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戮獸場(四)-《歐克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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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中的恩賜,血中的展望,骨碎聲中有樂享。享受這佳宴,美味嘴中嘗,脆骨齒間何歡暢。利爪破創撕肉狂,洋洋得意榮耀享,這些一定快實現,因其堅定有信仰。
此中何意,如它之物,亦存信仰?這些服務于眾神的永恒存在也有信仰,是什么鬼?這類問題可以有的是時間,在眾神國度中徜徉翱翔時肆意衡量。有的是機會轉換角度,針砭所長,品味乖張。
實在有太多機會。
因為那里總是有急切所需和饑渴彷徨。他們永無滿足,需索得嘗。他們又怎可能滿足?他們是大旋渦的本相,是那恐怖存在的動力。但在所有一切都被享用之余,他們留存一線,剩余疑問和猜忌,因為這些是那猛獸欲望的燃料,是他們心中屠刀的磨石。
但其有信仰又是何意?這種概念有何意義,難道在那里,他們不就是痛苦至死的代表,這種兇暴之神的存在不就是一種值得商榷的信仰?答案其實很簡單,這是一種對其繁復苦痛特性的形容具像。
心存信仰其實就是堅信所信必將顯現,去相信最終的狂吃痛飲已經不遠。
歡宴必將降臨這個星球。因為隔絕現實宇宙的屏障在這里很薄,并日漸殘破。因永恒之物在破壞它,滿懷干勁和挫敗滿腹轉換著將它反復煎熬,由此轉化為隆隆低吼。低吼翻騰纏卷于亞空間,漸漸侵襲那些現實中足夠敏銳的頭腦,帶去噩夢,帶去瘋狂。屏障依舊可擋,但也僅是將將。
這東西的意識溜了出來。它俯覽過水面,那里有難以置信的巨獸狩獵游蕩,看到這,它覺得是好的。它靠近大陸,那里自然天性屈服于獵殺的狂歡,再看到這,它覺得是好的。它看到一個除了獠牙相向別無所望的世界,一個生命的存在只為筑就死亡的偉大王國。它感覺正經歷著某種喜悅蕩漾。于是他歡笑,這歡笑劃過宇宙,傳入敏感者的夢境,并讓那些因此而狂嚎者永無停止遺忘。
它的思想漫游過這蛇蝎世界。游蕩過無盡幽暗的叢林,歡騰過空寂的高山,其上光亮猶如死去星芒。獲悉此處隱含的恐怖恫嚇,獲悉此地確保著殺戮死亡。明白到這兩者其實并無區別。它見證這顆行星因其兇暴而成為了一個亞空間的具像。
這東西愉悅于回家的感覺度過了一個白天,一個晚上。
接著它變的不耐煩。開始搜尋何處不足,這個現實世界,如同為痛苦畫作鋪就的畫布,近在眼前,卻不能蹂躪于爪中,將其逼至瘋狂。承諾的歡宴在哪?這顆星球上的恐怖正吞噬自身,仿佛食肉草,好似掠食獸。但永恒存在卻還不是桌邊上賓。那些有知覺的生命在哪?沒有智能,純真何在,牲祀何來。沒有受害者,誰能帶來真正的恐懼。這個世界是個巨大的未覺醒信徒。盡管永恒存在信仰堅定,盡管它是個忠誠臣仆,但它耐心不足。它開始將思緒撤離這個星球。
但卻不能。
它痛苦掙扎,但它侍奉的偉力讓它停下。他們將其控在原地,讓它看到曙光。他被引來此處并非只因許諾。它撕開那惱人的面紗,它細閱亞空間的潮汐,然后它暢快大笑,而后它含怒低吼。它找到了需要耐心的因緣。這個行星僅是個舞臺,還未有演員舞動其上,但他們不久就會來臨。這野獸會隱藏幕后,它的亮相即將到來。它在低聲贊頌中耐心等待。
在其身旁響起合聲,它的跟隨者應召前來隨侍頌揚,前來見證啟示。那時刻很快將為他們全部而降下,當最終來臨時,他們將被釋放去傳播滿含口水的真知于顫抖的銀河之上。它們推搡著向前,互相擠壓想著去品嘗那現實血肉。低吼著壓來壓去,用渴望填滿渴望,直到非現實世界開始應和著饑渴呼喝。
