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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顯浮夸，豪杰氣太重。”

    “哈哈，人無完人。”

    “無所謂了，反正我要帶兵南入湘、廣，唉，這可不是我心中的計劃。”

    “郭兄原本是要繞路去投奔梁王吧？”

    “梁王那里是我最后的退路。”

    “輔佐梁王不過是固守冀、并兩州，同樣是做一方之雄，寄人籬下，不如自創(chuàng)基業(yè)。”

    “冀、并至少還有問鼎的機會，湘、廣真就是偏居一方啦。不過我還是要感謝礎(chǔ)弟給我這個機會，你說得沒錯，寄人籬下，終不如自創(chuàng)基業(yè)，湘、廣兩州無論今后獻給誰，都是封侯拜相的大功——希望礎(chǔ)弟沒有看走眼。”

    徐礎(chǔ)睡了一個完整覺，次日中午才起床，寇道孤這時已經(jīng)告辭離去，他也可以動身了。

    宋取竹安排兩名隨從，一人是他的遠房親戚，沒個正經(jīng)名字，人稱“宋五手”——比千手少了許多——極通人情世故，熟悉江湖門道，另一人是麻七姑的堂兄，人稱“沒舌頭”麻金，其實有舌頭，也會說話，只是人極老實，背著一大堆行李，半天也不吱聲。

    三人四馬，其中一匹馱運行禮，宋五手跑在前頭，臨行時道：“要說找一百條船渡江，我做不到，尋一條小船去益州，我有辦法，徐先生在后頭踏實走，到了江邊必有船只相迎。”

    徐礎(chǔ)路上幾次挑起話頭，得到的回應(yīng)只有“嗯”、“是”、“啊”幾個字，終究沒聽清麻金是怎樣的聲音。

    趕到江邊時天已經(jīng)黑了，宋五手迎來，果然找到了船，“船不大，徐先生將就些。”

    那是一條細長的民船，之前不知藏在哪里，竟然躲過了寧王的火燒與益州軍的征調(diào)，船夫數(shù)人，個個相貌不善，對宋五手倒是比較客氣，對徐礎(chǔ)與麻金則是不理不睬。

    船小載不了馬匹，留在岸上充當船資，徐礎(chǔ)入艙休息，只聽外面歡聲笑語不斷，一多半時候是宋五手在說，船夫偶爾回幾句，麻金一句也無。

    船行至第二天下午就遇上益州兵船，宋五手再不敢說自己是宋取竹的親戚，直接抬出“徐礎(chǔ)徐公子”的名頭，要求去見鐵鷙鐵二將軍。

    益州將士不知道徐礎(chǔ)已經(jīng)投靠宋取竹，有人記得他是蜀王的客人，于是接到船上，送住夔門關(guān)。

    結(jié)果晚到一天，鐵鷙已經(jīng)動身回往金都城，留守將領(lǐng)仍是黎勝國，與徐礎(chǔ)唏噓一番蜀王之死，慷慨地提供馬匹與兵卒，送徐先生追趕鐵二將軍。

    鐵鷙顯然心急，行軍極快，徐礎(chǔ)步步皆晚，一直也沒追上，等他趕到金都城時，比鐵鷙足足晚了兩天。

    離金都城還遠，徐礎(chǔ)等人就聽到傳言，說是城門緊閉，禁止進出，似乎將要開戰(zhàn)，百姓紛紛找地方躲避，人心惶惶。

    滯留漢州多時的鐵鳶，早些天將一部分益州兵帶回益州，很立刻就與一些重要將領(lǐng)被收監(jiān)，他留在城外的部下卻拒絕承認將軍的罪行，做出攻城的架勢，城內(nèi)驚惶，立刻閉門，本想等蜀王的旨意，結(jié)果等到的卻是死訊。

    形勢一下子變得更加復(fù)雜。

    徐礎(chǔ)自然不會進城，帶人直奔城外的軍營。

    遠遠地就能感受到營地的混亂，營門大開，不停地有人跑進跑出，個個神情緊張。

    徐礎(chǔ)由十幾名益州兵卒護送，因此沒有受到攔問，順利入營，發(fā)現(xiàn)營內(nèi)另立許多道柵欄，柵后都有兵卒守衛(wèi)，顯然是在彼此警惕。

    宋五手詢問鐵鷙的下落，竟然沒人知道。

    衛(wèi)兵中的小頭目心中惴惴，向徐礎(chǔ)道：“情形不對，營里許多兵好像不是我們益州人，鐵大將軍入城被俘，鐵二將軍下落不明，營里怕是要鬧事，咱們不如先出去，觀望一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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