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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永失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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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從沒忘記過你。”

    “總之,你真是大渾蛋。”

    “應該說我是個大笨蛋。”

    年卿努力地笑,抬手抹去眼底的淚:“對,你就是個大笨蛋。現在后悔了吧?”

    “后悔至極。不知道還有沒有挽回的機會?”

    “……”年卿一怔,啞口無言。

    碰巧此時沈義推門進來,化解了無言的尷尬。

    年卿站起身,借口去拿藥走了出去。

    走出病房,她拿出手機給蘇朵打電話。

    年卿覺得好累好累,好辛苦好辛苦,就想聽聽蘇朵的聲音,哪怕只字片語也能支撐著她陪周子衿度過這段痛苦。

    可他的手機仍是關機狀態。

    她想了想,又撥通家里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或許,他已搬了出去。

    年卿萬分失望。

    沈義離開時問年卿:“明天周子衿出院,你能不能去他家照顧一段時間。公司給你算三倍的工資。”

    年卿知道沈義對她甚是不滿,故意用錢來堵她:“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他。直到他身體完全恢復。”

    “是嗎?”沈義還不肯讓她好過,“對了,這段時間你別去找蘇朵。他回樂隊繼續巡演了。”

    “怎么可能?”年卿無法相信。

    昨天蘇朵還到醫院看周子衿。他在這兒待了一會兒,遠遠地看著他昏迷中的小舅。只字未提要離開北京繼續巡演的事。

    沈義冷冷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走了。似乎她就是地板上一攤臟兮兮的禍水,多看一眼都嫌無趣。

    周子衿出院這天,斷斷續續下了一星期的雨停了。天空湛藍,是個秋高氣爽的好日子。

    原本一切安安靜靜順順利利。沈義幫忙辦好出院手續,一行人乘電梯到停車場準備回家。誰知不知哪里走漏的消息,一群記者在停車場對他們圍追堵截。

    他們最關心的莫過于周子衿解除婚約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也不顧周子衿身體仍然虛弱,閃光燈噼噼啪啪地猛照一通。沈義徹底怒了,摔了其中一個記者的相機。很酷地說:“你可以聯系我的秘書,再給你買臺新的。”

    娛記們一片嘩然。可想而知,明天的報紙會怎樣攻擊周子衿和沈義的唱片公司。

    上車后,望著被甩掉的記者們,周子衿對沈義說:“你最近的脾氣很不好。剛才沒必要那樣做。”

    沈義沒說話。最近這段時間,他對所有人所有事都很失望。如果連子衿和小卿卿的感情都會變,這個世界真是沒什么可以永恒。

    或許是因為名字中有個義字。他一直都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當年周子衿出事,他覺得自己作為老師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畢竟,那個慶功會是他提議舉辦的。所以他想都沒想就辭了大學穩定的工作,打拼出一家唱片公司。為的是給周子衿一個有保障的創作環境,支撐他在音樂道路上繼續走下去。

    周子衿受到一連串重創,縮進殼里,不肯面對自己的感情。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實就算年卿不那么死心眼,他也會把她拉到自己的公司上班。十年過去了,這兩個人的關系絲毫沒有進展止步不前。他又把蘇朵算計進去,想利用蘇朵刺激周子衿。哪里知道感情是不能算計的?小卿卿竟然真愛上了那小子。

    早知道……唉,罷,不提了。

    周宅里的秋天很美麗。

    院子里的老槐樹微微發黃,花園里的矢車菊正在怒放。杰克見到主人,興奮得上躥下跳。它還記得年卿,跑到她腳邊滾了滾,露出粉粉的肚皮央求她撓撓它。

    年卿蹲下身子,一邊撓一邊想:上次跟它玩是跟蘇朵一起吧。那時剛剛初夏,他們在院子里給杰克洗澡,洗得泡泡漫天飛舞。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很好。”她對杰克說,“等會兒給你洗澡,玩泡泡好不好?”