那野獸吼叫著要求安靜,因它感到有什么正在變換而來。他從星球上仰望,如同身處井底,因這世界已經用命運形成的引力將他囚禁,用來確保它最后能履行所定角色。它看向可感知的現實世界的極限,在那感知意識的邊界,有東西正在移動,如同飛蟲觸動現實蛛網。
許諾將被遵守,星辰預兆正確。
有人正在到來。
第一卷 應許之地
第一節 疤痕,樣板和細胞
‘傷疤是血肉的特性’杜冉·阿提克斯有次講道:‘它們是容易被破壞的軟弱材料在又不可能修補完美時留下的印記。如果血肉上有疤痕,它應當被移除,替換為更為完美的材質。’
他還如此認為嗎?安東·加爾巴很想知道。
加爾巴記得連長是在達斯珀克斯(Diasporex)戰役之后說的這番話,在那幻夢的最后時光,那時叛亂的陰影已在帝國降下,但鋼鐵之手們當時依舊認為奮戰于帝皇之子們身旁就是奮戰在兄弟身旁。那一戰頗受戰創,鐵之拳號承受了最大的損傷,但突擊巡洋艦鐵之真理號遠非毫發未傷,能量武器重擊了他的艦橋。關鍵系統仍可維持運轉,但堅持繼續指揮的阿提克斯,已經被嚴重燒傷。
后來艦艇被維修完畢,阿提克斯也是一樣,但他看起來并非來自醫療所,而更像是從鑄造廠返回。全身毫無疤痕,但血肉也同樣稀少。就在那時他做了上述那番宣告。滿臉疤痕大部分仍是肉體凡軀的加爾巴明白那是一種打比方,仿佛那是勝利的獎賞。如同鐵之拳號從戰場帶回的傷痕被維護時移除一樣,阿提克斯已被維護妥當。
他們當時都那么想。
接著經歷了卡林德戰役,被背叛。那次艦隊的重創會是第十軍團最黑暗的時刻。
他們當時都那么想。
但卡林德比起后來發生的只能算個序章。在恥辱柱上注定會被另一個名字替代。當伊斯特萬五號發生后誰又會去傷懷卡林德四號?伊斯特萬,這就好象脊柱上被插一刀時發出的吸氣嘶聲,這齒顫毒痛將永無消亡。會持續潰爛長久過銀河系閃爍著熄滅的最后星芒。
這是一道傷疤。還并非是表明愈合的浮疤,而是一道傷痛無法撫平,憤恨永無撲滅的深印。這難道是一種軟弱?加爾巴問著記憶中的阿提克斯:該如何移除這個翻卷的肉印,這直達靈魂的創傷?他回頭抬眼望向他的連長。
阿提克斯抱臂面對控制儀站在指揮臺上,一動不動,眼光盯著觀模儀,臉上毫無表情,自從和達斯珀克斯在卡羅依星系一戰之后就一直如此。阿提克斯的重塑手術替換了他大部分頭骨,使他成為111獨立連里最接近完成機械轉換的戰士。在連長的全金屬外殼內,加爾巴知道有血在流,心在跳。但那外表如同軍團的深灰盔甲,顯露人型,但毫無人氣。阿提克斯如今更象個活的金屬雕塑。毫不動搖,沒有憐憫,也無溫情。
但并非毫無激情。在站定的連長身上,加爾巴可以感受到他的憤怒,這并非來自他自己奔騰于體內的憤恨而產生的連帶臆想。而是因為阿提克斯的左眼還是生體組織。加爾巴不知因何連長留著它,在替換了如此多的血肉后,為什么留下這個遺跡?他從沒問過。但那最后留存的一點反而因為孤立于它更加突顯情緒。它瞪著虛空,幾乎沒眨過眼,或移動過半分,其中散發憤怒。加爾巴見過阿提克斯好似熔巖般的怒火噴發。但此刻卻猶如被冰凍住一般,冷寂過其中反射的虛空。這是深入那傷痛的憤怒。由此加爾巴得出他那疑問的答案。只有一種方法可以治愈第十軍團:剿滅叛徒,不放過他們任何一個。
加爾巴再次轉向前方。他的仿生左手一動不動,但右手手指卻因憤恨而緊握。那能治愈鋼鐵之手的方法還遙不可及。不管多么紀律嚴明精于戰術,伊斯特萬已經見證,荷露斯擊潰了他們,同樣擊潰了火蜥蜴們和暗鴉守衛們。他們如今被陰影籠罩,成了鬼魂。我們渴望復仇,但我們要忍住。
他決不做失意者,也決不背棄,他依舊忠誠。如今伊斯特萬中的三個軍團只剩少許殘余,而且四散各處。他們的軍力微弱。鐵之真理從伊斯特萬逃離可稱一個奇跡。有一艘仍可運做突擊巡洋艦可不是小事。但從另一種邊看來,這毫無影響。真理號只是一艘船,面對艦隊它能有何作為?
