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痛哭-《霽月拂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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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羽的眼睛哭得紅紅的,好不可憐。
郁燼發(fā)現(xiàn)這一突發(fā)事情轉(zhuǎn)移了她一點注意力,讓她的哭勢減小了一些,順勢皺著臉,夸張地說:“啊啊啊痛痛痛,手上好痛。”
溫羽忙吸了吸鼻子,松開棉簽檢查他的針眼還流不流血了,“我看看。”
郁燼在她低頭湊上去查看時,趁機再次伸出另一只手將她拉近。
面面相對,溫羽睜著淚眼看他,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郁燼的眼睛也是紅紅的,下睫毛也是濕潤的,沾成一簇一簇的。
郁燼神色無比的認真,眼底閃著熱切期盼的光,他的話語鄭重得落地有聲:
“相信我吧,阿羽,我每一天都更加愛你。”
“我對你的愛意永無上限,僅對你有效。”
“所以,放心地愛我吧阿羽,我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愛。”
“我們是雙向的。”
其實他說少了,他在夢里想讓風捎給她的話不只一句“我永遠愛你”,他說的是——
阿羽,我是愛你的郁燼。你知道嗎?在你覺得我這個人驚艷了你整個青春歲月的時候,你也同樣驚艷了我短暫而倉促的一生。
我這人的命不太好,這一生有點短,短到只夠和你心意相通,只夠和你互相愛戀短短四年多的時間,短到我還沒來得及娶你,短到我來不及用幾十年的時間去讓你愛上大概三十歲時“業(yè)內(nèi)神話”郁燼,愛上四五十歲的中年著名企業(yè)家郁燼,愛上遲暮之年即將退休養(yǎng)老的郁燼。
可是我的命又很好,這一生我遇到了你,有你非常熱烈地愛我、關(guān)心我、至今還懷念著我。
或許這就是,遇見你并讓你深深愛上我,花光了我所有的好運氣吧。但我并不后悔,遇見你,和你相知相愛是我郁燼此生最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永遠愛你,你不用擔心。
噢說錯了,我無需用幾十年的時間讓你愛上三十歲,四十歲,五十歲,六十歲甚至是八十歲的郁燼。
因為,我知道,阿羽深愛每個階段的郁燼。
好愛你啊,寶寶,好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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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溫羽收拾好情緒后,看到郁燼微干的唇,就喂他喝了幾口水。
經(jīng)過昨天的事后,溫羽現(xiàn)在實在不放心郁燼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只想留在他身邊。所以等郁燼喝完水后,她按鈴叫來了一名護士,然后拜托護士去幫她找來許醫(yī)生為郁燼檢查身體。
許醫(yī)生進來后,臉上的神色還有些不太自然,想到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下意識出聲調(diào)侃:“小伙子,你真是好福氣啊,你女朋友昨天在急診室外面看見你出來的時候,雙手都在抖哦,昨天晚上肯定也沒睡好吧,你以后可要好好對人家小姑娘啊。”
聞言,郁燼扭頭朝溫羽望去,倏地一笑,醫(yī)生說的和他心里猜得大差不差,
“確實是好福氣,我會對她好那也是肯定的。”
許醫(yī)生說:“躺了這么久,有力氣坐起來嗎?把上衣解開我看看背上的傷。”
“能坐,又不是傷筋動骨。但是能麻煩護士先出去一下嗎?我不想讓除了我女朋友之外的女人看到我的身體,我女朋友會不高興的,我也會不高興,希望能諒解。”
剛才把許醫(yī)生叫來的護士也立刻表示理解:“可以的,那許醫(yī)生沒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要是有事您再叫我。”
“嗯。”
等護士出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郁燼,溫羽和許醫(yī)生。
郁燼隨意把摁在手背上的棉簽?zāi)玫簦ǖ赜檬职粗玻鲃菀饋怼?