    杰克聽懂了,哈哈哈直喘氣。

    阿姨做了周子衿愛吃的排骨。很香。自從病倒后,周的食欲一直不大好。年卿給他盛了半碗米飯,一小碟青菜大半碗排骨,外加一客熱乎乎的蓮藕黃豆湯。準備妥帖后,小心翼翼送上樓去。

    “你吃了嗎?”周子衿問她。

    年卿搖搖頭。

    周子衿用內線給阿姨打了個電話,要她再送一份上來。“一個人吃飯很沒意思,你陪我。”

    周子衿在年卿心目當中一直是個近似于神的存在。

    現在,他坐在床上,像個耍脾氣的孩子央她陪他吃飯,實在是令人無法拒絕。

    “好吧。”年卿忽然生出個想法,若是每天這樣陪著周子衿吃飯,他的心情是不是會變好,心情好了身體會不會很快跟著好起來。等他的心情和身體都好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安下心來,去找蘇朵清算他們之間的賬?想至此,她往嘴里扒了一大口米飯,邊嚼邊說:“以后我每頓飯都陪你吃,不過有個條件。”

    周子衿原本沒什么食欲,可瞧著她大吃大喝的樣子,竟也有了些胃口:“什么條件,你說。”

    “你不能比我吃的少。”

    周子衿想了想,一口答應:“好。”

    年卿笑得燦爛無比:“那你要趕快吃啦。我已經比你多吃好幾口了。”

    這兩人年紀加一塊都六十多歲了,這會兒個個孩童似的搶著吃飯。到最后,竟然發展成互相搶奪對方的食物。看來這飯啊,還是有人搶才會香。

    夜晚,年卿的房間隱隱傳來吉他聲。

    周子衿覺得奇怪,順著露臺走到年卿的房間外。落地窗緊緊關著,紗簾卻敞著縫隙。他看見年卿抱著把吉他,一點點對著DVD教學片學習。或許她天分真的不夠,可是態度非常認真。

    她散著發,盤坐在地毯上。屋子里的燈都滅著,只開了一盞落地燈。柔和的橘色燈光打在她身上,折出極其誘人的溫馨來。

    周子衿著魔似的望著她,情不自禁地趴在落地窗上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她的長睫毛,小酒窩,嘴角幸福的微笑……怎無論如何都瞧不夠。

    結果他不小心弄出聲響,打斷了正在練習的年卿。她放下吉他,緊張地跑過來拉開落地窗,忐忑地問:“是不是聲音太大吵到你了?又或者我彈得實在太難聽?”

    周子衿不說話。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說不出來。就好像小時候母親送他的八音盒里一打開就不停轉動舞蹈的精致木偶忽然之間自己跳了出來,活色生香地站在他面前。他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口氣就把眼前的女孩吹走,還怎么說得出話?

    他沉默著,年卿不由自責起來:“對不起,我忘記你在靜養,最需要的就是安靜。我,我不在這里練了,去阿姨那里好了。那里離你的房間最遠,不會吵……”

    不等她解釋完,周子衿猛地攬她入懷。年卿嚇得整個人僵住,手啊腳啊一動不敢動。

    擁她入懷,聞著她身上說不出像什么的淡淡香氣。周子衿感覺很慟很慟。她這么美好,等了自己十年。他卻把她弄丟了。這種慟,令他沮喪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周子衿。”

    “叫我子衿。”

    年卿點點頭:“子衿,放開我好嗎?你,你摟得太緊,有點兒疼。”

    周子衿略松了點,但仍是不肯放手:“年卿,你以前想過跟我學大提琴嗎?”

    年卿在他懷里沉默片刻,誠實地回答:“想過。非常想。”

    “你為什么不說?”

    “或許是我太在意你。所以怕在你面前出丑,怕自己太笨令你失望。”是這樣的吧。生命中第一個愛上的那個人,我們總是擔心自己在他(她)的面前不夠美好,所以小心翼翼,所以畏首畏尾,所以最終錯過。

    周子衿聽了她的回答,長長喟嘆一聲。終于松開手臂,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經過一場大病,他更加消瘦。此時,初秋的皎月把他的影子扯成孤獨的拉線木偶,寂寞得令人不忍抬眼去看。

    年卿呆立了一會兒,關上落地窗走回到地毯上。她撥了撥G弦,心想蘇朵現在好嗎?又想,什么時候能再和蘇朵一起手牽著手漫步街頭,吃早餐,聽公園里大爺大媽扯著嗓子唱京劇?

    他為什么不跟自己聯系?難道是退卻了,害怕了?

    “不。”年卿的頭搖得像撥浪鼓。蘇朵絕不會把她丟下。

    蘇朵不是周子衿,他不會犯下與周子衿相同的錯誤使自己此生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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