但,阿提克斯許諾過,我們一定會有所作為。
‘連長,’觀測官奧魯斯說到:‘導航員斯特拉斯報告我們已到達目的地。歐菲蘭女士要求我們別再前進。’
‘很好,’阿提克斯答道:‘咱們停下。’
一塊大如山峰般的巖石占據了觀模儀。真理號此刻位于潘多拉星系外緣。這個星系的邊界被一圈密集的非同尋常的隕石帶標出。在那顆小行星轉入暗夜中后,加爾巴看到另一顆在左側遠處滾過,灰色的表面反射著潘多拉星的光芒。真理號的感知系統標出了附近地帶有十多個類似目標,都大到如果和其碰撞足以撞毀巡洋艦。
這里決不是恒星吸積盤的殘余,其中沒有冰塊氣塵,只有巖石和金屬。這一定有過些別的,加爾巴臆測到,某些巨大的東西。
或許某些宏大的東西?
這種想法出于無意間,是他心情的產物。他意識到這很嚴重,他必須緊束憤怒于心中,這會讓他遠離絕望。他鏟除心中關于摧毀雄偉之物的陰暗臆想。但這隕石帶仍然令人疑惑。他觀察遺跡,發現一定有東西曾經在這里,但已經被摧毀了。
被什么?
右舷是一顆灰暗的礦石行星該亞。它的軌道已嚴重偏離,和黃道面形成一個急劇的夾角。和基里斯行星的軌道有交叉,該雅星的軌跡在環繞形成的一年內會有一段時間穿出小行星帶,但此時還在小行星帶以內。它的表面滿覆隕石坑,稀薄的大氣中飽含最近一次撞擊的煙塵。行星碰撞的可能閃過加爾巴的腦中。不對,該亞可以被誤看做一顆月球,也許它過去真的是個,因為母星被摧毀而轉成如今這個詭異的航路。
這里曾經發生過災難,但是具體情況不得而知。那么缺了什么東西?盡管他自己不信,但還是不由覺得這潘多拉門口的毀滅痕跡是個預兆。隨即他反擊道,這種危險直覺已經近乎迷信,這種沉迷是對他所戰立場的背叛。后面會有的背叛還覺得不夠,你想從這些中上一課?他問著自己,那么記住:不論什么東西在這里被擊碎,它依舊可構成威脅。
————————————下面是我編的——————————————
然后連長問:有咱們弟兄的消息嗎?
觀測官阿魯斯說沒有。
緊接著火蜥蜴的基丹軍士(Khi’dem)和暗鴉老兵伊納科斯·皮托(Inachus Ptero有羽翼之意)就進了艦橋,連長如同吃了槍藥一樣問他們想干嘛?
然后基丹臉就更黑了,反問,咱們來這旮旯要干嘛?
連長看了他們一會說:你級別不夠問我這些。
基丹黑哥說:這船上我代表18軍團,皮托代表19軍團。
連長說:軍團?你們兩撥人加一塊才10來個,你們就是—
加爾巴趕緊說:連長,讓我跟他們細說吧。
連長看了他好半天說‘別處說去’
加爾巴帶他們倆出了艦橋,基丹黑哥問:你是不是想糊弄我們。
加爾巴說:我只想別打起來。鴉守皮托說:你們連長不就想說我們是被干殘的垃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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