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寇季在張元愣神的時候,緩緩起身,走到張元身邊,拍著張元肩頭道:“你很聰明,可惜心思太過狹小,所以聰明反被聰明誤。 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被你想的十分復雜。 陳、寇二人,是我派遣到你身邊的。 你知道我當初見他們二人的時候,跟他們說的什么嗎?” 張元緩緩回神,有些愣愣的道:“你讓他們防著我,一旦我有不臣之心,就隨時除掉我。” 寇季搖頭,失笑道:“我沒說過類似的話。我只是告訴了他們,讓他們跟在你身邊。他們要做什么,要怎么對待你,全看巡馬衛將士和魚游的心思。 是你主動走到了巡馬衛將士和魚游的對立面,總是不愿意融入他們,讓他們覺得你有異心。 所以他們對你產生的敵意。 陳、寇二人,也因此,對你產生了敵意?!? 張元驚愕的張大嘴。 寇季背負雙手,邁步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張元,你是很聰明,也是個人才,但我并非非用你不可。 大宋的人才千千萬萬,愿意被我用的,更是多不勝數。 有能力取代你的人,也不是沒有。 我要是真怕你坐大以后危害到我的話,你也不會活到現在。 這番話我原本不打算告訴你的,也不打算告訴別人的。 但我巡馬衛的將士,在西域折損的太多了,我不愿意看到他們再做無謂的犧牲。 以前我們手里沒有強兵,所以必須用人命往出堆。 現在我們有了強兵,就不需要再拿人命填。 你還有機會融入他們,你也有機會回到大宋。 別讓我失望?!? 寇季的話音落地,人影已經消失在了城主府的正堂。 獨留下了張元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城主府內的正堂中。 寇季的話給張元造成的沖擊很大。 張元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本來的面貌,跟他所想的天差地別。 他一直覺得,寇季防著他,是對他的不信任。 可他從沒有想過,寇季防著他,是應該的。 一個權臣,冒著天大的干系,派遣人在西域斂財、搶馬、殺人、裂土封疆,難道不應該防著? 若是走漏了風聲,又或者出現了什么差錯。 那最先遭殃的是誰? 他? 魚游? 巡馬衛將士?! 都不是。 最先遭殃的是寇季。 寇季身為背后的主使,一旦被人知道了他派遣人在西域胡作非為,裂土封疆,彈劾他的奏折,能堆滿汴京城里的皇宮。 縱然寇季和官家趙禎交情匪淺。 大勢所趨之下,官家趙禎或許能保得住寇季的性命,但不一定能保得住寇季的官爵。 在西域的事情上,寇季可以說是賭上了所有的仕途。 和寇季的仕途比起來,他們又算得了什么? 他們這樣的人,在西域死上十幾茬,也比不上寇季仕途上的一個臺階。 只要是個人,只要了解大宋朝堂上的狀況,都會明白,寇季以后的仕途,將會有多璀璨。 如此璀璨的仕途,賭在他們身上,難道不該防著點? 沒有一言不合就殺人,就已經說明寇季很仁慈了。 若是曹、高、潘等幾家的人代替寇季,恐怕他張元的腦袋,早已經掛在城頭上的旗桿上風干了。 “是我思想太狹隘了……”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遠比其他人聰明,沒想到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看不穿……” “那些憨貨們都懂得的道理,我卻不懂……” “……” “噗通……” “哈哈哈……” 張元癱坐在了地上,放聲大笑,臉上卻熱淚兩行。 他一直覺得寇季是一個惡人,一個一直刻意針對他的惡人。 到現在才發現,寇季并不是個惡人。 不僅不是個惡人,反而比一般的惡人要仁慈了不少。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