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永失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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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真的。”
“吻我。”
周子衿伏下頭輕輕吻住路西西。像往常千百次的吻一樣,輕柔、克制、溫情脈脈。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剛剛松開路西西的唇卻被路西西用力拉了下來狠狠咬住。
西西靈滑的舌尖攪亂了他。周子衿有些手忙腳亂,下意識想推開。可路西西打定主意不讓他脫身,兩只手死死攀住他的脖頸。她不要輕柔、克制、溫情脈脈的吻。她就要這樣兇猛的吻。自己已經給了周子衿太多時間去浪費。現在,她再也不想讓這個別扭的男人浪費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個吻每一次激情每一次悸動。
周子衿是不會主動的。蘇朵這點說得完全沒錯。
路皮皮跟蘇朵吵了一路。終于把他們送回家,可以說拜拜了。
“姐姐,路西西的哥哥真好玩,舅舅要是也這么好玩就好了。小舅這個人就是太悶,誰跟他在一起誰都要郁悶而死。不過我看路西西是個活潑過分的女孩,她跟小舅在一起可以很好地互補倒是蠻不錯。”
“哦。”
“姐姐,咱們也很互補啊。瞧,你也是個悶得要死的,有了我的陪伴生活又豐富又多彩有滋有味。”
“嗯。”
“姐姐,”蘇朵第一個走出電梯,對年卿的心不在焉很不滿意,“你實在很無趣。”
剛走到房門口,門忽地開了。陳高興瞪大眼睛看著蘇朵:
“你怎么了?”
陳高興露出恐怖神情在他耳邊小聲翼翼地說:“你媽來了。阿樹剛走她就來了。小姐夫,你媽真恐怖,非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什么?
蘇朵還來不急整理信息,就聽見自己的娘特親熱地喊:“高興,是不是朵朵回來了?”
他大步走進去,對坐在沙發上雍容華貴的老媽說:“你怎么找到這兒了?”
“沈義說的。”蘇朵媽黛眉一蹙,美目緊盯自己兒子,“嗯,沒有毀容,還算能看。”
“媽,您天天那么忙,不用來看我。我好得很呢。”
“嗯,是好得很。我說你怎么死活不住在你舅舅那里呢,敢情跟小女朋友把孩子都搞出來了。”說到這兒蘇朵媽又伸出手招呼陳高興,“高興,過來。你可不能累著。想當年我懷朵朵的時候每天都躺在花園里看滿園子盛開的花朵,這才把朵朵生得這么傾國傾城。”
“媽,陳高興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跟我沒關系。”
陳高興露出“對啊,我就是這么跟你媽說的,可她就是不信!”的表情。
“兒子,你忘了我是怎么教育你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會讓她住你這兒吃你的喝你的?你這孩子什么時候轉性了?你媽我把你生出來養這么大你什么時候對我這么好了?想騙我,沒門兒。告訴你,孩子生下來立馬給我結婚。結婚以后再給媽生一個。我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只養了一個孩子。聽見了嗎?”
“媽,這孩子真不是……”
“不是你的?好。既然不是你的,你就沒有住在這里的必要。現在就收拾東西跟我走人。”
一直無精打采旁聽的年卿聞言忽然來了精神:“伯母,您是要帶蘇朵走嗎?我來幫您收拾他的行李。”
蘇朵看著那個幸災樂禍忘恩負義的小女人,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了。
“等會兒。你先等會兒。”蘇朵媽警惕地說,“你是,哦,蘇朵的領導吧?”
經紀人跟領導貌似也差不多。年卿點點頭。
“你干嗎一聽我要帶蘇朵走高興成這樣?”
“我,我……”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蘇朵,你就給我住這兒,咱還就不走了。”
“真的?”
“當然。不過媽再問一次,高興的孩子真不是你的?”
“不是。跟我一點關系也沒有。”
“那也好。”蘇朵媽轉而對陳高興說,“你的人生格言跟我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咱們很投緣。不如,結拜姐妹吧?”
“啊?”