溫羽趕緊伸手扶他坐,等郁燼坐好靠在枕頭上時,溫羽就重新腿貼著床頭柜站好。本以為郁燼會自己解衣扣,沒想到他下一秒?yún)s將似笑非笑的目光投向她。
溫羽毫無準備地對上他的視線,就看到郁燼富有深意地朝她挑了挑眉,然后靠在床上漫不經(jīng)心地垂下眼皮,看看身前的一排衣扣,又抬眸看看她。
視線在衣扣和她之前徘徊。
他都暗示得這么明顯了,溫羽當然懂他的意思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就認命地彎腰開始解他病號服的衣扣。
她向他靠近時帶來一陣淡雅的清香,郁燼抬眸定定地注視著正在自己身前認真幫他解衣服的溫羽,眼里滿是純粹的柔情與溫和,不見一絲一毫的攻擊性。
待一排衣扣都解開時,郁燼健碩的胸膛也即將裸|露在空氣中,溫羽熟練地幫他把衣服從左肩上拉下來,接著把他的手臂也從衣袖里脫了出來。
衣服落在他的后腰和枕頭之間,郁燼皮膚發(fā)紅的后背完全暴露在了空氣中。
溫羽看著郁燼背上那紅一塊、白一塊的,瞬間眉毛緊蹙,面色凝重,很是心疼郁燼,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自主握緊,指甲深深掐進手心。
許醫(yī)生湊近看了看,說:“背上的燒傷還好不是很嚴重,面積也不算大,被火燎后燙紅了,還有些水泡和破皮,燒傷部位會比較疼痛敏感。要是疼痛難忍,可以涂抹燙傷膏,一定要注意保持皮膚清潔干燥,穿的衣服要盡量透氣輕薄一點,也不是說讓你冬天穿短袖啊,盡量透氣一點就行。你昨天昏迷主要是濃煙吸入多了導(dǎo)致的,在家好好休養(yǎng)半個月,就能完全好了。”
“小伙子,臉上有擦傷也很俊嘛,就是你后面的頭發(fā)被火燎了點,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啊,很快就長好了。”
醫(yī)生檢查完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都結(jié)束后就準備出去了。
郁燼突然叫住醫(yī)生,問:“我后背會留疤嗎?”
醫(yī)生停住,回答他:“留疤?說不準,疤痕體質(zhì)的人留疤的概率比較大,你要是擔心留疤的話,就多涂些祛疤的藥膏,說不定漸漸一點疤都沒了。”
郁燼搖頭:“我不需要祛疤,最好可以留著。”
醫(yī)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不禁驚疑地反問道:“啊……別人都是想盡辦法祛疤,你居然要留著,為什么?作為你勇敢救人的勛章?”
郁燼沒有隱瞞,坦言:“不是,就是想在背上留一道疤。”
“你……”醫(yī)生摸不透他的心思。
醫(yī)生不能理解郁燼內(nèi)心的想法,溫羽卻在他問出口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她出聲打斷他們的對話:“許醫(yī)生,他開玩笑的,我送您出去吧。”
“好。”
送走許醫(yī)生后,溫羽回到病房邊,沒有坐回椅子上,直接站在郁燼的床前,神情嚴肅地垂眸盯著他。
郁燼的衣服還沒穿上,此時好整以暇地倚在枕頭上,毫不心虛地抬眸與溫羽對視。
恢復(fù)悄寂的病房內(nèi),二人一坐一站,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
溫羽率先敗下陣來,感受到郁燼態(tài)度的堅決,她無奈地率先打破寧靜:“郁燼,你不需要這樣,還是不要留疤的好,我不會讓你留疤的。”
郁燼這次卻沒有聽溫羽的話,他也堅持著:“我就想在背上留一道疤。”
“就這道吧。”
溫羽:“……”
郁燼抬起手,強硬地把溫羽的小手握在他的手心里,他緩緩道:“阿羽,你知道嗎?我不敢告訴你,我在英國的時候其實想過自己用刀在背上用力劃一刀,我可以很用力,劃得很深,保證能留下一道長疤。”
果然,下一秒溫羽就急了:“你敢!”
郁燼鼻腔溢出一聲輕笑,嘆了口氣,接著說:“是啊,我就是不敢啊,但我不是怕疼。我拿刀的時候想到,以后我在你面前脫了衣服,你要是看見了這么長的一道疤,肯定又得掉眼淚了,要是再知道是我自己故意弄出來的,肯定還要和我鬧別扭罵我。”
他嘴角掛著淡笑,回憶著當時的心境。
“不過我知道,只要我臉皮厚去求你原諒,你最后還是會原諒我,因為你生氣的根本原因是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所以,最后讓我打消這個念頭的真正原因是,我自己用刀劃出來的傷沒有對你有任何幫助,只會徒增你的內(nèi)疚。”
“本來我已經(jīng)打算好用一輩子去贖你背上那道疤痕的罪,結(jié)果這次我背上被火燒傷了,可能會留疤,看來老天爺沒忘記我的請求,終于幫我實現(xiàn)了。”
溫羽:“我背后的疤又不明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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