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小少爺?shù)降资窃趺戳耍俊? “……” 仆人們在聽到了大夫的話以后,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向嫣聽到了大夫的話,趕忙道:“那就不去打擾他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都散了,都散了……” 管家在聽到了向嫣的話以后,趕忙驅散了圍觀的仆人們。 向嫣卻守在了寇天賜房門口沒有離開。 寇卉見向嫣神色不好,心情也跟著不好了起來,她抱著向嫣的胳膊,一臉擔憂的道:“娘,哥哥到底是怎么了?” 向嫣摸了摸寇卉的腦袋,低聲道:“他大概是覺得自己好心辦了壞事。” 寇卉歪著腦袋,疑問道:“楊家老太君的事情嗎?” 向嫣愣了一下,她原想著瞞著寇卉的,可寇卉明顯已經(jīng)猜了出來。 向嫣便不再隱瞞,“你哥哥和楊家哥哥,用了諸多手段,逃出了汴京城,去了北地,想迎回楊老將軍的骸骨,完成楊家老太君的心愿。 只是他沒想到,楊老將軍骸骨回歸汴京城之日,就是楊家老太君身死之時。 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害死了楊家老太君。” 寇卉臉色難看的問道:“那是哥哥害死的楊家老太君的嗎?” 向嫣嘆了一口氣道:“此次主持楊老將軍骸骨回歸汴京城的是你楊家伯伯。而非你哥哥和楊家哥哥。所以此事跟你哥哥無關。” 寇卉緩緩皺起了眉頭,“那是楊伯伯害死了楊家老太君?” 向嫣又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寇卉有些迷糊,“那到底是什么?” 向嫣低聲道:“你楊伯伯做的也沒錯。” 寇卉更迷糊了,“那楊家老太君沒了,是誰的錯?” 向嫣低下頭,看著寇卉,認真的道:“誰都沒有錯。有些道理現(xiàn)在告訴你,你未必聽得懂。 等你什么時候為人妻,為人母的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寇卉撓了撓頭,不解的盯著向嫣。 向嫣唏噓的道:“眼看著親人一個個從身邊離去,那一顆心早就碎了。她多活一刻,就多一份煎熬。 那滋味,恐怕比天下任何一種刑罰都讓人難受,比下地獄都讓人痛苦。 她若是五內(nèi)俱焚,那就是孽,大宋所有人造的孽。” 向嫣的話對寇卉而言,有些深奧,她聽不懂。 所以她只能撓頭。 向嫣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你哥哥夠聰明,同齡人中能比得上他的沒幾個。可惜學問不夠,懂的道理也不夠多。 所以遇到的事情以后,就容易如此。 咱們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多想想。 想不通的話,就只能找你楊伯伯過來開導他。” 寇卉沉吟著問道:“若是爹在的話,他會怎么做?” 向嫣略微愣了一下,遲疑道:“大概會將你哥哥扔出府去,讓他玩去,別想太多。” 寇卉愕然的道:“那娘您為何不這么做?” 向嫣嘆氣道:“娘是個女人,沒辦法讓你哥哥安心。你爹不同,天塌下來了,他頂?shù)米。飬s頂不住。” “……” 一大一小在寇天賜房門外說這話,寇天賜躲在房內(nèi),蹲在墻角,像是一個失了魂魄。 寇天賜的魂魄遲早能找回來。 但是楊家老太君的魂魄,此刻恐怕已經(jīng)跟楊老將軍攜手去了黃泉。 楊家老太君的喪事,楊文廣沒想過大操大辦。 但到楊府內(nèi)吊唁的人很多,場面就變得大了起來。 楊府所在的幾條街道,全部都掛上了白綾。 除了楊府的白綾是自己掛的外,剩下的都是百姓們自發(fā)的掛上去的。 楊家老太君的遭遇,大宋幾乎人人皆知。 他們都在為楊家老太君故去感到哀傷。 楊家老太君故去的消息,一夜吹遍了大宋。 許多百姓家中當家的老太君,都吩咐家里的仆人在門口掛了一盞白燈籠。 千千萬萬的白色的燈籠,猶如一場雪,覆蓋了大宋。 寇季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月以后。 那一日。 大雪漫天。 寇季正站在山頭上賞雪,陳琳嘎吱嘎吱的踩著雪,走到了寇季身邊,一臉哀傷的道:“寇季……老太君去了……” “哎……” 寇季身軀一顫,長嘆了一口氣。 楊家老太君的音容笑貌,皆浮現(xiàn)在了寇季眼前。 寇季收回了欣賞大雪的目光,落在了陳琳身上,哀聲道:“我記得她是一個慈祥的老奶奶,笑起來的時候很和善。 不論對誰家小輩,都是笑臉相迎。 每次她笑起來,總是讓人忍不住去親近她。 感覺她就是自己的親奶奶。 她明明是我大宋笑起來最好看的人,但卻是我大宋最苦的一個人。” 陳琳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花,重重的點了點頭。 寇季深吸了一口氣,“陳琳啊,大宋若是再出現(xiàn)這么一位老人,我們都該被活埋。” 陳琳紅著眼,抿著嘴,沒有言語。 寇季繼續(xù)道:“陳琳啊,我不高興。” 陳琳盯著寇季,問道:“你想做什么?” 寇季沉吟著道:“沒有見到老太君最后一面,實屬遺憾。若是再不吊唁她,我恐怕會抱憾終生。” 陳琳愕然的瞪起眼,“你要……回去?!” 寇季瞥了陳琳一眼,“我丟下幾十萬大軍,我回去?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那你……” “你去給我弄一個靈堂出來,讓我們吊唁一番。” “荒郊野地的,咱家上哪兒……” “你就說辦得到辦不到吧?” “辦!” 陳琳咬著牙,答應了寇季的要求,匆匆下了山頭,去找白綾等物。 寇季一個人站在山頭上,吹著風、伴著雪,低聲嘟囔,“其實我想掘了蕭燕燕、耶律休哥幾個人的墓,報復一把。 但仔細想了想,人家沒錯。 人家是為了守他們的大遼國。 真正有錯的是趙光義和王侁。 趙光義的陵墓我是沒辦法掘。 王侁的墓穴前些年被黃河給淹了,尸骨都給吹沒影了。 我也掘不了。” 說到此處。 寇季自嘲的一笑,“說起來還真怪,罪魁禍首趙光義和王侁沒擔惡名,反倒是讓潘美背了上千年的黑鍋。” 寇季的自語,隨風吹散,消失在了天地間。 寇季在山頭上站了許久,大雪在寇季身上落了一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