔頭看著隔壁膝蓋上蓋著他的被子、身上披著他的披風(fēng),搶了他的榻,正在看書的少女,陷入了沉思,他意識到了自己身上出了問題:

    他懷疑這個奸細(xì)給他灌了迷魂湯。

    一大早,青年繞開了她,大步流星地找到了軍中的大夫,一掀簾子就問大夫:老子是不是哪里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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