就這樣,“有熱鬧不湊王八蛋”的陳高興和“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蘇朵媽在蘇朵和年卿幾近崩潰的見證下成了干姐妹。
陳高興注定是生來讓年卿郁悶的。
蘇朵媽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蘇朵:“好好照顧我的姐妹。”然后又看了一眼年卿,“好好照顧我的兒子。”
年卿覺得自己變成了最后一塊多米諾骨牌,食物鏈的最末端。這屋子里算上那個沒出世的孩子一共是四個人。孩子寄養在陳高興身上,陳高興寄養在蘇朵身上,蘇朵寄養在她的身上。她的后面什么倚靠都沒了,空蕩蕩冷冰冰的水泥地板,只能那么直挺挺倒下去承受所有重量。
其實陳高興不僅僅讓年卿郁悶,她還成功地讓蘇朵郁悶了。
是這樣的。蘇朵不是宣稱自己在家里只穿白色平角內褲嗎?陳高興在流了兩次鼻血后決定要把這家伙習慣治改了。于是她開始只穿孕婦特制胸衣和平角內褲在家里跟蘇朵狹路相逢。孕婦的胸圍和臀圍那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壯觀。后來蘇朵就崩潰了,投降了。
那一刻年卿特別崇拜陳高興。蘇朵則掰著指頭算陳高興的預產期,希望她趕快生完孩子趕快消失讓他和年卿過二人世界。
送走了蘇朵媽,三人其實都大大喘了口氣。
年卿趕緊踢掉腳上的高跟鞋:“大家都趕緊洗洗睡吧。蘇朵,不許熬夜,不許半夜抽風唱歌。明天有通告。”
換下身上漂亮合體的碎花裙,穿上純棉的睡衣,年卿這才覺得舒服了自在了。
陳高興都快當媽了睡覺還不老實,被子踢得亂七八糟。年卿有時候會不厚道地想:在那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真實情形是不是陳高興鉆進某個帳篷把里面的兩個美少男給辦了。
為陳高興拉好被子掖好被角,年卿坐到電腦前打起精神敲擊鍵盤。這是樂隊新的宣傳策劃案。
以前她一直把宣傳重點放在樂隊是王牌制作人周子衿全新打造這方面。可效果并不理想。過去這招管用,那是因為周子衿收的都是女弟子。而且總是與女弟子傳出點似是而非的曖昧緋聞。
現在她必須調整宣傳側重點。在這個眼球經濟的時代,怎樣在第一時間把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是最重要的。
蘇朵他們幾個是新人,完成吸引眼球的重任根本不可能。
熱點,還是要從周子衿身上挖掘。對,就是他和路西西的訂婚。
年卿早想到這些,但她一直不想這么做。她潛意識里總不愿相信周子衿是真的要訂婚了要結婚了。
可今晚她看到周子衿笑了好幾次。他的笑容只為了路西西綻放。她還不該夢醒嗎?
一個夢,堅持十年。可以了,夠漫長了。
“篤篤”,房門被輕輕叩響。年卿微微一笑,站起身去開門。她想,蘇朵又出什么幺蛾子引起她關注呢。
門外沒有人,倒是一股濃濃的咖啡香氣躥進她的鼻息。循著香味低頭一看,可不是一杯剛剛泡好的咖啡嘛。
咖啡杯是蘇朵聲稱的世界上最合適咖啡的法國骨瓷,杯身擁有羊脂玉一般的質感,剔透、晶瑩。咖啡是現磨的,蘇朵說這些咖啡豆全部來自墨西哥高原,是世界上最純最正的藍山。
她端起咖啡,看了眼蘇朵緊閉的房門,幾乎能感覺到蘇朵緊貼在門口等待她作出反應的忐忑心情。
“謝了。”說完,年卿轉身回到房間。
咖啡很燙,她小心嘬了一口。
香。
放下咖啡杯,她的手重新放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擊起來。
第二天帶著樂隊趕完電臺通告,年卿一頭扎進沈義的辦公室整整一個半小時。
“周子衿會同意嗎?”沈義搖搖頭,“把樂隊新片發布和周子衿的訂婚典禮捆綁在一起打包出售?年卿你可真敢想。”
“我是挺敢想的。這事兒操做好了是雙贏,操做不好蘇朵他們就徹底被周子衿的光芒掩蓋了。”
“我是指你敢動周子衿的歪腦筋!要知道那家伙從來是假緋聞樂于配合,真緋聞絕不曝光的。”
“所以沈大老板您必須要支持我啊。”
沈義一臉躊躇:“年卿,我在思想上支持你,至于行動……要不這樣,你自己跟周子衿談。”
這家伙真是個老狐貍。拔老虎胡須的事打死也不干。
“行,我親自去說。”
“年卿……”
“怎么?”
“你覺不覺得自己變了?”
“哪兒變了?”
“說不上來。”
“少廢話,趕緊給周子衿打電話,就說我約他。”
“在哪兒見面?”
“就會議室吧。”說到底年卿還是有些膽怯。把地點定在會議室那種寬敞的環境可以有效釋放緊張感。要是約在辦公室保不齊她會被周子衿的氣場壓倒。
沈義通知周子衿有重要會議。他趕到時會議室卻一個人都沒有。
五分鐘后,周大少準備拂袖走人。年卿就是在這時候拿著文件走進來的。
她穿著中規中矩的黑色套裝,戴著實用卻難看的黑框眼鏡,臉上掛著公司里人人都會的和善笑容。
這么一副老實人扮相,周子衿愣是從中感覺到“雞賊”兩個字。
“你來這么早?”
“不是說開會嗎?”
“是啊。現在人到齊了,會議可以開始。”年卿將手中文件夾輕輕放在周子衿面前,然后繞過周子衿坐在他的對面。
“這個會議就咱們兩個人?”
“嗯。”年卿點點頭,“周先生,請你先看一下新的宣傳計劃。”
周子衿迅速瀏覽了這份文件。他又開始把玩自己的袖扣,仿佛看到了一件特別可笑的事件:“你準備親自策劃我和路西西的訂婚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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