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電影院中, 蘇雯還并不知曉后續(xù)會如何發(fā)展。 庭院中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樹葉婆娑搖晃的影子勾連起春奈無意間養(yǎng)活的葡萄藤,陽光下, 影子扭曲纏繞在一起,在雨水潑灑下?lián)u擺不定。親熱過后,尤里靠在春奈懷里,看著窗外簌簌搖晃的葡萄藤。春奈順著她的視線注意到,含著笑意講起其中的來由。 “父親大人說,家里已經(jīng)有了紫藤,再養(yǎng)葡萄,會連累紫藤活不了。” “連這都要講先來后到嗎,您的父親還真是位霸道的男人呢。” 春奈的下頜枕在尤里頭頂, 正像小狗一樣偷偷玩著尤里的手指和頭發(fā)。 “非到萬不得已, 人們總會下意識沿襲原本的狀態(tài)。” “非要如此說的話, 我曾經(jīng)也羨慕過這些正經(jīng)人,羨慕他們總能毫不躊躇地由周圍決定一切,直至死去。” 春奈說著,鼻子嗅嗅, 把臉埋進尤里的發(fā)間。 春奈雖然自詡是一名作息正常健康生活的退隱人士, 然而長久的經(jīng)歷畢竟令她與尋常的正經(jīng)人不同。 尤里有些好奇春奈為什么她當時會供養(yǎng)阿蘭, 這種疑問并非完全出于嫉妒和占有欲,更多只是單純的疑惑。 春奈談論起阿蘭的時候常常用一種看待孩子的眼光,并沒有多少憐愛,反而更類似尤里去大學里見到過的,那些實驗室里穿著白色制服的觀察者。誠然這兩者之間風馬牛不相及, 但尤里莫明就是會這樣聯(lián)想。 更多的時候, 尤里又覺得她是出自一種純粹的歡喜。 她供養(yǎng)阿蘭的行為和養(yǎng)一只小兔子, 買新的電動煙草盤,把自己的正屋改造成東西合璧的風格,加裝新的電氣化設(shè)備的行為別無二致。[1]她總是用一種滿心的期待與欣喜去探索生活的可能。她會學習新的社交禮節(jié),樂器——雖然一個居酒屋老板娘并用不太到那些——,還會賴著要求尤里教她寫詩,讀外國文學。 說到這個,也是和春奈在一起之后,尤里才多了吟詠詩句的喜好。在此之前,那只是一種社交禮節(jié)。 每當春奈做成一樣新的事,即使她不怎么有天賦,都會煥發(fā)出如少女般的快樂與雀躍。 尤里甚至暗中懷疑,春奈對自己的好感,是否也來自某種對新奇的期待呢? 也許是吧。但尤里自己對春奈的感情里也不盡然純粹。 春奈是尤里打開新世界的一道門。 尤里被帶著逐漸變得生動、活潑,還會不動聲色地用其特有的敏銳,在春奈調(diào)笑時抬上一手,以確保對方的話頭不致落在地上。兩人相處的時時刻刻,空氣中都流淌著一種愜意。 * 蘇雯正呲著大牙直樂呢,忽然鏡頭一冷,切換到紫藤花大房子里。 原本朦朧夢幻的房屋,熟悉的擺設(shè)卻在黃昏之后如入逢魔之境,蜿蜒攀爬的藤蔓如同扭曲的牢籠,將屋內(nèi)的人圈入陰影之下。 不知道是不是還處在百合模式里沒切換過來,蘇雯怎么看都覺得眼前的二位嘉賓似乎也暗淡三分。 英俊還是英俊的,但畢竟不如我產(chǎn)品。 在春奈面前會說會笑、會講冷笑話、會拉琴、會酗酒的尤里,又裝進了那個無形的套子里。 她的眼神陰冷,仿佛一把手術(shù)刀切開豆腐塊一般,清晰地看見同屋中另外兩人之間的眉眼勾連。 阿蘭與保羅要出去玩,保羅告訴尤里他們今晚有約不回家,這種事常常發(fā)生,尤里情知他們消失是要干什么。 門一關(guān),尤里臉上刻板溫馴的表情一秒消失,雙手垂落在兩側(cè),唇角虛假人機的弧度消失,腳步輕盈如同女鬼般輕飄飄地來到玄關(guān)邊。電話鈴聲響起,春奈接起:“他們走啦。” 這一通絲滑小連招,直接給蘇雯看得眉頭都舒展了。 然而,快樂終會散場,欲|望無止無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