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個問題永遠都無法被回答。 所羅門將意識的存在形式分為兩種,即游離態意識與附著態意識。游離態意識是不具有意義的。它無法被測量,也無法被定性。附著態意識就是上文中提到的“大白菜”,你可以在任何一種生物上找到。也就是說,在意識附著于生物之前,它的實質不能被回答,而在附著之后,它的實質已經改變,所以即使被回答了,也不會是正確的答案。 所羅門欣喜地將自己的理論分享給其他的教徒。他甚至還留了個心眼,沒有用“游離態意識”與“附著態意識”之類涉嫌褻瀆上帝的字眼。他只是說,上帝以非人類所能理解的形式存在著,而當上帝以耶穌降臨時,他已經改變了存在的形式,以便人類能夠理解。因此上帝永遠只能被瞻仰,不能被解讀。 這本來是一番好話。可惜的是,所羅門的表達技巧實在是太爛了,以至于他的話在更多教徒聽來,就像在說“上帝并不存在”一樣。嗯,他沒過多久就被燒成了灰。 雖然所羅門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弄死了,他有關游離態與附著態意識的理論卻被后輩們沿用了下來。 還記得我說過十九世紀末葉是靈學的啟蒙時期吧,它同時也是靈學徹底消失于普通社會的時期。 這一切,全部源自于一本書的出現——那本對神學造成了最大沖擊的書——查爾斯·羅伯特·達爾文的《物種起源》。 進化論直接否定了“大白菜”的存在,而且證明得十分有理有據。不過,達爾文并不知道,傳承了所羅門思想的教徒們已經在多年間找到并藏起了好幾個會眨眼轉頭的娃娃,十幾幅會無緣無故從墻上掉落的畫,以及一堆能在空中飄來飄去的衣服。 這群教徒的發現證明了一件事:意識不光可以將生物選為載體,也可以將非生物選為載體。這也變相證明人類的意識不是進化而來的,而是,在某種程度上,被賦予的。 為了與已知的生命形式作出區分,教徒們給“有意識附著的非生物”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靈。 有了亞倫·所羅門的經歷作為參考,教徒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么糟糕。一方面,他們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造物派與進化派水深火熱的斗爭,另一方面,他們還要同時向神學界與科學界隱瞞自己的學術成果。這段活在夾縫中的歲月終于讓他們做出了一個影響后世的決定。他們悄悄地脫離了教會,并帶走了所有與“靈”相關的學術成果,也把“靈”存在的事實向整個人類社會隱瞞了起來。 當這群人要為自己的學術命名時,他們又想起了“先行者”亞倫·所羅門。雖然他們一直在研究的是意識,但被他們隱藏起來的靈卻是能夠證明所羅門枉死的證據。 于是,抱著總有一天要為所羅門洗刷冤屈的執念,“意識學”被最終命名為了“靈學”。 ———————— 二、小小的維特 ———————— 在量子力學誕生之前不久,也正是亞倫·所羅門被燒死后的第十三年,“意識”先于“能量”走進了量化的時代。 那一年,靈學家康納德·維特(Konrad Vint)首次發現附著態意識的振動波形,進而確定了意識的最小單位。 為了能直觀地明白這一切,我們不妨來類比量子力學。 早年間的科學界認為能量是連續的。不僅如此,很多其它的物理學概念,如自轉,角動量等也是連續的。這個“連續”的意思,指的是“可以被無限分割”。換句話說,也就是不存在最小值。然而,著名的阿基里斯悖論卻極大地挑戰了這個所謂的“連續”。 至于阿基里斯,如果你一時半會兒對不上號的話,可以想想在好萊塢電影《特洛伊》中,由布拉德·皮特所扮演的那個十分能打的勇士。而在悖論中,如此身手矯健的人,卻連一只烏龜都追不上。其實,如果“連續”的概念真的成立,管他是超人還是閃電俠,都別想追上這只烏龜。 我們先來看看這個悖論好了: 阿基里斯看到前方有一只烏龜,他頓時來了興趣,準備追上對方——你問他為什么會來這種興趣?我怎么知道,大概是想煮湯喝吧。阿基里斯奮起直追,很快便跑完了他在當初看到烏龜時自己與對方之間的距離,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烏龜也一直在向前爬,而在他跑完這段距離的時間里,對方也向前爬出了一段距離。沒辦法,阿基里斯只好再跑完對方爬出的距離,但在這段時間里,烏龜又爬出了一段距離。阿基里斯只好再追,而對方也再爬。再追,再爬……照這樣追下去,阿基里斯恐怕是永遠也喝不上烏龜湯了。 當然,這個悖論聽上去更像是一個笑話,但它也說明處于阿基里斯與烏龜之間的東西(我們不提“空間”這個詞,因為那樣會產生誤解,這一點在下一章中有具體說明。)并不是“可以被無限分割”的。在某一個時刻,阿基里斯與烏龜之間的距離已經達到了有意義的最小值。由于烏龜比阿基里斯要慢,在阿基里斯跑完這個最小值的時間里,烏龜顯然無法爬完與這個最小值相同的距離,而它實際爬出的距離,因為比最小值還要小,所以即使存在,也是沒有意義的。阿基里斯終于如愿以償,可以去燒水了。 上面提到的最小值,在物理學中稱為普朗克長度。它的提出者是著名物理學家馬克斯(好幾個中間名字)·普朗克。 將同樣的思考方式類比到能量上,便有了能量的最小單位——量子。 第(2/3)頁